一个人要是没有想要自救的心,别人就算再怎么尽力而为,也做不到有效的帮助。
这也是今早肖尧为什么说不提这件事情的缘故。
因为他知道,凭着江宥安的聪明,肯定能猜到昨晚有人进去过,而进去的人是谁,也自然能够大致猜到。
要是对方闭口不提这件事情,还要逃避开,那就说明对方并不想要处理这件事,那他们贸然插手,不仅不妥,还会毫无用处。
江宥安转脸看肖尧,道:“我不是江家的孩子。”
开口就是惊天大新闻。
肖尧:“……”
“很惊奇,对不对?”江宥安看着远方,缓缓将自己的事情讲出来。
江宥安其实并不是江门主的亲生儿子,他是江门主心上人兼未来道侣,被人玷污之后生出来的孩子。
江门主的心上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某一日,失踪多年的人,委托人交了一封信件和一个四岁的孩童过来。
那孩童就是江宥安。
据说看到孩子和信件的那一日,江门主几乎将天机门砸了个稀巴烂。
对外,江门主说江宥安是心上人给他留下的孩子,但是伊人逝去如流水,不可挽回;对内,亲近的人都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江宥安几乎是在江门主的毒打之下长大的。
刚开始的时候,江门主只是看着他那张和母亲酷似的脸庞,天天呢喃,以酒浇愁。
在他五岁多那一年,江门主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从此以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一开始,江门主还有愧疚,还会抱着江宥安说对不起,打的也不重,可时间越是长久,对方下手就越重,愧疚也成了怒气。
生怕家丑传扬,江门主每次打他,都会在江宥安的院子里面,还会摒退左右。
初时,江宥安修为一般,不能自主用灵力修复身上的伤,都是江门主帮他修复好的,唯恐第二日被人看出来端倪。
只是在天机门待得久,事情就总会有些风声。
不过大家想的并不是打不打的,而是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各种猜测都有。
可不管别人怎么猜测也好,暗地里的江门主对江宥安又多虐,明面上的江门主对江宥安就有多宠。
敢说江宥安闲言的门人,一定会被处决。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敢随便乱说了,但是心里想不想,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事情就是这样。”江宥安讲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算不得平静,但要说波澜有多少,也似乎没有多少。
对方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惯了,麻木了。
肖尧沉默听完,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
“难道宥安兄从来没有想过,脱离这样的生活?”
父母不做人,做子女的都要想办法逃离出来,何况江门主根本就算不得是江宥安的父亲。
江宥安轻笑了一声,随即唇角被拉平,透出几分寂灭的无奈:“自然是想过的。”
可对方表面功夫做得好,背地里的手脚也做得干净。
要不是世上存在肖尧这样的一个变数,进入天机门如入无人之境,谁能想到,身为九大宗门之一的天机门,内里会腐败成这样。
江门主看起来是个酒囊饭袋,但也仅仅是看起来像而已。
“我试过用留影石将事情记录下来……”江宥安说道,“你知道那一次,我遭遇了什么吗?”
对方平静的黑色眼眸之下,似乎藏着滔天的波浪。
肖尧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心脏剧烈而慌乱地跳动起来。
心里的预感,实在是不详。
“怀远兄,你想到了。”江宥安看着那双透着不可置信和震惊的清澄眼眸,垂下了眼皮子,将自己眼神里的东西掩盖住,“那我便不说出来,污你的耳朵了。”
肖尧想说:为什么不说出来,寻求别人的帮助?
又忽然想到,江门主已经是对方最亲近的人了,在这个世界上,对方似乎真的没有可以信任依赖的人。
再说,就算对方说了,会有人信吗?
江门主是个荒唐的人,谁都知道,可他对江宥安的“拳拳爱护”之心,也无人不知。
对方做好一切准备,谨慎小心到如此这般,从小被他看着的孩子,真的能够翻出江门主的手掌心吗?
答案真是令闻者落泪,见者心碎。
肖尧沉吟了半晌,道:“宥安兄此番将这件事情讲出来,会介怀我们插手干预吗?”
“你若是信我们,我们可以试试能不能帮助你。”
“结果或许能如意,又或许不会。”
“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江宥安的手顿了顿,他撑着额角,用手掌将自己的眼睛盖住。
他说:“好。”
当事人要是不介意别人的帮助,那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三分之一。
肖尧道:“我们今晚原本是打算下山去玩的,宥安兄就装作被我们硬扯着下了山,没有办法回去。”
刚好,借机躲开江门主,又能暗中商议一下对策,到底要怎么把江门主的恶行给揭露。
他们在这边聊了一阵,训练又重新开始了。
肖尧嘴里应着:“来了来了。”
他对江宥安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回到神州学院训练的肖尧,寻了个机会,把这件事情和颜容与还有百里无咎说了。
交谈的时间短,肖尧摸不准江宥安介不介意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但是颜容与和百里无咎的帮助是少不了的。
百里无咎夹着眉头,压着怒气道:“这世间的畜生,还真是层出不穷。”
肖尧道:“能揪出一个是一个。”
颜容与思虑会更多:“江门主作为九大宗门之一的掌权人,要是想一举扳倒他,就这件事情,恐怕还不够。”
这件事情顶多只是让对方身败名裂,江宥安脱离天机门。
可脱离之后呢?
以江宥安一人之力,后续要如何和江门主继续对抗?
难道他们这群学子之中,还有人愿意将这件事情完全揽上身,一直照拂着江宥安?
这并不现实。
是以,最好的办法,是将江门主这种败类,能够一举扳倒,让对方余生都没有办法再去找麻烦。
这样的畜生,落个这样的下场,也不算过分。
横竖颜容与心里是没有多大的波澜。
“我们先想想。”肖尧道,“今晚训练完,下山商议。”
得益于非凡的训练,午后的时间过得飞快。
一眨眼,太阳就落了山。
但是时辰倒还没有到。
一呼吸时间也不想浪费的先生,押着学子又练了半个时辰,最终还超时了两刻钟。
将异兽收拾完,商子高已经累得瘫倒在冰原上。
最终还以为身上的异兽血液,差点和冰原连成一体,被黑先生揪着耳朵教训了半刻钟。
“你长没长心?”黑先生恨铁不成钢,“你缺心眼是缺到回了中州是不是?身上的兽血还热着,你躺冰上去做什么?你是想要变成冰雕,驻扎在这里当个守门神是不是……”
黑先生说得心梗。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松开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真是气死他了。
堂堂修士,神州学子,这常识还不如人家普通老百姓。
商子高趁机捂着自己的耳朵,一溜烟跑了。
“先生别气了,回来给你带宵夜。”
黑先生:“!!!”
“我要谣言酒楼的火锅!”他扯着嗓子喊道。
“好咧~”商子高荡漾又庆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黑先生捂着胸口,心塞地回了院子。
肖尧看着商子高一脸逃出生天的模样,忍不住道:“子高师兄……你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商子高大叫冤枉,“我就是忘记了人还在冰原!”
刚和异兽打了半天,身上热得不行,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冰天雪地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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