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樾的目光落在他的头顶,其中一片寒凉冰冷。
烧了!
“你烧了?”宗阙声音平静,盛武君抬头时却感背后一阵汗毛直竖,“怎么?长襄君敢做不敢当吗?”
“你无非是想宗室子女嫁入宫中,想必制盐的利润也让盛武君眼馋心热了很久。”宗阙看着他道。
心思被当众戳破,盛武君神色略有扭曲:“你休要血口喷人!”
“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只要我在一日,你就别想沾上一厘,你的女儿也别想进入后宫之中。”宗阙神色平静道,“宗室必然要在你的手中垮塌,你所有的心血都会白费,日日看着一个奴隶凌驾在所有贵族的头顶。”
“竖子,你不过是区区奴隶!你……”盛武君心气大动,左右寻觅着刀剑,狰狞着脸从侍卫手中拔出刀,朝着宗阙冲了过去。
一切只在瞬间,所有大臣皆是未料到如此变故,宗阙脚步未动,奉樾从座上站起,流毓已乱:“宗阙!”
刀落在了宗阙的面前,在所有人瞪大的视线中,那握着刀的人满目通红,却是突然止住了步伐直接滚在了地上,身体抽动几下,仿佛上不来气般想要说什么,却是蓦然蹬直了双腿。
刀身落地,响了几下,君王流毓还在轻动,扶住的侍从可闻君王急促的呼吸声,可一应臣子皆是屏住了呼吸,直到有侍卫上前探查,殿中气氛才缓缓流动了起来。
“盛武君如何?”奉樾站直问道。
“启禀大王,盛武君已气绝身亡。”侍卫回禀道。
群臣哗然,皆是看向了静立原地的宗阙,一人开口道:“臣记得长襄君颇通医术。”
“请医师来。”奉樾重新落座,气息微沉。
【宿主,你家大王生气了。】1314小声道。
第50章 公子世无双(12)
群臣寂静, 无人敢去轻易触碰盛武君的尸体,直到医师匆匆前来,跪地行礼后检查了各处, 沉着气跪地道:“大王, 盛武君确实已死, 无生还之可能。”
“原因为何?”奉樾问道。
“此乃气急攻心的症状,盛武君身上本有暗伤,若是好好养着, 自然无虞,如今却是动了大气, 引发旧疾并发, 才会直接导致心脉断裂而亡。”医师小心说道。
“可有外伤或用毒?”奉樾再问。
“并无此症状。”医师说道。
“看来此事与长襄君无关,你退下吧。”奉樾伸手, 医师匆匆离开。
群臣已有些躁动,一人出列道:“大王,长襄君虽未下毒,却有故意激怒之嫌, 以使盛武君气绝身亡,请大王严惩!”
“长襄君颇通医术,必然知道盛武君有旧疾在身,又说出奴隶凌驾于贵族之上的狂悖之语,实在居心叵测!”又一人说道。
“大王,长襄君觊觎我霖国并非一日两日。请大王勿要轻信奸人!”
“大王, 盛武君当庭拔刀, 并未将大王放在眼中, 且他要杀长襄君在先, 长襄君又如何预料他会被气死?”有大臣出列道。
“你什么意思?!”前面的大臣扭头道。
“大王, 臣亦如此认为,我霖国贵族竟无容人之量,被三两句话气死,也不知是诸位大人太小瞧盛武君,还是太高看这两句气人的话了。”
“确实如此,诸位大臣口诛笔伐,倒未见长襄君有半分不虞。”
君王不言,只看着双方争辩不休,直到事态愈演愈烈时开口道:“盛武君私烧寡人居所,已有不臣之心,霖国素来行仁善之道,寡人不愿与之计较,厚葬。”
一应臣子皆是停下了话语,有人虽心有不甘,却在听到君王透着冷意的话语时低下了头:“大王英明。”
“退朝。”奉樾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侍从匆匆跟上,群臣参拜,等起身时互相看了两眼,在看到盛武君被抬下去的尸身时心中沉重。
霖国的天要变了。
君王走的急,并未在后殿等候,宗阙行至殿前时已是殿门紧闭。
“长襄君,大王说今日疲累,恐怕无空见您,请您先回去休息。”侍从小心恭敬道。
宗阙看着紧闭的殿门,应道:“好。”
他转身离开,步伐远去,殿中君王手指微动,抿紧了唇未开口挽留。
【宿主,你不哄哄啊?】1314问道。
【等他气消一些。】宗阙说道。
【一个人可能会越想越生气,说不定气到极致,觉得两个人不合适,干脆分手算了。】1314说道。
宗阙:【……】
系统的话能听,但不能全听。
奉樾生气的理由他知道,对盛武君的气不至于撒在他的身上,他生气的是他完全不顾忌自己的安危,那一刀要是再落快一点儿,会有性命之危。
但他自己用药自然有完全的把握,几分药量能让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死,不会有任何偏差。
宗阙走到自己的寝殿,那里已有医师恭敬等候,见他时跪拜道:“参见长襄君。”
“免礼,你来有什么事?”宗阙问道。
“大王让臣为您看一下身体,看是否有外伤,或是受惊引起哪里不适。”医师说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宗阙说道。
“臣知道长襄君医术出众,只是医者不自医,臣诊断后还要去向大王复命。”医师有些眼巴巴的看着他道。
“罢了,进来吧。”宗阙跨入殿中,坐下时将手腕放在了医师取出的药枕之上。
医师探着脉,看着面色道:“长襄君身体确实无虞,臣告退。”
“等等。”宗阙说道。
“是。”医师停下。
宗阙收回了手腕道:“大王应该有受惊,诊完了再来我这里一次”
“是。”医师面色微动,连忙按捺住神色恭敬起身离开。
医师匆匆入了正阳殿,跪地时君王正背对着坐在殿中,连朝服都未换,他跪地道:“参见大王。”
“如何?”君王的语气带着凉意。
“长襄君身体无虞。”医师跪地道,“内外皆无损。”
“那便好,你退下吧。”奉樾看着墙上打出的光影,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心中有一分疏解,却有一种闷闷的痛,朝堂之中的一幕好像不断在脑海中闪过,他恨极了盛武君烧掉他曾经与宗阙共居的地方,却更怕那把挥向的刀要了宗阙的命。
当时那把刀只差那么一点儿,屋子的确珍贵,因为那是他人生动心的地方,但人更重要,而他竟然将自己置身那样的险境。
他不能不让他长教训,若是见他,必然会心软,可不见他,那种闷的眼睛酸涩的痛也不知在惩罚谁。
“大王,长襄君说大王今日必定受惊,让臣为您诊脉后向他再汇报一次。”医师低着头道。
奉樾轻轻睁开眼睛:“寡人无虞。”
医师心里轻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接这样的苦差:“长襄君担心,臣也要去回禀。”
“寡人的身体何时需要向臣子禀报?”奉樾语气微冷。
“臣不敢!”医师已俯首。
奉樾心下沉闷,伸出了手叹道:“此事与你无关,过来诊脉吧。”
“是。”医师拿着药枕上前,不敢窥伺君王神色,只细细诊了脉道,“大王今日受了惊吓,如今又有郁气加身,需疏散心结才好,否则极易引病缠身。”
“你开药就是。”奉樾将手腕拢回了袖中。
“是。”医师拟了药方,一应整理时又听君王说道,“去长襄君处只用说受惊即可。”
“是。”医师将药方留下,离开了正阳殿,又赶向了长襄君所居寝殿。
那处倒是殿门大开,长襄君桌案上也堆满了竹简奏疏,医师到时男人正在垂眸看着什么,见他来时对方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伸手制止行礼询问道:“大王身体如何?”
“大王只是受了些惊吓,吃上两幅药就会好的。”医师谨慎说道。
上一篇:边关开荒致富指南[种田]
下一篇: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