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寰连忙起身把盒子扶正,教育馋豆不要乱碰,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对关星罗说:“抱歉。”
关星罗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我爸爸妈妈结婚时的一些东西,摔了就摔了。”
亡父亡母结婚时的东西,随意地堆放在角落里,江策奇怪,为什么如此不珍惜。
关星罗还说摔了就摔了,毫不在意的样子。
周寰显然也比较惊讶,下意识摸了摸馋豆的脑袋。
关星罗站起来,走到架子前面,打开那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对玩偶。
那玩偶一男一女,看着有些旧了,但保存得比较完整,女的头上顶着婚纱,男的穿着西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看就知道是婚礼用的娃娃。
关星罗思索片刻,把女娃娃放回盒子,拿着男娃娃走到馋豆面前,直接地把娃娃的脑袋塞进柯基的嘴巴里。
关星罗笑眯眯地说:“给你咬着玩。”
那娃娃头部在狗嘴巴里,穿着西装的身体悬在外面,四肢随着狗的呼吸在空中晃呀晃,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馋豆叼着娃娃,用湿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盯着这个漂亮的大哥哥。
周寰和江策望着这一幕,后背发毛。
第114章 114
周寰上前把娃娃从馋豆的嘴里揪出来, 重新放回盒子里,教育自家狗:“不要破坏别人的东西。”
馋豆嘴巴里突然空了,还有点不乐意, 不情愿地哼哼。
关星罗随意地说:“没事, 让它玩玩。”
江策望着关星罗,暗暗心惊,把爸爸的玩偶给狗玩, 心到底有多大。
周寰抿抿嘴唇,他到底不是会说话的人,不知道怎么应对关星□□脆沉默, 抱着狗坐到一边。
江策招呼关星罗过来,仔细查看他,见他真的不像生病,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到底做了什么惹爷爷生气。”
居然到禁足两周的地步。
关星罗笑了笑, 还是那句话:“没什么,不是大事。”
江策唇角压低,眼眸里火光闪烁, 隐隐有怒气:“你每次都说没什么没什么,可是……”
他张了张嘴,突然有些难过:“连我也不能说么,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关星罗微微怔忡,下意识抬手摸摸江策的头发。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周寰坐在一旁抱着狗, 盯着他们, 心里莫名不安。
他怀里的馋豆到底坐不住, 脑袋晃来晃去,仓库里的东西对于它来说充满了吸引力, 它哼哼唧唧,希望主人能放它下去。
关星罗扭头,对周寰说:“让它自己玩吧,没事。”
周寰这才将狗放在地上。
而江策则是失落地想,关星罗又转移话题逃避了。
馋豆一落地,就撒开脚丫子跑到另一边,继续用鼻子去拱杂物。
周寰盯着它,生怕它破坏东西。
关星罗说:“那边是这间房子修建时留下的一些资料,比如图纸一类的,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周寰闻言,眼睛一亮。
是工地遗留下来的物件,不知道有没有留下那个男孩相关的东西。
江策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他想到一件事,问关星罗:“每次你们提到你家的工地,都会说停工了一年,当时为什么会停工?”
如果不是停工,也不会有那么多孩子跑进去玩耍。
关星罗看了江策一眼,江策的问题每次都能直指核心,他回答:“当时第一家施工公司出了问题,一直没有谈妥,后来公司运转失灵,又涉及赔偿与交接,拖延了一年,换了一个团队才重新开始。”
江策点点头。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原主父亲的事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垮掉的?
他记得原主快上初中,江爸爸才过世。
江策垂着眼睛,正在琢磨,突然听见周寰问:“那时候经常到工地玩的孩子,有没有重复的?”
当年的小孩子明显对工地非常熟悉,很快就能找到建筑材料,并且迅速拖过来救他,速度之快,很多大人都做不到,说明那孩子不止一次到那里去玩。
这个问题让江策一愣,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关星罗怎么回答。
上次他和关星罗去宋朝闻家,看到一张关星罗与宋朝闻小时候在工地前的合照,给他们拍照的人,就是每次在工地上和关星罗玩的小孩子。
关星罗沉默片刻,肯定回答:“有。”
周寰眼睛一亮,问:“他长什么样子?”
关星罗笑了笑,说:“我不记得了。”
周寰刚要失落,突然发现矛盾的地方:“你说不记得了,又怎么会知道有人经常到工地去玩。”
关星罗笑着说:“经常去工地的人太多了,我没说只有一个,就算你自己,当年下半年的时候不也常常跑进去吗,而且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忘了。”
周寰愣住,明白关星罗说的有道理,心再次沉下来。
江策却抓到了另外一个矛盾的点,对关星罗说:“朝闻哥说你总跟附近的一个小朋友一起玩耍,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怎么能一口断定,那个小孩子不是周寰要找的人。”
关星罗收起唇角的笑容,目光沉沉地望着江策。
江策没有察觉他的注视,皱着眉头分析:“不,你没有断定,你是在回避,每次提到那个孩子,你就回避。”
关星罗没有说话。
仓库里突然安静下来,就连馋豆都没发出声音,乖巧地蹲在那里,好奇地看着旁边的人类。
这间仓库没有明显的窗户,只在顶部有换气口,无法看到外面的黑夜,更显得压抑。
答案呼之欲出,周寰面无表情,眸光却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关星罗。
关星罗说的不记得,全是骗人的,按照江策对关星罗的了解,关星罗对跟他关系好的人特别体贴照顾,毕竟他就是这么对待自己。
所以他对那个孩子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哪怕过了十年。
关星罗才是最了解那孩子的人,相反周寰都只见过一次。
江策的喉咙里开始泛酸水。
他暗地里捏起大腿上的肉掐了掐,骂自己,何必吃一个小朋友的醋,都过去多少年了。
周寰却无法再保持冷静,从坐着的箱子上站起来,走到关星罗的面前,问:“是那个孩子对不对?是救了我的那个人。”
平时的周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副没有表情冷酷孤傲的样子,江策知道他只是天生面瘫,并不是没有感情。
这还是江策第一次看到周寰情绪外露。
关星罗抬头与周寰对视,笑而不语。
周寰揪住关星罗的衣领,恼火地说:“你一开始就知道,知道我找的人你认识,可你一直不说。”
甚至一开始还误导他,让他以为那孩子是关星罗自己。
江策吓得站起来,拉住周寰的胳臂:“周寰,你冷静点。”
关星罗始终保持着微笑,任由周寰抓着他的衣领,笑得气定神闲。
他说:“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了吗,告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
周寰愣住,松开关星罗。
关星罗好整以暇地整理自己的领口,说:“之前有一次你为了这件事找过我,我问你有什么话要对当年的孩子说,那时你言之凿凿,明确地说‘没有然后’。”他冲着周寰笑,笑容里带着嘲讽,“你不记得了吗。”
周寰本能地转过头,看了看江策。
当时江策也在场,那时候他以为周寰喜欢关星罗,要向关星罗告白。
结果周寰说要跟过去告别。
既然已经告别,何必回头留恋。
周寰脑子里的沸腾情绪逐步冷却,他彻底冷静,恢复冰山脸,面无表情地说:“我放下了,不等于你能欺骗我。”
关星罗笑着说:“我欺骗你什么了?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周寰本来就不擅长言辞,说不过关星罗,但他心里不高兴,嘴唇紧绷,压抑着脾气,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胳臂搁在膝盖上,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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