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等了一会儿,等来一个好时机--尹一水晕过去了--我趁白文谦的注意力都放在尹一水身上的时候,偷偷过去,一刀杀了他。”
林渊心中赞叹道--很好,连可能的目击证人也不会有。
或者说,他连目击证人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周铭果然聪明,思维缜密。
“尹一水本来也是来复仇的,我知道二十多年前的真相,我觉得我跟他同病相怜,所以,我没杀他。而且他本来就受了伤,失血过多,可能……就那样放着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匆匆返回房间,洗干净手上的血,装作没事发生一样,等待天亮。”
“天亮后,魏季宁来找兰兰修复玉雕,他们去了密室,一下子发现两个人的尸体和一个快死的人……慌了神。”
“后来……大家默契的决定让尹一水当背锅的人。”
周铭对林渊和007道:“齐探长,林侦探,我说完了。”他伸出双手,示意他愿意认罪伏法,请求逮捕入狱。
冯至伟本来拿着手铐要上前,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007没有给他下达命令。而林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表情带着质疑。
于是冯至伟重新把手铐收回去,也站在原地没有动。
同时,冯至伟隐约猜到可能的凶手,目光落在了白文兰身上。
难道真的是白大小姐杀了她的弟弟?
明明是同胞姐弟,却走到了这一步,实在叫人唏嘘。
可是想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没能出生的小宝宝……冯至伟也没办法彻底鄙夷白文兰。
周铭见他们都没有动,心里有点发慌。
他坚持伸着双手,故作镇定地一歪头:“怎么?我杀人不用伏法?”
林渊长舒一口气,平静地看着他:“周少爷,你杀人的刀……是哪儿来的?”
周铭微微一愣,然后立刻解释说道:“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担心会跟他们起冲突,提前藏在身上的。”
“那杀人之后,你拔刀了吗?”
周铭再次一愣,他回道:“拔了。因为要嫁祸给尹一水,所以,后来把刀放在了他手里。”
“杀人之后,拔刀的话,仍然会有血迹喷溅。”林渊道,“你身上所穿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衣服……我并没有看到一点可疑的血迹。”
“我……我不是立刻拔刀的。”周铭道,“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才拔刀的。”
“那……之前白文谦让刘山杀尹一水的那把刀呢?”
周铭不太确定地说:“被……刘山带走了……”
“那白文谦拷问尹一水的时候,没有动刀?是徒手拷问?”林渊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周铭辩解道:“我把刀都拿走了。用了地毯挡血迹。”
“那你一共拿走几把刀?刀呢?你拿走后放哪里了?”
“……三把。刀我扔了。”
“扔到了哪里?”
“外面的人工湖。”
“什么时候扔的?”
“从密室出来后就扔了。”
“你不是说你从密室出来后就回白文兰房间了吗?”
“……我记错了。我先扔了刀,才回的房间。”
“我也并没有看到你的衣服被雨淋的痕迹。”林渊盯着他,“周少爷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是裸-奔出去扔刀的?”
周铭胸膛微微起伏着,显然是对林渊充满了怨恨。
这个侦探,为什么一定要追问这么详细?!
看到他的手用力握成拳头,林渊想,如果不是007和巡捕们都在这里,周铭怕是会冲上来给他几拳吧?
“够了。”白文兰突然出声,她安抚地抓住周铭的手,抬眸冲他轻轻一笑,“够了,阿铭。”
周铭用力摇头,表情带着几分绝望:“不……”
白文兰苦笑道:“你看不出来吗?无论是齐探长还是林侦探,都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不用再为我顶罪了。”
周铭痛心地开口,声音带着恳求:“兰兰……”
白文兰此刻平静得有些惊人。
她拍拍周铭的手,转向林渊,开口道:“人是我杀的。血衣和刀都藏在我的床底下--”
“我家本就有密室,所以我的床也有暗格。所以你们之前搜的时候没有发现。”白文兰笑了笑,“【张果老】的梅瓶也在那儿。”
“兰兰!”周铭的声音越发绝望。
白文兰看向陈妈:“陈妈什么都听到了。我们瞒不住的。”她诚挚向陈妈道歉,“对不起,陈妈。这么多年你一直待我很好,我却让您在橱柜遭罪。”
陈妈摇头叹着气,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大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谢谢您刚才没有戳穿阿铭的谎言。”白文兰朝她道了声谢。
陈妈叹道:“少爷原来对大小姐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哎……他也实在太不争气了!我也是做过母亲的人,虽然我的孩子不在身边,但我能懂大小姐你这么做的心情。”
因此,她听到白文兰和周铭交谈中的震撼秘密时,惊叹归惊叹,并没有戳穿他们。
即便他们发现她,把她囚禁起来,被解救之后,她仍然没有戳穿周铭刚才的谎言。
“怪不得之前周少爷吩咐我给大小姐煮红豆粥和其他的补品,原来是为了补身体。”陈妈泪眼婆娑地嘱托她,“大小姐要好好保重身体。其实……你们还很年轻,再要一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林渊也明白了大夏天喝红豆粥的原因。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以后不能有孩子了,我们又何苦走到这一步?!”周铭眼眶也红了。他侧头抬起手臂狠狠抹了把眼泪。
007扭头给冯至伟使了个眼色。
冯至伟上前给白文兰铐上了手铐。
007轻咳一声,然后白了他一眼:“去楼上搜一下物证。”
冯至伟恍然大悟:“啊!我这就去!”
林渊看着白文兰:“你是怎么杀人的?昨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白文兰低声道:“其实,我昨晚因为我爹心脏病发我没给及时给他拿药一事,心中忐忑不安,一直睡不着。尤其外面还电闪雷鸣的,更加增加了我的负担。”
“所以,我后来返回去后,给他服了药,并向我爹承认错误,恳求原谅。”白文兰交代道,“我爹缓过来一些,他抚着胸口长久地盯着我,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就没敢太看他,然后我视线转移,注意到他在伪造梅瓶。”
“我爹叹了口气,说,如果我真的不管他了,他就那样心脏病死掉,他也不会怪我。”
“我分不清他的话的真假,脑子里一团乱。”
“我爹最终把二十多年前以及七年前的事真相告诉了我。他甚至知道密室的梅瓶是我拿的。”白文兰垂眸,“所以,他伪造梅瓶,也是为了给我一个台阶下。”
“我知道了文谦被我爹授命做这么秘密的事,心情非常复杂。怪不得,我爹这两天突然改口,想把修复术也教给他。”
“因为不知道书房的血迹是谁的,我爹同样很担心文谦。”白文兰道,“我见他似乎没事了,就把心脏病药放在工作台显眼处,接着从密室离开,心情复杂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我依旧睡不着。”白文兰道,“所以,我就坐在工作台旁边发呆。直到我听到了外面走廊传来的响动。”
“是尹一水和文谦以及那个巡捕。”
白文兰神色微微激动了些:“我见文谦和尹一水竟然在一起,有些惊讶,我后来去偷听他们说话,发现尹一水也在挑唆文谦怀疑我,并可能对我下手。而文谦竟然被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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