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雪前脚刚走,铭尘就已经消失在了客房里。
夜幕下的凉秋透着沁人心脾的微凉,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湖水的气息,远方的篝火映亮了天的一边,鞋子踩在沾着露水的绿草上时总会沾上几根断裂的草。
一个因为自己出生而失去母亲的孩子,一个从小就缺失母爱的孩子,一个处于青春期却没有人能够倾诉疏导的孩子。
铭尘见过很多这样的孩子,包括他自己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他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在怨恨什么,在渴望什么。
“会着凉的。”铭尘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坐在台阶上赤着双足的小女孩身上。
如同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发现附近有人的小女孩猛地回过头望向了出声的男人,视线在触及到铭尘的时候稍稍一愣,眼里的警觉和敌意渐渐减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朝远方的火光看了一眼,又充满疑惑地看着铭尘,眼底是压制不住的好奇心和戒备。
铭尘朝远方望着,喃喃道:“我并不喜欢那个游戏,那很……无趣。”
歪了歪脑袋,铭尘看着小女孩微笑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热衷于一个肮脏的游戏吗?”
女孩始终盯着铭尘看,她缓慢地摇了摇头,出声问道:“你知道?”
“麻木,堕落,失去了灵魂。”铭尘一步一步朝女孩走了过去,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艾瑞克最珍爱的女儿,从对方明亮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我可以坐下来吗?”
“铭尘?”
何文宣推开了别墅客房的门,屋子里的灯虽然亮着却没有见他想要找的人,今天晚上在篝火广场上一直被小布莱克给缠着脱不了身,虽然他们一直以来都有暗中和小布莱克联系,但是那家伙今天晚上也太缠着他了,分身乏术根本没办法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铭尘。
等他终于脱身以后铭尘已经被何鸿雪给送了回来,这本来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屋子里并没有人,何文宣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多么急躁,这里毕竟是三区艾瑞克所掌控的区域,普通人很难进来,除了无比混乱的篝火广场以外其他地方既安静又安全。
尽管如此,何文宣在找不到那个男人以后还的离开了客房在别墅外找寻铭尘的踪迹。
“铭尘?”
何文宣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绝大部分的客人都还在篝火广场,路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几个保镖以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铭尘去哪儿了?一般情况下那个男人不会乱跑的。
“我在这里。”
不远处的树丛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何文宣忙大步跑了过去,扒开了树丛以后看到坐在湖边石头上的男人。
看到铭尘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何文宣朝男人走了过去:“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湖边风大,你穿这么一点衣服会着凉的。”
“在屋子里待着闷,就出来散散步透透气,”抿唇一笑,铭尘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结束了?”
“还没有,担心你就过来看看。”何文宣走到了铭尘的身旁轻轻抱住男人,下巴蹭了蹭铭尘微凉而光滑的脸颊,“今天的那些,你都看到了?”
“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不是吗?”铭尘把何文宣推开来,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笑着说道,“你应该去洗个澡,我们回去吧。”
铭尘转身往外走去,何文宣正想跟上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旁边草地上的一个烟头。
铭尘几乎不抽烟,刚刚是谁在这里吗?
何文宣微微一愣,看了眼背对着他往外走的铭尘,他弯下腰往铭尘刚刚坐过的石头上摸了摸,手指抹过铭尘旁边的石头,指尖是淡淡的温度。
“文宣?”迟迟不见何文宣跟上来,铭尘回过头朝还站在湖边的年轻男人喊了一声。
“来了。”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何文宣跟上了铭尘的步伐,他很快跑到了铭尘的身边,维持着平日里惯有的温柔,体贴的说道,“刚才是一个人吗?虽然这里挺安全的,不过以后出来还是带个保镖吧。”
何文宣看着身边的男人,等着这个男人给他的回答。
铭尘浅浅一笑:“嗯,下次我把你带上。”
“我就是你的保镖。”表面上的平静难以压制心里的异样,在他来之前确实有一个人和铭尘待在一起。
何文宣并不介意铭尘和谁待在一起,但他没想到铭尘会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
昨天铭尘说过想要了解他,想要接触他的真实生活的时候何文宣心里是感动的,在铭尘试图了解他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在积极的了解对方。
从真正交往的那一天开始,每多一点了解就爱得更多一点。
他们走在无人的安静的小道上,心里有事情的何文宣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铭尘似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闲暇惬意地慢慢走着。
他们离得很近,肩膀挨着肩膀,但是每走一步,何文宣都有一种铭尘离他越来越远的可怕感觉。
快要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何文宣终于忍不住抓住了铭尘的手腕,后者被微微吓了一跳,一脸好奇地看着何文宣。
“怎么了?”铭寒好笑的问道,何文宣这是干嘛,突然一下子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副认真的模样。
有些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何文宣突然发现自己在面对铭尘的时候总会失了理智。
何文宣张开双手想要抱住眼前的男人,铭尘笑着挣脱开先一步推门走了进去,回头看了眼有些茫然若失的何文宣:“喂,说好了先洗澡的。”
看着已经走进屋子里的男人,何文宣在原地稍稍愣了一会儿,胸口空空荡荡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触即发(二)
相处得越久,并没有越来越了解。
他像是走入了一个美丽而幽深的森林里,越走越深,越来越看不清这森林的样貌,却又越来越无法离开,想要一直一直走下去,渴望拨开云雾探究这森林的真实相貌。
或许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等着他,也可能一路上有一个又一个隐秘的陷阱,藏匿在森林里词机而动的猛兽,无数双紧紧盯着他的在夜里发光的眼睛。
何文宣猛地睁开了眼睛,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
铭尘?
手往旁边探去,空荡荡是一片什么都没有,身边的位置是凉冰冰的,昨夜被他抱在怀里的男人看来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坐起来双手用力揉了揉脸颊,何文宣深吸一口气试图把噩梦积压在胸口的低压驱散开来,窗外晨曦微弱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木制的地板上,他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朝窗户边走了过去。
拉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天边泛着鱼肚白,整个清晨都被蒙上了一层微凉的灰色,湖面上弥漫着半透明的薄薄的雾气,一艘小船慢慢悠悠地飘在湖面上,两个男人在船上坐着,似乎在说着什么笑得很开心。
清晨的湖面上气温并不高,何文瀚只穿了一件紧身的T恤,手里拿着吊杆,旁边的是包裹得严严实实一脸笑容的铭尘。
一条鱼被何文瀚从湖里钓了起来,铭寒赶忙伸手去帮忙,即使隔得很远隔着玻璃,也能听到那两个人轻松愉悦的笑声。
淡淡看了一眼,何文宣转过身将窗帘拉好。
咚咚咚咚--
厨房里时不时地传来轻快整齐的切菜声,系着围裙的男人不急不缓地在厨房里处理着早上从湖里钓出来的鲜鱼,这是他们今天的早餐。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视线从半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的铭尘身上移开,何文宣端起面前苦涩的黑咖抿了一口。
“干嘛?”坐在不远处看着书的何文瀚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只是随便问问。”
昨天晚上在湖边发现那个烟头是何文瀚经常抽的牌子之一,恰巧何文宣在昨天的篝火晚会里并没有看到何文瀚的身影。
懒懒地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何文宣,何文瀚蓦地一下笑了起来,戏谑地打量着他的双胞胎兄弟,颇有几分挑衅意味的笑着说道:“我干吗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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