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已明确和陆家割席,现在又要脱离傅家,苏然少了这两个家族的庇护,以后的人生势必会过得艰难又困苦,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明确选择,性价比极低,正常人都不会这么选。
“人活着就不会被饿死。”今晚傅边洲的话不少,表明傅边洲至少是愿意沟通离婚这件事儿的,这让苏然感到放松。只要傅边洲愿意离婚,提出的补偿费不过分,他都会接受,哪怕未来是去做保镖,去当打手,总会有活下去的办法。
“想好了?”
“嗯。”苏然冲他抬抬下巴。像是在解决了件非常棘手的大事后,他表情变得有些轻松,斜靠在身后的树上,看向傅边洲,“如果你有任何疑虑,我可以提前给你写承诺书,盖手印。”
月光下,苏然的影子颀长无比。
傅边洲的眸底浮上一抹奇异的情绪,他回头望了眼小木屋的方向,傅粥粥正在那里睡得呼噜噜,“不考虑傅粥粥?”
如果他俩离婚,苏然不再是傅家的人,自然没有再接近傅粥粥道理。通过今天傅粥粥粘着苏然的表现来看,苏然和傅粥粥的感情应该不错,苏然真的舍得放弃傅粥粥么?
傅边洲的这话话音刚落,苏然的唇角便抬起一点,他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傅边洲,像是不理解傅边洲的逻辑思路。所以在傅边洲的视角下,他应该为了傅粥粥,委屈自己,将自己置于一段自己并不享受喜欢的关系里么?
傅边洲在这话刚出口后,就察觉到了这话太蠢,他皱了皱眉,大概刚刚是真的有些慌不择路,才会扯出傅粥粥。
傅边洲刚要再开口,苏然先他一步,“我和傅粥粥说过,我们会离婚。”
傅边洲的视线停在苏然脸上,“他怎么说?”
苏然回忆了下傅粥粥当时的情绪表现,不确定傅粥粥是接受了,还是仍然不接受,“我和他讲了道理。”
讲了道理,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傅粥粥怎么想,和他没有关系。
傅边洲冷静下来,没有再接话,两人四目相对时,傅边洲一瞬不瞬地看着苏然。
在傅边洲过往的人生经历里,一向是他牵着别人鼻子走,他向来处于上方掌控地位,这是他第一次全程被人带着走。
久居高位,外加实力强悍,傅边洲习惯了去掌控他人的人生,睥睨众人。人生经验告诉他,凡是有人接近他,一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在这个过程中,他是施舍者,他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任何人。
可今天,是苏然牵着他的鼻子在走,苏然在告诉他,苏然能为他提供多少东西,多少经济补偿。他变成了卑微的索取者,苏然是高高在上的实施者,他甚至采用了他一向看不起的情感道德绑架。
这种位置对调,以及缺失话语权的感觉,让傅边洲感到有些不舒服。
“嗯?”见傅边洲长久不说话,苏然开口,提醒他,“怎么说,什么时候离?”
在盯着苏然看了两秒后,傅边洲一言不发,转身走向黑夜,向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苏然默认是傅边洲是接受了离婚,之所以要回去,是在考虑要问他要多少的离婚补偿。ok,既然是这样,苏然给他时间。
在傅边洲身后,苏然冷不定开口,“等等。”
傅边洲不想再在今晚讨论任何话题,他有些不悦地转过头去,就见苏然向他抛来了什么东西。
傅边洲下意识接住,他低头看了眼,发现是一包压缩饼干。
傅边洲因中午没吃饭,此刻饿了一天肚子,他的胃早就不太平了,正隐隐犯痛。此刻,他握着饼干的大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抬眸看向苏然,苏然是怎么知道他不舒服的?
“最后一包饼干,再多也没有了。”隔着夜色,站在远处的苏然冲他淡淡点头,“尽快确定好离婚补偿和时间,早点通知我。”
“这里不适合你,早点结束,你也早点解脱。”
第57章
傅边洲从河边洗漱回来时, 就见苏然拿着帐篷走到院里,正在准备搭帐篷,打算今晚睡在户外。这顶帐篷是之前苏然上节目时带的, 原本他一直在住帐篷, 傅粥粥睡小木板床。
后来, 苏然和傅粥粥关系逐渐缓和, 傅粥粥又得知了苏然和陆天明的关系,二半夜抽风,非要替苏然去报仇,要替父出征。苏然被逼无奈, 只能走出帐篷,和傅粥粥睡一张木板床, 以防半夜傅粥粥发疯,不安宁。再之后,苏然便习惯了睡在床上, 一脚将傅粥粥踢到角落。
帐篷很久没有用了,棚顶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灰。
傅边洲进小院时, 苏然正拿着湿抹布擦拭帐篷顶上的浮灰。他蹲着身弓腰,一手撑在金属制的帐篷杆上,半低着头。在这个姿势下,他的腰线绷得笔直,像是蓄势待发的利刃,带着蓬勃且难以忽视的力量感。
傅边洲盯着那处看了许久。半晌,他回眸望一眼小木屋,小木屋里只有一张床, 目测床板是一米三四的宽度,倘若两个男人想一起躺在上面, 那必定是要一种很暧昧的姿势,“你今晚睡这里?”
“嗯。”苏然擦拭完帐篷杆,站起身,额间出了汗,他抬起右臂,用小臂内侧随意蹭了两下额头,将抹布扔向一旁。
“安全么?”傅边洲稍有不赞同。
苏然开始搭起帐篷,狭长的眼眸眯起,下颚微抬。月光下,他骨节分明的手始终握着
那根金属主杆,手掌挪动摩擦着柱子,金属器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个深夜里显得格格不入,“还好。”
傅边洲的视线在那圆柱形的柱子上停了几秒,他舔了下唇,移开视线。傅边洲走到苏然身侧,蹲下,从苏然手中拿过那根金属主杆,“我帮你。”
傅边洲在国外读大学时,偶尔会和朋友去露营,简单组装帐篷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手上一空,苏然侧眸看向傅边洲。
傅边洲低着眼,手上的动作虽有生疏,不过还是能看出他有一定的底子,是懂组装帐篷的逻辑的。见他执意如此,苏然便由他去了。
苏然的视线慢慢从傅边洲手上动作,转移到了傅边洲的脸上。
傅边洲是典型的霸总长相,五官锋利,眉眼深邃,带着天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是小说描写中,那种但凡有蚊子想要靠近傅边洲,都会被傅边洲身边散发的冷气给挡回去,原地暴毙的类型。
因为要一起装帐篷,苏然和傅边洲的靠得有些近,近到苏然可以观察到傅边洲脸上的每一处细微的表情。
大概是苏然的帐篷太过现代专业,傅边洲又很久没有再去露营,手艺生疏。此刻的傅边洲频繁受挫,他换着零件地往金属杆上套,尝试找到正确的解法。面对一次次的失败,傅边洲的眉头轻轻皱起一点,绷着唇角,手上动作未停。
也就是在这时,苏然发现了傅边洲右脸颊某处的异样。在傅边洲皱眉抿唇时,傅边洲侧脸下的一处,竟会向下凹起小小一点。
跟个迷你小酒窝似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到。
傅边洲会有酒窝?冷面霸总也会有小酒窝?这也太反差了吧?这算什么?造物主捏人时不小心溜号了?
这个想法不禁让苏然觉得好笑,他侧眼过去,一个没忍住,从喉间冒出短促的一声笑。
傅边洲疑惑地看向他,“笑什么?”
“没有。”苏然敛眸,伸手从傅边洲手中接过那帐篷杆。他从角落捡起一个螺母,拿到傅边洲眼下晃了下,随后将那螺母拧在帐篷最上面,帐篷顺利搭好。
两人站在帐篷面前,苏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里涌出生理性的泪水,左眼半湿着,右眼下的眼泪悬停在面中,泪珠散发着盈盈的光。他回头看向傅边洲,“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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