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如墨,屋内静下好一会儿,天边方才透了些曦光。
云休睡着后的习惯不算好,隔一会儿便会动一动,宋遂远睡梦中一直抱着他,习惯了时不时的翻身或搭腿,且心境安稳放松,今日难免睡熟了些。
直到冬日的阳光透窗照着眼皮,鸦羽长睫下微动,缓缓露出浓黑透亮的眸子,他瞧了一眼又闭上,缓过睡意才完全醒来。
他手下动了动,自云休腹间移到了腰侧,垂下眼,云休已睁开了双眼,在放空醒神。
“在想何事?”宋遂远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发愣的圆瞳眨了两眨,侧过来回视他。
云休语气含糊:“……想吃羊肉汤。”
宋遂远一顿,低声笑了一声:“我去吩咐随墨。”
“等一等。”云休盖住他放在腰侧的手,“我想和你再睡一会儿。”
屋子里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凉,不过被窝内恒定暖且柔软,宋遂远未作犹豫,抱着他未动。安静了一小会儿,他总觉着右臂手肘内侧有些怪异,有些像云休的长发发梢落在那里,他伸手拂了一下——
桃花眼一怔,反手仔细地摸索过去,桃花眼错愕。
云休察觉到他忽地仰起了脑袋,微微歪头看到他的神情,疑惑问:“怎么了?”
宋遂远抿唇,摸索到了小猫崽的后颈,一把握住提出了被窝。
尺玉被猫爹爹叼习惯了,两只后爪反射地蜷缩着,荡在骨节分明长指下的便是一只白色小毛球,且毛发在被窝中被压得东倒西歪。
云休:“……”
双亲对视一眼,皆是无言以对,而安睡的尺玉崽蹬了蹬后爪,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有些被扰睡眠的不快:“喵!”
宋遂远提着尺玉把他放在了被面上,望着小毛球心下复杂,多少夹杂着庆幸,庆幸小崽子只跑进被窝一小段,因为他与云休昨晚睡下时未着中衣。
“喵……”尺玉被父亲打扰,半迷糊时凶巴巴,清醒后就变得奶乎乎,眨着无辜的圆瞳,踩着小步伐要与父亲和爹爹贴贴。
而他的双亲缩在被窝里不动,父亲甚至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小脑袋。
小毛球歪了歪脑袋。
“你何时过来的?”云休望着他皱起了脸。
“喵~”尺玉仰起头道。
过来了!
宋遂远手下摸着毛茸茸的额头,视线略过地上的一片狼藉,长腿与云休的碰了一下,道:“不然你先带尺玉回床上。”
两人一直缩在被窝里不是办法,而云休可以变回猫。
“正有此意。”云休道。
美人消失不见,被窝中钻出来一只小白猫。阿言靠近尺玉,小崽子意识到什么,害怕地喵了一声,化成比小白猫还大的崽。
尺玉看着猫爹爹笑了一下,六个月就会了得意:“爹爹!”
蹲在他身旁的阿言,猫眼中透出了疲倦。
想揍人。
“他第一回 就是这样化人。”宋遂远垂眼看着皮实的崽。
阿言抬起圆溜溜的眼睛,诧异:“他第一回 变人是在你面前?”
“对。”宋遂远颔首,屈指弹了一下尺玉的脑袋,对着他语气稍有些严肃,“变回猫去床上。”
趴着的尺玉笨拙捂脑袋,奶声奶气:“不!”
小崽子说话虽然漏风,但居然可以简单交流了。宋遂远心下欣慰,不过不影响他坐起身,单手捉住小崽子揍他屁股。
尺玉伙食丰盛,一身小奶膘,手掌落在小屁股上手感还不错。
宋遂远如此想着,面不改色多拍了一下。
尺玉小胖手抓了抓,皱起了小眉头,有些焦急喊:“啊爹!”
救救宝宝。
阿言作壁上观,甚至有些眼馋。
宋遂远揍了崽两下便止住手,刚把他抱起来欲说道说道,被浑身奶香的崽扑了一个满怀,下颌被柔软的小肉脸蹭了蹭,小家伙换了一种方式,可可爱爱撒娇:“父~”
心脏也变得柔软,到嘴的话忽地就说不出来。
小崽子也未做错事情,只是想和双亲贴贴而已。
最终是阿言叼过来新衣裳,宋大公子与云世子狼狈地轮流在被窝中更衣,另一人抱着黏糊的尺玉崽。
这番闹腾过后,随墨都来道早膳已经做好。
他方才换过水,知晓公子已醒来洗漱过,不过公子一直未出来,便谨慎地提醒了一声。
“再备些羊肉汤。”屋内传来公子清润的声音。
“正是羊肉汤。”随墨扬声道。
“嗯。”
“哒。”小奶音紧随其后。
随墨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小公子也在,他笑了一下,出门去准备小公子的餐具。
尺玉崽着薄薄的衣衫,小胖手欢快地指向屋外:“哒!”
方向还是膳厅的方向,宋遂远在他身旁笑。
云休急忙把他放倒在床,取过一件件小衣道:“快些穿衣,爹爹饿了。”
尺玉:“哒!”
饿了!
云世子出现在鹤栖院,已经不能引起随墨的惊讶,平淡如常地呈上羊肉汤便有眼力见地退下。
云休待随墨出去后问道:“为何他一点都不惊讶?”
“随墨能守住自己的好奇心。”宋遂远道,先喂尺玉羊奶,小家伙吃饭很乖。
在往后无数个瞬间随墨都守住了,否则他也不能放心将他留在身边。
“那他好棒。”云休道,“父亲与爹爹为养我,身边就没有留伺候的人。”
“镇国公与镇国公夫人谨慎,也很宠爱你。”宋遂远道。
“自然!”云休笑眯眯。
他用了些羊肉汤,与宋遂远换着喂尺玉崽,道:“而且你也很好,我也很好,尺玉崽太幸福啦!”
宋遂远微微一笑。
尺玉闻声抬起小脑袋,弯弯眼,拍了拍小胖手:“哇!”
……
用过早膳不久,随墨跑过来道:“公子,二公子的小厮在院外鬼鬼祟祟的,自院后绕到了前面,好像在寻些什么,在院门口徘徊了许久。”
大抵在寻他。
宋遂远道:“你去与他聊上几句,说我方才用了膳。”
随墨不问为何,道:“是。”
宋遂远回到床边,云休两只手都拉着尺玉的小手,两个人相对而坐。
云休盘着腿欢快道:“你瞧他会自己坐了。”
尺玉露出两颗小牙奶乎乎笑,口水淌了下来。
云休为他擦了一下道:“尺玉超级爱笑,把你的笑也一并笑了。”
宋遂远第一回 听这种说法:“他随了你。”
云休道:“对啊,但是尺玉与你模样像,就当做是你笑了。”
宋遂远默:“我不爱笑么?”
他常笑来着。
“嗯……”云休想了想,宋遂远也笑,不过不开心,是像大人一样的运筹帷幄的笑,他组织了一番措辞,最终道,“你是皮笑肉不笑。”
宋遂远:“……”
他勾了下唇。
“对,就是如此。”云休道。
宋遂远弹了一下他的额角,看向仰头乖乖听着他们说话的尺玉:“你放开手我看一看。”
“哦。”云休鼓了下脸放开。
尺玉当真会坐,软软的,但很稳当。
“尺玉是自己坐起来的?”宋遂远扬眉问。
“对啊。”云休把尺玉放倒,“尺玉坐起来给父亲看!”
就像是玩玩具。
“父!”
“小玩具”十分乐意被玩,翘起小短腿顺畅地翻过身,撑着四肢使力,撅了半天屁股。
“他能起来,不过有一点累。”云休替崽说话。
“他长大了,不会用力到一半再变回猫崽辅助。”宋遂远道,话落小崽子终于靠自己翻身而起,他回头看双亲,脸蛋憋得通红,双眸炯炯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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