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 ”谢停云道:“你三我一,我最多再帮你吃一块。”
宁沉道:“两块。”
谢停云拿过宁沉放在食盒边缘的木筷,反过来用另一端夹了最后一个水晶虾小笼包吃了,随后把剩下的都推到宁沉面前,下了最后的通牒,说道:“吃完收拾一下。”
宁沉:“……”
没得讨价还价了。
不过幸好味道都还不错,宁沉一个惯爱重口的人居然也能吃得愉悦,于是全部一口一个闷了,吃完把碗碟收了起来。
谢停云在旁边检查秋千,确认整体都没有问题,灵力阵法运转也顺畅,这才回过身,对着刚好吃完的宁沉说道:“放在小亭的桌上就行,看见桌角旁边的小阵法了吗?注点灵力进去。”
说完,谢停云忽然想起宁沉刚来不久,不一定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于是道:“会用灵力吗?”
宁沉照猫画虎地启动了桌上的阵法,闻言头也不回地啧了一声,说道:“师兄,我是修为比你低,这点我承认,但你也不用把我当成连灵力都不会用的白痴。”
谢停云:“……”
谢停云失笑:“好,知道了。”
宁沉看着食盒里面的碗碟在阵法内被引动的灵力冲洗得干干净净,感到十分舒适。
太好了,像这种能够自动清洗解放双手的阵法就是修真界最伟大的阵法。
就这么一会功夫,本体就已经到了魔宫,宁沉心满意足地开着大号重新浸入血池,随后彻底放心地切回了马甲。
宁沉看着已经坐在秋千上的谢停云,盖好食盒的盖子,也毫不客气地过去蹭了一个位置,说道:“师兄,过去点呗。”
谢停云于是给他让了点位置。
云风阁内悠然静谧,阳光照在两人身上,雪白的衣摆交叠着覆在腿上,随着秋千的幅度一同摇荡。
谢停云仰头闭上眼睛,侧边脸的轮廓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雪白和暖金混杂在一起,干净无比。
他们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在秋千上晒着太阳荡来荡去,居然也没人觉得无聊。
宁沉懒洋洋地靠在后面,忽然出声说道:“大师兄。”
“嗯?”谢停云睁开眼,偏过头去看他。
宁沉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你都是一宗大师兄了,到底是什么人才有资格让你这么对待,又是带回云风阁又是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的。”
若是按人情来算,连道灵真人那个老匹夫对谢停云的恩情都比宁沉大吧。
帮过谢停云的人应该不少,怎么就轮到宁沉这具马甲,就特别的不一样呢?
宁沉一开始全是被区别对待的满满不爽,然而被轻声细语对待的是他,吃好喝好睡好的是他,惹怒乘风有谢停云本人摆平的是他,有秋千玩有自动化阵法解放双手的也是他。
不管怎么说,宁沉是实实在在地落了好处。
直到这时,宁沉细想下来,才发现有些逻辑根本说不通。
要么谢停云和马甲之间还有什么剧情没有详细记载的隐情,否则这根本不值得谢停云这么对待一个金丹期的同门。
谢停云无奈:“……”
又来了又来了。
谢停云抬手搭在秋千的椅背上,认真地看着宁沉,一字一顿地念道:“宁沉。”
只有一个人,只是这一个人,只是因为他值得而已。
说完这句话,谢停云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像他已经回答完了这个问题。
宁沉以为谢停云要解释为什么,于是耐心地等着下文,然而谢停云念完他的名字之后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宁沉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后,谢停云这才略带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有些东西是说不清楚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行么?”
先不说穿越者的规矩就是不能在位面世界之内透露更高法则的存在,就算能够透露,谢停云现在其实不太敢和宁沉坦白。
他昨夜看着宁沉的脸发呆的时候,忽然就想明白,他其实也不需要坦白什么。
宁沉总是说自己行事全凭心情,他不会在乎自己做了什么会得到什么报酬,他不稀罕,也不需要。他没有亲人没有羁绊,哪天死了也就死了,生来自由死了也自由。
从始至终都是宁沉为他做了什么,而宁沉最终也因他而死。
可是,在宁沉的眼里,谢停云只是一个可怜兮兮的邻家小孩,他顺手帮了一下忙,仅此而已。
某天某个下午,宁沉不耐烦地把一个靠在门外,浑身伤痕的小孩拎回自己的家,一边给他消毒上药,一边恐吓威胁他不准哭,从那时起,两条平行线才有了一点交集。
谢停云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是那时候他没有进宁沉的家门就好了。
前世的事情已成过往,没有必要让宁沉继续牵扯下去。
阴差阳错之下能有这个局面让谢停云面对遗憾、挽回遗憾,他已经很满意了。
宁沉是生来就不受拘束的鹰,只有足够大的天空才能容得下他,在这里,他只需要肆意地向四方翱翔,不必管身后一摊烂事,这就足够了。
宁沉把手交叠垫在脑后,看着远方说道:“你心里有事。”
谢停云坦然道:“人总是有自己的秘密的。”
宁沉:“……”
宁沉没话了。
毕竟他也有秘密,而且不止一个。
要是谢停云知道这具马甲是宁沉做出来的傀儡,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估计会非常生气吧。
就在此时,云风阁外的风铃先是礼貌地叮铃响了三下,然后外面传来了人声:“大师兄!”
“魔尊好像跑了,巡逻弟子发现了残存的魔气,要追吗?要找他算账吗?”
“朴堂被毁,长老们想跟你商量重建事宜,还有宗门大阵的加固更新,长老们本来想请示宗主,但是宗主说让我们找您。”
罪魁祸首本人懒洋洋地窝在他们大师兄做的秋千里面,主打的就是一个八风不动。
谢停云应声道:“稍等,我马上过来。”
随后,谢谢停云对宁沉说道:“我去处理一下宗内事务,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随便逛逛,要回来的时候发讯息给我,我去接你。”
宁沉摸了摸鼻尖,他此时若是天骁的身份,指不定有多幸灾乐祸,看着谢停云忙前忙后,可能还要嘴贱几句。
然而宁沉吃软不吃硬,一旦谢停云摆出这种任劳任怨被师父使唤管理宗门,去收拾宁沉搞出来的烂摊子的样子,宁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宁沉也跟着起了身,说道:“大师兄要处理的宗门事务是什么不可外传的机密吗?我能不能跟去看看。”
谢停云看了他一眼,轻轻叹气,说道:“当然是宗门机密,宗内不可外扬的家丑怎么就不是机密了?”
宁沉轻咳一声。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怪不得宁沉,毕竟修为境界摆在这里,为所欲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人家的宗门禁制根本拦不住呢他呢。
宁沉一边跟着谢停云往外走,一边说道:“你好忙啊大师兄。”
谢停云道:“都当大师兄了,忙点岂不正常。”
宁沉身上也穿着白色的弟子素服,分明也应该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是宁沉的神情和姿态都显得懒洋洋的,看起来像是不学好的浪荡公子哥。
宁沉的气场实在不太像个弟子,他和周围一干或担忧或愁眉苦脸的弟子们完全格格不入,看起来不是来抢救朴堂和加固宗门大阵的,而是来看戏的。
然而谢停云忙完又会专门回头找宁沉在哪,找到了这才拎着他往下一个地点走,以至于旁边的弟子们互相窃窃私语很久了:“不是,这兄弟什么来头啊,大师兄这么上心?”
“记得大师兄逃刑罚那次吗?就是因为在刑堂外面看见了这位同修,咣一下就飞出去了,连巡逻弟子都没拦住,后来刑堂长老们亲自赶到现场要抓人,大师兄见势不妙直接拽着人跑了。”
“要不是师父有伤在身,高低得亲自来逮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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