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滇猜到洛嘉指的什么,他可不敢居功。
就算没他, 洛嘉也会很快察觉,这两人也就差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纸。
周云滇无视某只恶龙的冰冷目光,朝着洛嘉挤挤眼:“不客气哦!”
趁着周云滇去卫生间的功夫,洛嘉拉着男友到阳台,小声道:“我们以后在寝室还是保持点距离。”
柏宴刚强行压制住澎湃的精力,听到洛嘉的话火气上涌:“你真当我是和尚,吃素的?”
还怎么保持,刚才他甚至没做过界的事。
洛嘉有点窘迫:“我不是这个意思。”
柏宴喟叹一声,抵在洛嘉后脑勺迫使他抬头,再度发出邀请:“我们搬出去吧。”
洛嘉看清男人眼中的温柔,犹豫着:“我们才交往没多久…”
在洛嘉看来,同居就意味着他们之间更进一步。
柏宴拇指揉着他火热的耳廓,笑道:“想哪里去了,虽然我很想,但你不答应不会碰你。搬出去只是不想吻你都要避着室友,我是你的合法男友,没打算搞地下情。”
想哪里,你想到哪里我就想到哪里。
洛嘉听到这么直球的话,快速扫了眼柏宴,怎么看都还是那清心寡欲的模样,应该就是说说的吧。
洛嘉也不想这样躲躲藏藏,有点被说服了,可还是太快了。
“你让我再想想。”
周云滇出了卫生间,往阳台方向看了眼在说话的小情侣。
处理周父惹下的烂摊子比他预想的要顺利,他找到几家给他开绿灯的机构才探出这背后有柏宴的影子。
周云滇知道在周家周转不灵的时候,周父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出柏老爷当年口头提的娃娃亲信物,借此想逼迫柏家认下这门亲事。
邢潞一看事情不妙,这信物确实是柏家的。自家儿子她还不清楚吗,他不想要的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她找来老爷子询问是否有这件事。
老爷子一拍脑袋,想起当年柏宴出生后,他喝高了好像是许出去什么过。
老爷子一口咬定他说的是如果对方家里有女孩出生,可以考虑结个亲家,他怎么知道后来同性婚姻法案会通过,周家没女孩就拿男孩来凑。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考虑,我说的是考虑,没答应!”
周父却凭这个信物几次三番找上邢潞,试图联姻。
随着周父上门,柏宴也得知了此事。
周云滇不清楚柏宴是怎么处理的,只是本就摇摇欲坠的周家破败得更快。
现在柏宴与其说帮他,不如说趁他病要他命。
快速出手收购周家股份,蚕食市场份额,扩张商业版图的同时加倍回报周父,让周父彻底翻不了身,自顾不暇没空提什么亲。
虽然柏宴是为自己,但这个人情周云滇不得不承,周家落败最大的受益者是他。
他本想道谢,现在看来柏宴不怎么需要,柏宴最想的是他远离洛嘉,这占有欲早就昭然若揭了。
一场回报,可谓一箭三雕,顺势达成所有目的。
柏宴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他这个对手都相当佩服的存在。
周云滇出了宿舍,遇上打工归来的万褐,万褐才刚握上门把手,就被周云滇箍住脖子带向外面:“走,周哥请你去外面吃。”
万褐奇怪地看他:“你突然这么大方,我有点方。”
之前周云滇只请客洛嘉,对别人那可是周扒皮。
“方什么方,还不兴我发财了?”
“我擦,你们这群可恶的富二代,我和你们拼了!”
“没问题,回来一起拼XX。”
周云滇回头看了眼关上的寝室门,摸了摸鼻子。
酸涩有,但新的感想冒了出来,他不由说了句:“搞得我都想谈恋爱了。”有点羡慕。
就寝时间,洛嘉早早地上床了,缩在被子里数羊。
他想着早点休息,就能忘掉白天电影院里恐怖的一幕幕。
可只要闭上眼,脑海里的画面还是不期而至,洛嘉哆嗦着用手捂脸,试图暂时性失忆。
直到室友们陆续上床,万褐那床甚至发出疲惫的打呼声,洛嘉也没睡着。
临近午夜,他听到柏宴也关上电脑,没多久隔壁床响起了动静。
洛嘉赶紧闭上眼装睡,又等了会,再次辗转反侧,此时柏宴的声音在寂缪中响起:“睡不着?”
洛嘉手指蜷在掌心,细密的汗沁出肌肤,轻轻地用气音回答:“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本来也没睡,”高中那会他能看到灵魂深处的那片衰败的荒原,一天有一半时间在补眠,不睡觉他可能随时会倒下,这也是洛嘉总要满世界找男主的缘故。自从三年前某一天开始,他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好,那片荒原如今绿树成荫,只要不过度消耗,几夜不眠影响不大,柏宴想了想,“是白天的电影?”
“没有!”洛嘉忙不迭地否认,你为什么那么敏锐,“我就是难得想思考人生,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柏宴体贴地不拆穿他。
两人沉寂几许,洛嘉以为那人睡着的时候,又听到男人低沉的音色:“要不要过来?”
洛嘉神情一顿,迟钝的思维过了好几秒才明白柏宴的意思。
洛嘉快速看向两个室友的床位方向,没动静,都睡着了。
他想当没听到,可一睁眼,那想象中天花板上苍白的脸好像近在咫尺一样。
他来回捏着手心,一方面觉得太亲密,他有点受不了这速度;
一方面又想两人都交往了,有的事总要发生的。
一阵风穿过开着的玻璃窗,吹动床帘,帘摆摇动着,犹如匍匐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
呜哇!洛嘉快被脑海里的想象填满。
洛嘉掀开被子,气若游丝地说:“…好。”
说完,洛嘉就差捂住自己的嘴,他说了什么!
那头的人显然很惊讶,柏宴直勾勾地看他,以判断洛嘉的话真实性。
两人在暗色中对视着,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情绪,但洛嘉还是感觉到男人扑面的侵略性,率先转开了视线。
然后他就听到那头传来轻轻的响动,柏宴让出了靠墙的一半床位。
拍了下床铺,示意洛嘉躺过来。
洛嘉几度想反悔,特别是转身看到两人畅通无阻的床栏,那退缩的想法越发强烈。
应他的要求两人都装上了床帘,后来他们是情侣关系,为表诚意,洛嘉主动拉开间隔在两人中间的帘子,只有靠外侧的那面依旧拉着,这就形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单独空间。
洛嘉怎么都想不到,当初用来阻挡柏宴存在感的床帘,如今反倒方便了柏宴。
他提都提了,不去就好像他怕了一样。
洛嘉咬咬牙,站起来,一脚踩到另一人的床铺上,突然脚步顿住。
柏宴靠在外侧,单手撑着下颔,悠哉地看他:“怎么。”
洛嘉拉住床上的栏杆,翘着脚趾,要下不下的:“你不是有洁癖?”
我这么踩上来,你确定不介意。
柏宴静默了会,温声道:“我连你的口水都喜欢,会介意这个?”
“……”洛嘉的呼吸声快了两拍,他怼不回去,有时候柏宴直接的让他接不住。
洛嘉干脆沉默地钻了过来,尽可能避免碰到柏宴,小心地躺下。
宿舍床并不大,柏宴长手长脚一个人睡都显得捉襟见肘,现在加上洛嘉,两人无论什么姿势都离对方很近。
洛嘉僵直着身体,侧着面向墙壁。
贴着的枕头传来若隐若现的薰衣草香,与他的是同样的味道,来自奶奶的独家秘方。被子很轻薄,软软的贴合在身上,另一人热度仿佛笼罩着他,那些可怖的画面正在逐渐退去。
但可能是柏宴的存在感太强,洛嘉发现他越发睡不着。
此时,被子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洛嘉的神经瞬间紧绷。
柏宴没有其他动作,他在给洛嘉适应的时间,覆在背脊上的衣料像是能感受到另一人的体温,细细小小的电流滋滋不断在四肢百骸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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