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囤地!发家!致富!(53)
白曙以为自己吃了两颗药,晚上上了一次厕所,这蛔虫的事情就暂时这么过去了。可是他没有料到,第二天他会被白义给恶心到。
这天早上,白义起床之后,就径直跑到正房来。自从他开始能够自己走路不摔倒之后,白金氏就没理会他的哭闹,把他送回了东厢房,让白启煌这个做父亲的亲自照料。
“曙。”白义一脸惊奇的小模样,“昨晚你有没有拉粑粑?”
白曙的脸扭曲了一下,他告诉自己,他现在还是孩子,还是孩子,不要跟他计较。他深吸了一口气,斜着眼睛看白义。这家伙这副模样,待会儿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没想到,他竟然没想到,白义像是急待和小伙伴分享好东西一样,他手里捧着一根白色的还会扭动的细长虫子,一脸兴奋地说道:“这是我的,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白曙刚吃进去的早餐,差点要吐出来。他迅速往后退了好几大步,但是白义却一直往前凑。
“你不要过来!”白曙实在忍不住了,大声朝他叫道。
白义被吓了一跳,他双手捧着那还在扭动的白色长条,一脸无辜委屈。
白曙恶寒,他恨不得赶紧冲到外面把手给洗洗。他总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什么污秽沾染上一般。
白金氏在里屋听到了白曙的声音,她忙小跑了出来。乖孙从来都是软萌萌的,还没有叫得那么大声过!等她到了白曙、白义面前后,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高声叫道:“白启煌,你给我滚过来!”
白启煌此时正在东厢房里换衣裳,他听到妈妈的的叫声,浑身抖了抖。这语调和语速告诉他,不是好事!他不敢迟疑,扣子都没来得及扣上,就往正房跑。
“妈,您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生气可对身体不好。”白启煌见人先笑。甭管白金氏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的,既然叫到了他,他肯定逃不过去的。只希望她看在他关心她身体的份上,能够少气些。
白金氏拉着白曙,离白义远远的。她指着白义,对白启煌说:“你这个爸是怎么当的?让白义玩那东西!快把他给我带出去洗了,还有那东西给我找地方冲走了!看着就糟心!”怪不得白昌那家伙的卫生不及格呢!老大这当爸都没有注重过!白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没注意到这小子竟然玩蛔虫!
白启煌看到儿子手上捧着的那根白线,也一阵恶寒!他忍着恶心,把儿子抱了出去。
“呼——”白曙和白金氏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白金氏看了眼乖孙,好笑地点了点他的脑袋:“你这小家伙!”
白曙无辜地看了她一眼。
“好了,今天你就不要去幼儿园了,我让你爷爷给你请假。你大奶奶前个儿让人带了口信,说今个儿上城来。”白金氏眼中含笑,她知道乖孙这会儿肯定是不想再见到白义那家伙的。
白曙疑惑地看着奶奶,以往大奶奶来城里,他都照常去上学的,怎么这一次,就要留在家中?
白金氏笑得喜庆,“还不是你立业叔的事情。”
白曙更不明白了,立业叔不是正好好地在部队里当他的上校吗?他能有什么事?
看到孙子迷茫的眼神,白金氏一哂,乖孙还是孩子呢!她耐心地解释:“你立业叔要给你找个婶娘了!”她说完就笑了起来。立业这孩子,她也算是看着长大了,小时候一直是乖乖巧巧的,谁知道后来瞒着家人从军去了,更不知道他这一次叛逆,竟然还真让他找到了自己合适的人生道路,他现在也算是闯出来了。不过,立业和启后年龄差不多,但是现在启后的孩子都已经能打酱油了,立业的孩子还没见影呢!哎,也不怪她那个妯娌着急,想要早点娶儿媳妇,生小孙子。
“婶娘?”白曙好奇,“在哪里?今天要来吗?”他怎么不记得立业叔有妻子的样子?
白金氏好笑,“不是,是你立业叔今天正好有时间,你大奶奶托人在城里找了个姑娘,他们俩正好相看,我带你过去凑凑热闹。”立业怎么说都算是白家这一代最出息的了,他的妻子若是给他拖后腿,那就相当于给整个白家拖后腿!白日朝那对夫妻俩都是不靠谱的,她得去把把关才行。
白曙这才恍然大悟,他记起来了,这个世界和他上辈子所呆的末世不一样。在末世,两个人之间,只要想在一起,无论性别,无论身份,他们都可以在一起,没人会阻拦,也无需任何人同意。
“花布衬衫麻花辫,风霜雪雨来侵颜。
终身大事心心念,嫁个贫农意意满。
地主家庭在圈外,工农阶级来排前。
相亲对坐两无言,全仗红娘巧搭线。”
这首打油诗,白曙曾经听白金氏反复念叨过。他以前还不明白诗里的意思,但是现在,处于这个环境中,他明白了,那些话,就是这个时代相亲的真实写照呀!
此时,白曙面前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白立业穿着军装,端端正正地坐在邱氏的身边,看样子就是刚从军区匆匆赶出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有些严肃。他对面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绑着麻花辫的姑娘。这姑娘,白曙他们见过,正是药店那个卖塔儿糖的女店员。这姑娘的旁边,坐了个和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她妈妈了。白曙则和白金氏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对面就是这次相亲的介绍人,俗称红娘。这红娘似乎和女方家有些关系,对女方也更为亲切些,她嘴里一直在夸女方的长处。在她口中,女方就没有一处不好,错过了这女的,他们可是错过了一个天仙呀!
白金氏的脸色淡淡的,她没看今天相亲的女主角,她的全身心都在白曙身上,她看到白曙喝了一杯热水,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帮白曙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白曙看到那个卖塔儿糖的女店员脸上有些尴尬,她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红娘把女方夸了一遍之后,再把男方也夸了一遍,可不能厚此薄彼。最后,她做了一个总结:“您还别说,小方同志和白同志,两人无论是家庭,相貌,还是工作、性格都特别般配。况且你们两家的家庭成分都是又专又红的,这可是强上加强呢!”
那红娘说得口干舌燥,可是白立业和那叫小方的姑娘,就是不说话。不过红娘身经百战,男女双方这样羞而不语的场景,她见多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姑娘家和小伙子,都矜持,这很正常。只要双方不讨厌彼此,这事八九不离十。
等她把这相亲流程都走了一遍之后,小方的妈妈终于开口了,”这事情,我得回去和我家那位商量一下。他是最疼女儿得,这事情,还得他点头才成。”
红娘知道这是场面话,她为那么多对男女牵过线,自然知道,这时候就是这场相亲落下帷幕的时候了。女方母亲显然对男方颇为满意,但也秉持着女方的矜持,这话很得体,这时候,就应该看男方那边的态度了。
这场相亲会,邱氏自然也是满意的。这小方,父亲是政委,母亲是老师,自己还是革命大学出来的,现在在药店工作过,她虽然是家中独女,但是脾气似乎还不错,是个好的。更重要的是,她和立业真的是方方面都挺般配的,而且立业似乎也不反感她。
邱氏刚想说什么,就被白金氏从桌子下轻轻踢了一脚,她到嘴边的话一顿,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也得回去跟我家那口子商量商量。”
邱氏这话,可进可退,再合适不过了。她虽然不知道她这妯娌为什么踢了她一脚,但是妯娌的眼光,她是在一件件往事中,越来越信服的,所以她这时候也就没有马上应承下来。
红娘的脸色有些变化,她没想到出问题的,不是挑剔的女方,反而是她以为万无一失的男方。但是这时候,她也不能表现出什么来。
“好事多磨,这事情急不得,咱慢慢来。”她笑了笑,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你们看,现在也不早了,我们也散了吧。”
红娘这话说完,白家诸位和方家母女,纷纷起坐,离开。
“你刚才怎么踢我?是不是那姑娘不好?”在回去的路上,邱氏忍不住问道。
白金氏朝白曙努了努嘴,“你问曙儿。”她可不想落了个背后说人坏话的名声。
面对大奶奶求知的眼神,白曙一五一十地把他和奶奶去药店买塔儿糖,遇到那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说了出来,没有任何添油加醋,语气平实。
邱氏愣了愣,呐呐地说:“看不出,那姑娘气性还挺大的。”
她有些忐忑地询问儿子:“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可千万不要看上人家,那姑娘好是好,但是气性那么大,可不成!儿子在外面已经够累了,回来还得面对这么个媳妇,那岂不是更累?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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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着办吧”, 白立业无所谓地说道, 对于他来说, 结婚与否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另一半能接受石正, 能孝顺长辈就可以了。”
他是军人, 呆在家里的时间并不长,虽然他现在是调回大都了, 但是保不准哪一天还会回到战场上的。军人的另一半,要承受的, 是普通女人难以承受的悲欢离合,他想了很久, 还是把这句戳父母心刀子的话,说了出来:“妈, 如果可以,还是不好祸害人家女孩子好了。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邱氏惶恐,她顿了顿,语带祈求:“你这么好的条件,人家女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祸害了!再说了军人的妻子, 光荣!”她说完后, 低下头。立业常跟她说, 他是军人, 整条命都是属于国家的,他这样的男人,如果成家,对女方来说,是不公平的。
可是,他是他的儿子呀!别的跟他同龄的,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下班回到家里,有女人照顾着,出门在外,也有女人担心着。可是他呢?孤零零一人,即使是领养了石正,可是他能和石正在一起,享受父子天伦的机会也是非常少的。更何况,他们这些做父母的老了,也不知道能陪着他多久了,他身边没有个嘘寒问暖的人,他们不放心。
邱氏见实在是说不过儿子,就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妯娌,眼中闪过乞求,你帮说说吧。可是令邱氏失望的是,白玉氏没有说话。白玉氏知道,作为立业的婶子,她能说的有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牛不喝水,强按牛头让其喝水,牛镢腿的可能性非常大,这并不是好的沟通方式的。就如同当年,她已经帮白鹿莲规划好她的人生了,可是她却辜负了她,与人私奔。而曾经被她忽视的白鹿萍,却上赶着,想要她帮她安排她的人生。
邱氏有些失落,但是白玉氏的态度已经让她明白,她能说的也仅到于此了。她强撑出笑容,“那我就回去回绝了对方。”这会儿,她倒是愿意儿子看上那个叫小方的姑娘了。无论是谁,能让儿子有个家,即使她的脾气再不好,她都能够接受。白玉氏这个妯娌,不也是脾气大吗?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和小叔子白三朝之间的点点滴滴,她看在眼里。虽然他们以前也闹过,甚至还大打出手,但是现在,他们不是相互扶持着,走过了无数艰险吗?她越想越有些后悔,但是此时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白曙走在白立业旁边,白立业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阳光与坚毅,即使在战场上历经无数磨难,但这个男人,他还保留着心里的豁达和乐观。他有着钢铁一般的血性,但同时他心底对家人的那份真挚与柔软,也是难以磨灭的。他还记得,当年白鹿莲和小竹的事情,就是这个男人解决的。他即使在外人面前,在国家面前有再多的原则,但是在家人面前,他心中依旧保留着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