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围巾,感觉很勒,都喘不上气来了,非常不满的抗议:“为什么你穿的是大衣,我穿的是棉服?一点都不好看。”
厉沉舟给他整了整衣服:“什么天气还追求美丽冻人。”
他小声叭叭:“那你怎么不穿棉服?”
厉沉舟轻笑:“因为我不会一个月感冒三次。”
拿出实力说话的后果就是……就是纪眠瞬间蔫下去,静了一会儿,才暼着嘴,好像很不服气地说:“那不是从前吗?我听了陆医生的嘱咐,每天都在努力的锻炼,身体素质好了许多!”
厉沉舟反问他:“最近几天锻炼了吗。昨天流鼻涕的是谁?”
这话果然有效,纪眠吭哧了一下,没音了。
最近这段时间,在发生社死事件后,他好像胆子更大了一点,像是忽然发觉,厉沉舟不会随便对他发脾气。
胆子小小的猫猫,就是很会得寸进尺。
而厉沉舟好像也在变化,管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爹系,简直是他婶子的翻版了。
他穿的像是个球,站在旁边看江予谦和厉沉舟提着行李往车上般,偷偷说:“我觉得你现在一点都不酷了。”
风声很大,他还是没有大胆到光明正大的吐槽,但厉沉舟却像是听见了,闻言淡淡道:“当然了,毕竟我29岁。”
纪眠:“………”
不知从何时起,也许就是从上次社死事件之后,厉沉舟好像突然变得在意自己的年龄。
纪眠踢了踢脚下的小雪球,非常心虚地开口:“其实呢,29岁也很年轻啦……”
厉沉舟轻笑:“29岁不是比你大7岁吗?”
纪眠皱了皱眉,费劲的安慰:“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男大七抱金砖……”
厉沉舟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带来一点冰凉的触感:“别瞎扯,上车。”
纪眠闻言迈着企鹅一样的步伐坐上了车,实在是笨拙,江予谦都忍不住笑了一声,纪眠脸红了,转头对厉沉舟说:“你看看,这么厚,我都不能伸胳膊伸腿啦!”
厉沉舟对于他现在的小脾气很受用,像是被猫抓了一下,不痛不痒,并且乐此不疲的,闻言应了一声,抬眸对江予谦淡淡道:“好了,你转过去不准笑。”
江予谦忍俊不禁,用了很大的专业素养,抿住唇角,才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是,厉总。”
纪眠要的根本不是这个,但厉沉舟打定主意装傻,他就非常郁闷地坐在后面,胖胖的生闷气,让厉沉舟抓着他的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回到家后,日子照常要过,厉沉舟喝药喝得积极,纪眠每天早晨第一眼就爬起来去看那个放药的小盘子,数着还有多少天,跟数自己的死期似的。
而在下完一场雪后,又下了一场雨,雨过天晴没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雪覆盖在潮湿的地面,很快结了厚厚的冰,天色的变脸程度,像是在暗示,马上就要变天了。
王秘书在此期间依然非常有敬业精神的找他,纪眠想了想,非常含糊地告诉对方:利士最近好像要买一块地皮,要开发什么智能游戏沉浸式体验科技馆。
科技飞速发展的年代,虽然已经有很多全新技术,但智能游戏沉浸体验馆还尚未有人开拓,主要是难度高,维持成本大,收费难以定价,如果不是有什么技术上的新突破,这块大饼基本上没人愿意来啃。
这两个消息其实已经不算是秘密,毕竟利士最近发展太快,纪眠告诉了对方,顶多算是确定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纪眠手上其实还有别的消息,但他不想说,在经过上次的事件后,他内心的良心小人还是战胜了邪恶小人,他现在转移到自己卡上的钱已经有五六万了,如果真的出事了,他不至于连地方都没得住,对完成任务懈怠了许多。
而且……
他好像不愿意再过这种生活了。
周末时,厉沉舟罕见地在家休息,没有上班,楚望钦和陆何也一起来到厉家,陆何还带了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孩,叫齐柏,长得特别高,但不爱说话,一问是同学有事不能照顾,寄住在这里的孩子。
纪眠邀请了姜承乐一起来厉家做饼干,他今年22,无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都是这个年龄,并且一直认为自己很年轻,但见到只有十八岁的齐柏,还是有些惆怅。
他在这里嘿呦嘿呦的拌面粉,姜承乐暼了他一眼:“在想什么,你都叹了多久气了?”
纪眠意有所指:“我已经不是这个家里最年轻的人了。”
姜承乐一怔,笑了两声:“没关系,你是这个家长相最年轻的。”
纪眠想要做饼干也不是一时兴起,每年在冬天时,他婶就会做饼干给他们吃,是一种不成文的传统,在异世的现在,没有人给他做饼干了,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做。
饼干的做法也很简单,类似老式的小圆饼干,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姜承乐还上网找了配方,纠正了几处错误,最后成功的复刻出了饼干。
出炉以后,纪眠连忙尝了一块,差点把舌头烫掉,他连忙喝了一大口冰水,迫不及待地跑到客厅,捧着那小盘饼干,献宝似地来到厉沉舟面前:“快尝尝快尝尝,我做的,出锅了。”
厉沉舟和楚望钦陆何不知是在说什么商业秘闻,他一靠近,都非常默契的住嘴了,楚望钦一脸调笑,厉沉舟还未做出反应,纪眠已经等不及似的,迅速拿起一块小饼干,递到厉沉舟的唇边。
没怎么迟疑,厉沉舟吃进去,不慎碰到了纪眠的指尖。
纪眠嘀咕着:“你咬我手了……好不好吃呀?”
味道很一般,至少比起家里阿姨做的要逊色很多。
厉沉舟面不改色地咽下去:“比阿姨做的还要好一些。”
纪眠顿时眉开眼笑,水润润的眼睛亮晶晶的,笑眯眯地谦虚:“哎呀,一般般啦。”
其实背后的蓬松的大尾巴已经缠在厉沉舟的小腿不停的蹭,不停的摇,开心极了。
饼干放在桌上,楚望钦和陆何都尝了尝,楚望钦一贯的会看眼色,竖起大拇指,闭眼就开始吹:“嚯,就嫂子这种技术,简直是厨艺界的天才。”
陆何非常中规中矩的评价:“还行,时间太长,有点糊了。”
纪眠尚未开口,厉沉舟擦了擦手指,淡淡道:“陆何的口味比较特别,没什么参考价值。”
口味特别的陆何抬起脸,面无表情,像是对于他这种不讲道理的纵容非常不赞成。
下了一夜的雪,院内已经堆了很深的厚度,姜承乐提议打雪仗,纪眠当然双手双脚赞成,加上不太情愿的齐柏,又加上跃跃欲试的楚望钦。
厉沉舟和陆何两个看起来无比成熟的大人不参与这种活动,纪眠本想直接冲进院子,但厉沉舟抓住他给他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裹,像是个球,才被投放进雪地里。
厉沉舟和陆何并肩站在门前,院内很快分好了阵营,纪眠楚望钦一组,齐柏姜承乐一组,玩的不亦乐乎。
“你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你好像变了。”陆何的口吻一向很淡。
厉沉舟面色不改,像是真不明白:“变在哪里?”
“你不用和我装傻。”陆何平静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
厉沉舟反问:“现在不是吗?”
门外开始飘落点点雪花,陆何转过脸:“之前我只认为你是在玩一玩,但很显然,无论纪眠现在有没有别的用处,他带来的麻烦和风险只会比用处多,对于利士以后的发展还是对于你,都不是一件好事,你现在却把这个麻烦留在身边,并且……”他停顿片刻,似乎在纠结用词,“……很乐此不疲。”
陆何似乎是他们三人中最为理性的,话也最为一针见血,到了毫不留情的地步。
厉沉舟目光落下,放在远处胡闹的人群中,像是在自问:“是吗?”
他从一开始对纪眠产生兴趣,也只是想要逗弄一下这个格外特别的青年,他想要利用纪眠进行推动,扳倒纪家,到不舍得用人,关心一切纪眠相关的事情,到逐渐开始失控,即便前不久他还在思考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让事情回到正轨,但好像都刻意忽略了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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