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林辞眠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当初他想退圈,队长在某种程度上帮了他很多忙,跟他没什么恩怨,但队长对不起原主,刚才的一切就当是替原主做的。
晏时樾看着林辞眠的样子,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两人结伴往回走,从小路回酒店要爬上很高的台阶,周围灯光昏暗,台阶也经过日常侵蚀,也变得坑坑洼洼。
林辞眠走到台阶中间时,没有认真看脚下的路,刚好踩在了台阶缺的那一块,身体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地往后倒。
晏时樾跟在他身后,一直注视着林辞眠,见状立刻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林辞眠。
他们都只穿了一件衣服,单薄的布料无法隔绝彼此的体温和存在感。
晏时樾的手虚虚地环住林辞眠的腰,手臂线条绷紧,他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心底的声音越发清晰。
他蹙了下眉,用理智对抗着本能,刚想往后退一步,林辞眠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怀里拱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林辞眠戴着口罩左右张望,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人拍到,要不然大家就误会了。”
两人拉开距离,晏时樾垂眸看着林辞眠,投下的影子完全将他遮住,“你,不想被人拍到我们在一起吗?”
“当然了,”林辞眠语气肯定地说道。
晏时樾还没有完全退圈,以他的名气和地位,被人拍到了,恐怕会非常麻烦,
晏时樾沉默了几秒,再看向林辞眠时,黑沉沉的眸子波澜不惊,“好,我知道了。”
第46章
林辞眠见晏时樾兴致不高,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便关切地叮嘱道:“晏老师,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晏时樾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伸手去拿林辞眠手中的袋子。
林辞眠躲了一下,说道:“我没事,一点也不沉。”
“我先帮你拿着,等上了台阶再还给你,”晏时樾沉声说道。
林辞眠有差点摔倒的前科,跟晏时樾对视了几秒后不好意思再坚持,把手中的袋子主动递给了晏时樾。
林辞眠买了很多,他刚刚提着袋子时,两只手臂都在使劲往下坠,根本抬不起来,但晏时樾拿着却很轻松,连袋子都变小了很多。
林辞眠突然有点心理不平衡,低头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用手比量了一下晏时樾的身高,艳羡地说道:“晏老师,觉得我还有希望长得和你一样高吗?”
“可以,你才刚成年,还会继续长个子,”晏时樾语气温和地说道。
林辞眠诧异地眨了眨眼,“晏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成年了。”
晏时樾迟疑了几秒,林辞眠就已经帮他找好了答案。
剧组在联系他前,肯定做过详细的调查,他的年纪不是秘密。
“我还知道你刚过了生日,成人那天开心吗?”晏时樾之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最近终于问出了这个他很关心的问题。
十八岁的生日是在林宅过的,他当时觉得完成了原主的愿望,也摆脱了这一家子极品,未来只会越来越好,十分开心。
林辞眠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晏时樾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继续追问,“真的开心吗?”
“开心的,但我没有确切的实感。”
这是原主的生日和家庭,并不是他的,他虽身处其中,却有种游离在外,始终都只是个旁观的外人。
“我想过另一个生日,”林辞眠无法用语言这准确解释,忍不住用手比划,“有的人会有两个生日,都同样的重要,不对,是可以选择另外一个日期当自己的生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辞眠讪讪地笑了一下,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我明白,”在林辞眠呆愣的目光中,晏时樾继续追问道:“你想过的生日是哪一天?”
“快了,大概还有一个多月,”林辞眠直视着晏时樾的眼睛,想借此分辨他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不觉得,”晏时樾没有回避林辞眠的目光,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日期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寿星开心。”
晏时樾嗓音低沉,语气温润,和风交织在一起,风撩起了额角的碎发,声音却还萦绕在耳边,久久没有散去。
晏时樾顿了顿,有些无奈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林辞眠压了压嘴角,还是止不住笑意,他跟晏时樾没认识多久,但晏时樾的温柔和包容深刻在了他的心底,仿佛在晏时樾面前,他做什么都可以的,也永远不会说错话。
“晏老师,有没有人说你特别好?”
林辞眠的眼神干净澄澈,眼底星光点点,没有半点吹捧的谄媚,晏时樾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好像有人这样说过,但我并不在意。”晏时樾,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辞眠,“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林辞眠认真想了一会才说道,“感觉你很有阅历,也经历过很多,能平和地对待身边的人和物,永远保持理智和冷静,对你来说,好像不存在无法解决的困难和问题。”
晏时樾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眼神秘无边的夜空,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林辞眠身上,“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经历了很多,心态平和,但我失去了年轻人的激情和活力,因为见惯了,也不想再尝试新鲜的事物,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会很无趣,甚至是压抑,有时候年龄差太大了,会产生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两边的色彩都截然不同。”
林辞眠从没深究过这个问题,听得一知半解,愣愣的看着晏时樾。
晏时樾不打算再克制隐忍,袒露了藏在心底的话,“而且我也不能永远保持冷静和理智,我会失态,也会犹豫,我考虑得越多就越束手束脚。理智和情感发生冲突时,这时我会迷茫,不知该怎么做。”
晏时樾的声音越来越低,刚说出口就碾碎在了风中,过了几秒,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所以我逃避了,只要不结束,我很享受困在里面的感觉。”
在林辞眠面前,晏时樾永远成熟稳重,儒雅绅士,再加上晏时樾很照顾他,帮他解决了不少难题,他看晏时樾时自带光环,都快觉得他无所不能了。
但现在的晏时樾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他不知道晏时樾遇到了什么问题,也不清楚他在苦恼什么,更看不透晏时樾的心思,却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
晏时樾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估计是天大的难题,林辞眠也觉得束手无策,慌了神:“你……”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迫切地想要安慰晏时樾,“别这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肯定不如你,但我有两个经验,第一个是换个角度,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第二个是等一等,时间会给出你答案。”
林辞眠说完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价值几个亿的单子,语气急切地补充道:“一些有时效性的可不能等啊!该争就争,该抢就抢,钱这种东西越多越好!!”
见林辞眠的思绪如此跳脱,晏时樾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无奈的说道:“无关公事,跟钱也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林辞眠更迷惑了。
无关公事,那还有什么难解决的问题?
林辞眠藏不住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晏时樾看着他复杂的神情,笑了一声,朝他伸出了手,但并没有碰到林辞眠。
“口罩戴好。”
林辞眠愣了几秒,手忙脚乱地往上拉口罩,又按了按帽檐。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晏时樾身上,可能觉得有些闷,无意识地扯下了口罩,之后完全没有察觉到。
林辞眠做贼心虚般左顾右盼,见周围空无一人,才松了口气。
“你也把口罩戴上,”帽檐遮住了林辞眠的视线,他只能仰着头跟晏时樾说话。
晏时樾点了点头,听话地戴上了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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