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律法贵族一直保持微妙平衡的存续委员长病倒,律法贵族以此为借口,竟然用自己的亲卫苍白面具与巡回天平分享明晨之城的警备权。
律法贵族的势力失去制约之后疯狂膨胀,如同失去制约的树根一般深深扎根入明晨之城的每一个缝隙之中。
秩序虽然在表面上依旧与律法贵族针锋相对,在一些特殊事务的决策上虽然言辞却也让人挑不出毛病,却显得态度时不时有些意味深长。
机油棚区修整的这些日子里,恒升几人惊讶的发现,艾塞克斯与极北冰原的旅途之后,整个世界几乎大乱。
明晨之城各方势力纵横交错,律法贵族,军会,空之亡骸教团,各圣所……似乎都在虎视眈眈着什么阴谋。
白风在赛特身边潜藏了数个月,又赶到极北冰原处理深空使者的入侵,没想到短短几天,明晨之城的局面就已经糟糕到摆上明台。
律法贵族的局面又偏偏不是武力可解,否则傲慢与懒惰早已出手,更何况……还有晨昏律法的契约在。
在晨昏之环可以被其他什么东西代替之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手握开启关闭晨昏之环能力的律法贵族。
因为整个地海世界,不能没有光。
机油技术的普及率并不高,在阿斯莫德大陆的险峻之地,大多数人们都还靠着自然吃饭。
如果没有光……可怕的饥荒与混乱将会席卷而来,刹那间将整个明晨之城数百年来拼命建立的,勉强维持的秩序在一瞬间毁掉。
双方的条件并不对等,律法贵族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利益,但是军会不行。
律法贵族的野心已经蓬勃招展,就连机油棚区讨生活的工人们,也都在小声议论军会的剧变。
虽然巡回天平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仍然不可避免的,关于存续委员长病倒的风言风语开始在明晨之城及机油棚区周围流传。
“苏薪这傻子这是再做什么?让他守好明晨之城,结果就放任律法贵族走到这一步?”
机油棚区内一个偏僻的机油工厂侧门处,手里拿着从工人们那里借来的报纸的白风,此刻面上满是怒意,他用宽大的圆边帽子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下半张脸也用工作式防毒面具当了个严严实实。
身上早已换上从机油工人们那里换来的防污染工作服工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机油工人,毫不起眼。
风小小与利维亚两人的共鸣合适,作为先头部队先去明晨之城外城查看一下明晨之城的具体情况,而白风和恒升暂时留在流浪处,等待消息。
在风小小最终权衡之下,她还是放弃让恒升做好伪装跟过去的计划。
毕竟以恒升的共鸣,万一出什么事,很容易被律法贵族立马认出,从而引起滔然大波。
白风实在忍不住,将通篇都是律法贵族宣传口吻的报纸揉成一团,贴到一边的燃烧炉口墙上。
报纸瞬间被炼化机油的燃烧炉外墙点燃,燃烧为灰烬。
“呃……”
恒升有心想为傲慢赦罪解释两句,他因为命运石镜的经历对第一支队的成员都有很好的印象。
但是不等他劝,白风就自己泄了气,蓝发的青年沉默地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机油棚区工厂之外,坐在正对着棚区土路的台阶上,神色不明。
恒升同样沉默地跟了上去。
在所有牺牲都沉寂之后,知道地表真相的人,只剩下了苏薪,艾俄罗娅,玛门,凝棠与白风。
白风在离开前,当时与苏薪没有交谈,作为残存的战力最高者,他们分别承担起净化污染的职责,五百年来一直承受着深空与地海对阿斯莫德大陆的渗透,支撑着摇摇欲坠的阿斯莫德大陆。
深空与地海不仅有着不灭的主意识,强大的衍生物与追随种族,比如地海的眼睛与地海诡妖,还拥有着潜移默化的同化污染能力。
这是它们之前于宇宙中游荡,毁灭文明,捕食能量的基础。
污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的存在,就算是苏薪和白风一起出手,也只能堪堪维持现在脆弱的平静。
白风的本体在驻守污染地的同时,只能分裂出一个最高天灾级一段的分身来配合尤加和佚名的行动。
更何况比他承担任务更多的傲慢,只可能被限制的更大。
“唉……不过也不能怪他。”
白风揉着自己的蓝色头发,看向一旁的少年。
“那你呢,你怎么样,在融合了三分之二传火之冠之后?”
他语气轻松,就像是小时候作为奇妙的白狼叔叔与恒升对话一样,不想给恒楠的孩子太多压力。
但传火之冠却又偏偏选择了恒升。
选择了这个,本应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的苦涩少年。
十几年前,恒楠的幻影再也坚持不住,在一次小型的黑潮之后,墨提斯被恒楠用命运石镜构筑出来的幻境破碎,只剩下满目苍夷的废墟。
整个被恒楠搭建起来陪伴恒升成长到十岁的墨提斯,早就消失在那场剿灭绝望赦罪德斯莱的战斗之中。
墨提斯废墟,真正活着的生命,除了恒升与白风,就只有那些充当恒升童年反派的冰原狼,与充当好友的冰晶马。
还有那些,来自极北冰原最近人类聚集地,却被前来翻找命运石镜的律法贵族杀死的孩子们。
律法贵族……
白风想到这里,咬了咬牙。
那几个孩子的死亡不仅仅是恒升的痛,也是白风永恒的愧疚。
在律法贵族赶到的时候,他却偏偏在为了消化污染而沉眠。
“我啊……我很好,真的很好。”
恒升轻笑两声,他好像是真的这样认为,自己现在很好。
“传火之冠已经有了三分之二,只差最后一部分,我就可以把谢带回来,成为新的太阳。虽然无法保证能根除那两位,但是解决掉律法贵族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少,至少可以让大家遭受的痛苦来源少一分。”
胡麻发色的少年从来不会因为悲惨的境遇沉浸于无力之中,他总是在找到目标之后,不断前进着,并且从不同的路上,看到同样闪耀的希望。
德斯莱死的时候带走了那种情绪,恒升似乎是不会绝望的。
白风说不上高兴或者悲哀,他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极端异能强大的同时伴随着机遇,否则谢经年也不可能因为与幽灵柰融合良好到不真实的体质与实力,成为HDP最年轻的第一支队队长。
恒升撑着脑袋,他的视线放在前方的小路上,但是并没有聚焦,好像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已经逐渐变淡偏黄,向着红色转变。
那是传火之冠的先兆。
那位队长,似乎通过某种无法理解的手段,将恒升身上的地海对地海使者烙印单方面清除。
少年眼中的决意如同呼啸而过的风雪,带着将一切冰封终结的力量。
他从未因为自己与生俱来的巨大责任而痛苦,崩溃,放弃,反而坦坦荡荡的尽数接受。
面前的少年,似乎与五十多年前,地表上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我志愿加入HDP,为了尽量减少一分异常带来的痛苦。”
那是恒楠拍下的照片,属于恒星的光线穿过窗棂,洒在人间。
也许,在极北冰原诞生的太阳,真的即将升起。
“对我来说,有一个人能因为我的选择而过的更好,我继承传火之冠的痛苦,就没有白费。当然,如果谢能够回来看到这一切的话……”恒升向后仰倒在台阶上,然后扭过头来看着白风,像狼群里新诞生的生命一般,露出一个纯洁无暇的笑容。
“那就更好了!”
“是吗……”
白风长松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在瞎担心。
这几个孩子虽然年少,但是思想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目光明确坚定,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的去路与归途,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操心。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灵魂上的牵引引走注意。
白风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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