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老爷的孩子,也不愧是陈秘书带出来的人。
院子外传来汽车的声音的时候,周开霁正好开始把苹果切块,听到声音后加快了动作。
陈落松回来了,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拥有了一个大挂件。他拍了一下身上的人,说:“我身上都是汗,你这还蹭。”
周小鸡说他不怕汗。
在回房间去洗澡之前,陈落松吃到了周小鸡亲手削的苹果,还削成了兔子的样子,看着怪好看。
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原本削苹果的人已经开始试图做水果拼盘。
在人旁边坐下,陈落松问:“你过两天有什么安排吗?”
周开霁说没有。
“那好,”陈落松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两天之后是周六,早上的时候车辆就从别墅驶出,驶向机场。
飞机飞向E市,从机场里走出的时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接他们的人已经在路边等着,从机场出来后就可以直接上车。
车上有司机,还有原家的管家,在上车的第一时间就和他们打了招呼。
打招呼的时候,管家都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人,之后又很迅速地收回了视线,面上不显半分。
原来传闻中的继承人长这样。
网上的新闻很多,大多都在猜测这位继承人在被找回前日子过得不太好。他们预想中对方应该不会太高,有些偏瘦,或许还有些不善言辞。
但是结果和他们想象中的差别很大。对方很高,应该跟少爷差不多高,高且帅,衣袖下面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人很安静,但并不谦卑,对上眼睛后不会下意识移开视线,而是点头打招呼。这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沉稳,面对这种陌生的环境也不会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应。
——好像隐约能看出两分陈秘书的样子。
管家笑着看向陈落松,笑说:“老爷已经在屋里等着了,他原本是想一起来的,被我们劝住了。”
他这说的倒是实话。
没有想到这辈子还真能再看到老朋友的孩子,原老爷子原本是打算一起来的,早见到早了心愿,但今天天气热,不适合外出,被宅子里的人一起劝住了。
陈落松笑了下。
车辆快速从机场驶向原家宅子。在门前下车,从朱红大门走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假山流水还有充斥视线的绿意。
走过庭院,穿过白墙灰瓦,就到了真正的大门前。屋檐之下,木门打开,杵着拐杖的老人从屋里走出。
管家喊了声“老爷”。周开霁跟着陈落松一起打招呼。
原老爷子杵着拐杖,精神看上去倒不错,甚至看着比之前进医院前还要好,挥手招呼他们快些进屋。
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帮佣,几个人一起进了屋。
周开霁原本以为陈秘书这次是来工作,顺带带上他,后来发现,对方似乎确实是特意带他来这里一趟。
没有谈任何关于工作的事,陈秘书就是单纯地介绍了他和坐在对面的被称作原老爷子的老人,下午的时间大部分都在闲聊中过去。
原老爷子今天下午聊得很畅快。
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代替老朋友完成看一眼儿子的愿望,他让人去书房拿了眼镜戴上,认真地看向今天第一次见面的人。
不用看基因鉴定书也能看得出这个人就是他那老朋友的种。
他想知道老朋友的孩子在外面的时候过得怎么样,但终究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性格,只问起了回来之后发生的事。
周开霁选择性回答了。老爷子于是看向坐在一边端着茶慢慢喝的人,说:“原来接回来这么久了,陈秘书居然连我都瞒。”
陈落松笑了下:“这不是带人来见你了。”
他们到宅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色轻易向晚。
在晚饭之前,原老爷子去了楼上书房一下。
宅子整体偏古典,但一边突兀地多了个电梯,老爷子就是坐的电梯上下。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迎着客厅的人的视线,他杵着拐杖走近,说:“原延那小子硬要装的。”
电梯是他摔了之后装的,看上去和房子很不搭,但是那小子坚持,最后只能这样。
话说完后他终于想起了什么事,看向安静坐在陈落松身边的人,说:“原延是我儿子,养这么久还是不成器,他今天不在,下次介绍给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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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边,离你们都远,到时候你们之间还可以多走动。”
周开霁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垂在一侧的手略微收拢,说“好”。
在吃完饭后,原老爷子给了一份见面礼。
原老爷子送的不是实物,也不是钱,而是远比钱值的东西。
陈落松笑了下,说:“老爷子大方。”
周开霁收下,礼貌道谢。
晚上时候,时间不早,管家安排了住的房间,刚脱离高中生身份不久的人第一时间被带去房间睡觉。
看着人进了房间,陈落松站在门口,拿着手机的手略微抬起,手指曲起,随意敲了两下手机屏幕。
晚上睡不着可以发消息,就跟平时那样。
周开霁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嘴角略微上扬。
房间门关上,前高中生睡了,原老爷子杵着拐杖,看向落拓站着的人,说:“去聊聊?”
陈落松点头。
两个人去了位于二楼的茶室。
虽然是茶室,但已经是大晚上,两个人最后用茶杯装温水,对着喝温白开。
原老爷子说:“这次我原本准备了两份见面礼。”
一份是钱和房产,一份是股份,视情况决定送哪份。
前者是给老友儿子的见面礼,后者是给老友继承人的见面礼。
他这次最后送的是后者。
他喝了口水,说:“陈秘书确实有本事。”
对面的人依旧带着惯常的笑,看不出来想法。再喝了口水,原老爷子状似不经意道:“要是原延那小子也能交到你手上就好了。”
陈落松轻叩着桌面,笑了下。
第25章 歧途少年(二十五)
对面的人这一笑, 原老爷子就知道事情没可能,从各方面来说。
再喝了口水,他看向对面闲闲把玩着茶杯的人, 转移了话题, 问:“陈秘书对以后是怎么想的?”
包括他在内的大部分人, 都认为对方已经一辈子和光盛绑在了一起,但是现在继承人在, 对方迟早会放权。
陈落松没什么想法。
“要是陈秘书以后把光盛待腻了, 不如来我们这边,”原老爷子笑说, “只要你来, 房子和分红,还有没用的儿子都是你的。”
他脸上笑着,像是在说玩笑话,耷拉着的眼皮后的老眼却认真。
这个人一旦真从光盛离开,他已经可以预想到其他公司抢人抢得有多激烈。与其事后去抢,不如提前预定。
陈落松放下茶杯, 撑着脸侧笑了下:“那我一定认真考虑。”
一杯温水喝完, 时间也不早,聊天结束,原老爷子看着人起身离开。
茶室门关上后不久又打开, 管家走进, 把门关上后喊了声老爷。
桌上的茶杯已经用不太着,他走近, 俯身收拾茶具, 一边收拾一边问:“少爷的事怎么样?”
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管家不再是普通管家, 更像是一个朋友的存在,说话说得自然,也没人觉得不妥。
原老爷子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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