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黎霄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
叶锦川淡笑:“要是前面有荆棘,砍断不就行了,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这样吗?”
韩熙、米朵、齐嘉应,不都尝到了恶果。
第二天,叶锦川起了个大早去公司。
电梯门刚要关闭,一只手就伸了进来。
随着门缓缓打开,他看清了来人。
沈倩手里抱着一摞资料,虽然来的时候脚步很急,但发型依旧纹丝不动,她往电梯门口一站,就像个教导主任,让人觉得心里发憷。
叶锦川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早上好啊。”
“今天不是还没到你来公司报道的日子吗?”
她都已经做好了去叶锦川家找他的准备,没想到他主动送上了门来。
“是啊,但我今天来可是有正事。”
两人久久没有开口,电梯外面的风景在快速变化着,行人越来越小。
在电梯门开的前几秒,欧阳靖忽然问道:“黎总的身体怎么样了?”
黎霄第一次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足足有六天,大家私下都在议论,黎霄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不知道的是,黎霄虽然没来,但工作可一点都没落下。
欧阳靖也是其中之一,她本来打算到叶锦川家里找他的时候,顺便看看黎霄,给黎霄也留下一个对叶锦川尽心尽力的好印象。
“他啊。”叶锦川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欧阳靖,“挺好的,吃得饱,睡得香。”
“那他差不多可以来公司了吧。”脱口而出这句话后,欧阳靖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黎总不来公司,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处理,所以......”
“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摆设?”
叶锦川简直怀疑自己跟这个电梯犯冲,每次打算怼绿茶的时候,总会有个人在电梯门口等着接话。
欧阳靖快速地看了眼电梯外的肖衍:“肖......肖副总,早上好。”
肖衍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早啊,嫂子。”
叶锦川动了动嘴角。
又过了一会儿,到达欧阳靖要去的楼层,下电梯前,她对叶锦川说:“一会儿来我办公室找我,我有事情和你说。”
“不用一会儿,我现在就有时间。”他手扶着电梯门上,转头看肖衍,“拜拜。”
肖衍皱了下眉,他本来打算约叶锦川晚上去吃甜品的。
欧阳靖的办公室非常干净,桌上的文件夹按照高矮顺序排列整齐还都贴了标签。
笔筒里的笔都是按照统一方向摆放,清一色的全是同个品牌。
叶锦川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面带笑意。
“不用把何书墨叫来吗?”叶锦川问。
“不用。”看了看时间,欧阳靖冷冷地说,“这个时间点他还没来公司,他一般都是踩着点来的。”
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你看我来这么早,他踩点来,一看就没有我努力”。
叶锦川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轻声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说明了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把自己的时间和工作的时间分得清,不一定是坏事。”
欧阳靖咬咬牙:“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我们做这行的,怎么能把时间分那么清,那要是之后有个什么临时的工作,人都找不到怎么办?”
揉了揉脖子,叶锦川不慌不忙地说:“那就只能你多担待啦,不然为什么要给我两个经纪人?”
被问得语塞,她只能把这口气吞回了肚子里。
黑着一张脸给叶锦川冲了杯咖啡,她又看了眼面上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叶锦川。
真搞不懂黎总到底看上他哪儿了?除了脸蛋一无是处,说白了就是个漂亮的花瓶。
视线过于直白,叶锦川看了过去,两股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
“你怎么一直在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欧阳靖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身上哪一点吸引了黎总。”
叶锦川是聪明人,他听出了欧阳靖话里有话,甚至把后一句都补充了出来。
“我不过是个除了脸蛋什么都没有的人对吗?”
欧阳靖下意识点头,随后又快速摇头,梗着脖子说:“我没那个意思。”
“但你想过没有?”叶锦川不慌不忙地抬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后又放下,每个动作都把优雅二字刻在了骨子里,“他可能就是看上我这张脸了。”
他打定了主意要阴阳一下这只癞蛤蟆,于是说道:“不过没办法,脸这东西,人人都有,但有的人披着一张鬼的皮,而有的人,恰好有了一张好皮囊,又恰好对了黎霄的胃口。”
他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脸颊:“不过黎霄也不赖就是了,最近看好多粉丝说,我和他站在一起非常配,你觉得呢?欧阳经纪人。”
欧阳靖扯出一抹不算难看的笑容说道:“嗯,很配。”
牙都快碎成了渣子。
“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是找你有正事。”叶锦川打量着欧阳靖的表情,“最近有个人给了我一个剧本,刘成伟的《步步为营》,是个古装戏,我需要你从专业角度上帮我衡量一下,这个戏值不值得去尝试。”
叶锦川没有错过欧阳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他眨了下眼睛,没说话。
“刘成伟近几年的观众缘不错,而《步步为营》这类型的古装剧很少,市场还没有完全的发展起来,风险不大,可以试试。”
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挡住叶锦川的视线,假装在桌子上翻找着文件,过了会儿,他拿出了一个文件夹给叶锦川:“这是我之前找到的刘成伟的资料,你可以看一看。”
叶锦川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资料是她刚才抱着的那一摞其中之一。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怎么这么巧,你刚好有他的资料?”
欧阳靖身体僵硬了两秒,指尖变得冰凉。
她面不改色地说:“作为专业的经纪人,自然要对一些有名气的导演进行了解,才能更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光是他的,其他好很多导演我都做过调查,而且黎总给了我任务,让我多带一带何书墨,这些资料对他很有帮助。”
这是欧阳靖第一次没有任何敌意对他说了一大堆话,他心里却只觉得好笑。
“哦?是吗?”
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跑,但欧阳靖非常确定,自己听到了叶锦川的疑惑。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她从全方位跟叶锦川讲述了拍这部戏的好处。
叶锦川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听她讲完:“时间不早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明天早上就要试镜,时间紧迫,她哪里还有耐心等着叶锦川“好好考虑”,剩下一天不到的时间,叶锦川可能连台词都记不住!
“面试时间是明天上午,报名截止到今天下午,你不要拖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叶锦川却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可是大事,关系到我之后的发展,怎么能这么草率,再说了,报名截止到现在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欧阳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叶锦川离开公司。
他才走到公司楼下,家里的车就停在了门口,时间掐得刚刚好。
叶锦川开门坐上去。
晨晨脸上贴着一个太阳小贴画,甜甜地叫了声:“小爸爸~”
今天爸爸答应他,让他去找小楠哥哥玩,而且晚上会去接他回家,所以他格外开心。
叶锦川揉揉他的脑袋,坐到座位上,系上安全带。
“怎么样了?”副驾驶的黎霄问道。
“有鬼。”
无论是欧阳靖还是黎衡态度都非常反常,这次的试镜绝对是个坑。
“鬼?”晨晨紧张地四处看,“哪里有鬼,似吊死鬼还似饿死鬼,啊~不会似色鬼吧?小爸爸你快躲起来,晨晨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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