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青成恰好走进院子,手里捏着一张熟悉的纸条,“门房说有人送了手信来,你们可知道是给谁的?”
不等万有福回话,谢微星举了举手,“给我的。”
青成早早看不惯这位鸠占鹊巢住进摇光轩的假僧人,闻言冷哼一声,“你说给你的,就是给你的?”
谢微星往里一指,“不信你来瞧瞧。”
青成走近了一瞧,屋里满满一箱的纸条,他再不满,也只能将手信递了过去。
谢微星顺手招呼:“你也别闲着了,帮我一起看吧。”
青成:“……”
仆从三人各自交换眼神,最后在谢微星的催促中慢吞吞蹲下,围成一个圈,继续窃窃私语。
青成:“这僧人是假的,我路过弘音寺时进去问了,根本没有这个人。”
风炎:“那王爷为何用谢灿谢小公子的名讳喊他?”
万有福:“还能为何,定然是他蛊惑王爷,亏我还想帮他逃走,没想到他打的这种主意!”
谢微星只听见那边窸窸窣窣,他没在意,展开青成送来的纸条,方看了个开头便是一怔。
他扫了眼内容,率先看向末尾。
落款是宋九枝。
是宋九枝给陆寂写的信。王爷亲启:上回王爷询问之事臣已打听到,前辈如今还在诛仙台受罚,需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再历经春雨、夏阳、秋风、冬雪四刑方可消罪。
好消息是,前辈已经挨过第十七道天雷,再有三十三道便可从诛仙台下来。
臣有心想替前辈说几句话,无奈资历有限,还被师门众师徒谩骂一顿,心中十分难过。
对了,王爷上次送的琉璃盏十分精美,但可惜只有一只,若能凑成一对,岂不妙哉?
谢微星平静地看完,平静地合起,平静地催促一声:“快点看。”
说完像个无良黑心老板一样,大摇大摆离开。
待外头没了动静,青成啐了一口,“我呸!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风炎弱弱举手:“青成哥,他已经听不见了。”
“还用你说!”青成脸色青白交加,他哪敢当面啐,谢小公子才走了半年,这妖僧就顶着旁人的名字登堂入室,把他们王爷迷的七荤八素。
可一个又黑又壮的妖僧哪里能跟细皮嫩肉的谢小公子相比?单是家世这一条就比不过!
一个出身宰相府,高门大户,虽然命短了些,但也是王爷实实在在捧在手心疼过的人,到现在那神像还立在观里。
一个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莽夫,因为姓名相同才被王爷多看几眼,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把王爷迷到床上去。
万有福长叹一声,“得想个办法叫醒王爷,若这么下去,摄政王府都要改名姓谢了。”
谢微星还不知道三人正在密谋一件大事,他找到陆寂,什么都没说,只提出要进宫瞧瞧陆凭。
陆寂没多想便答应下来。
待进了宫,谢微星又临时改变主意,说要先去见见宋九枝。
“我找宋九枝说点事,你去小喇叭那边等我。”
陆寂瞬间紧张起来,毕竟谢微星每次找宋九枝说事,后面便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捏住谢微星的衣袖不放手,“我同你一起去。”
谢微星安抚道:“不用,你在这儿等我,我跟你保证,待会儿同他说了什么,回来便说给你听。”
陆寂思虑再三,还是依依不舍松了手。
待谢微星离开,叔侄二人隔着书桌对坐下来,陆寂神色愈发严肃,陆凭表情愈发紧张。
就在那种紧张的情绪马上要到一个临界点时,外头传来发财惊慌失措的大喊:“皇上!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陆寂陆凭同时站起看向门口,发财冲进勤文殿,利索一跪,往外一指,“不好了!大师同皇后打起来了!”
陆凭不解:“打起来了?为何会打起来?”
陆寂面色不虞,大步流星往前走,还未进门,便听见拳拳到肉的钝响和谢微星的怒骂。
“天雷是吧!春夏秋冬是吧!还七七四十九道雷!你大爷的数都不会算!挨了十七!还剩多少?我问你还剩多少!”
【作者有话说】
有人发现宋九枝算错数了吗?
明天修文休息嗷~后天(周四)更~
◇ 第98章 未把坏事做绝尽,字字句句是真心
陆寂冲进殿中一瞧,宋九枝被谢微星死死按在地上,看不见伤势如何,也没听见任何声音,似乎是晕了过去。
谢微星急了眼,他用的是那种最原始的打架方式,没有任何技巧和花招,全凭一身蛮力,拳头高高扬起,又狠狠落下。
陆寂连忙上前把人拽了起来,一声声劝道:“莫打了,莫打了,手都红了。”
说罢心疼地托起谢微星的胳膊,往通红的手背上轻轻吹了两口。
谢微星单脚跳了几下,粗喘着接过陆寂递来的拐杖,又“唰”地抬起,直指宋九枝面门,“你大爷的,一点正事不干,留你在这儿有什么用!”
宋九枝像滩烂泥般躺在地上,闻言“吃吃”笑起来,笑得肩膀不停抖动,“前辈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一下。”
谢微星悄不做声突然回来,他还真没收到任何小道消息。
而他早已习惯了陆寂每天上门打听谢微星,这次却好几日没见陆寂影子,等了两天实在坐不住,便主动递了纸条,没想到竟直接递到谢微星手里去。
“受你大爷的罚!罚你大爷个屁!”谢微星口不择言说了两句脏话,“你有病啊!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追进来的陆凭瞧见这幅剑拔弩张的局面,小声劝架:“别、别吵了。”
见陆凭来了,宋九枝遮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己留了几分体面,“瞧前辈说的什么话,我也是怕王爷忘了前辈,所以才编了几个小故事,好叫王爷日日夜夜想着前辈念着前辈,这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对不起前辈了。”
一番话阴阳怪气,气得谢微星拐杖也不要了,全靠单脚蹦着往宋九枝那边冲,“你给我过来!”
眼看着两人又要撕扯在一起,陆寂眼疾手快把谢微星拉回怀里,“莫气了莫气了,待会儿叫人来打,你就在一旁瞧着,莫气了……”
殿中一时混乱不堪,陆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该站哪边,也不知该去拉谁,只好抬高声音,颤着嗓子道:“都给朕住手!”
谢微星瞬间卸了力,阴沉沉盯着宋九枝。
半晌,他突然嗤笑一声,挣开陆寂的手,凑到宋九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宋九枝,等你走了,我就天天在陆凭耳边,讲、故、事。”
宋九枝莞尔一笑,“前辈,你同陛下说我过得多惨,他大概只会觉得快意,毕竟我在陛下心中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恶人。”谢微星一怔。
“前辈,做坏事就要像我这样做绝,不要做一半藏一半,剩下那半被发现了,就会变成前辈这样,搞得两个人都不痛快,我也只不过是给这份不痛快上浇了点油罢了。”
既然要当坏人,那就贯彻到底。
谢微星便是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以为自己在外人眼中坏事做尽十恶不赦,实则经不起深究,把那藏起来的事挖出来一瞧,字字句句都是真心。
“我可不像前辈,付出这么多,又不敢叫他知道,前辈以为这样就是为他好吗?”
“他这样轻而易举上了当,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皆是因为前辈对他不坦诚,他打心眼里认定,是前辈怕他难过,所以什么事都瞒着他。”
谢微星深陷宋九枝话中的漩涡,无法自证。
“前辈。”宋九枝用最后一句话为今日这场拉扯定下输赢,“你不会爱人,爱不仅要用行动表示,还要说出来,要让他知道。”
谢微星嘴硬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好好做你的任务,争取早、点、回、去。”
说罢,他后退几步,跌进陆寂怀中,在后者的搀扶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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