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光球安静地隐去了身形,心想如果地球人知道王子的内心一直是把相亲游戏当做打仗一样来决胜负,不知会作何感想。
囚室里应该装有监控摄像头,但他没有费心去找摄像头在哪里,等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有人在暴风雨的节奏中送了今天的晚饭进来,把饭放在他面前之后就离开了。
雁惊寒睁开眼睛,把饭端起来,慢慢地吃完了。
他有好几天没有进食,不能吃得太急,不过公爵对待囚犯的态度不错,起码在饮食上面没有克扣。这饭菜的味道跟他自己桌上的食物是一样的,他确认公爵是对雁惊寒存有招揽之心,在刑罚之后依旧把他当作客人对待。
在休息了片刻之后,他感受着自己腿上的伤处,确定没有骨折,于是站了起来,又轻轻地打开了那扇门。蓝色光球一早投射了外面的画面,依旧空无一人,雁惊寒于是开始发力,像没有受伤一样贴着墙边迅速地奔跑,离开了囚室。
城堡里巡逻的人员在不同的时段有不同的变化,如果没有个人系统的帮忙,他不可能避开这些巡逻队,轻易突破到城堡的另一个方向去。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防守森严的大门,而是加布里埃尔的卧室。现在是晚饭之后的时间,少年在这个时候通常会在他的书房里画画,或者拉小提琴。在雁惊寒没有成为公爵的阶下囚的时候,曾经陪同少年一起出去选购过画具。
他在迅疾无声的移动中想起了他们经历的第二个世界,想起楚承赫在那个世界的角色,少年时期的邹郁同样喜欢作画。楚承赫兑换了邹郁的绘画技能,同样能带到新的剧情世界里,加布里埃尔身上充满了他的影子,有什么理由不是楚承赫呢?
少年在自己的房间里专注地作着画,暴风雨给了他灵感,正当他在画面上铺开大片深沉的颜色时,门锁发出了被打开的声音。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到青年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门外,然后闪身进来,带上了身后的门。
少年手里还拿着画具,镇定地伸手从画架底下随手拿出一把枪,指向了他:“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眼睛瞥向他受伤的腿,“负着伤也还想打倒我,然后从城堡里离开吗?”
雁惊寒没有否认,他像是来到了安全的地方,终于精疲力尽了一样,坐在少年房间的沙发上不再动弹:“我当然要离开,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我。”
少年的枪口仍旧指着他,皱眉:“我知道你是国际刑警,也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拿到一些有关我父亲生意的东西,而你什么都拿不到,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他们的立场不同,虽然加布里埃尔对眼前的人怀有欣赏,但是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父亲。公爵是养大了他的人,他从六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被他教养着长大。以后,这个家族也会是他的责任,他需要替父亲分担,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来。
但这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即使是在最狼狈的时候,他的眼睛依然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锐利,充满锋芒。少年忽然生出了不忍,他不希望眼前的人在变成自己父亲的收藏品之后,眼睛里会失去锐气,就像他父亲收服的其他人一样。
他慢慢地垂下了枪口:“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阵再回你的囚室去,我去给你拿药。”
雁惊寒问:“你不把我抓回去?”
少年转身去找药,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但雁惊寒却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发动攻击,想钳制住他的话,那么百分之百会被他反制。他从囚室里跑过这里来,已经透支了刚恢复一些的体力,身上的伤口开始像反噬一样地痛了起来。
少年给他拿了消炎药跟退烧药,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说道:“吃吧。”
雁惊寒把药吃了下去,乌黑的睫毛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加布里埃尔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他很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养父会这么欣赏这个人。雁惊寒就是在他们充满规则的世界中专门打破规则的人,他这样在黑暗之中潜伏了那么久,破坏了黑暗帝国里的那么多交易,居然还好好地活着,意味着他本身就是一个超出规则的存在。
公爵喜欢这样的存在。
少年忍不住劝道:“你应该向我的父亲低头的,你应该加入我们。”在男人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他问道,“当国际刑警有什么好?如果你看不惯黑暗世界的规则,你大可以在加入我们之后,在我父亲的影响力下重新制定规则,让别人去遵守,这难道不比你成为国际刑警,想从外部来干涉这个世界要简单多了?”
他其实说得非常有道理,哪怕是真正的雁惊寒也明白这一点,如果是从内部渗透,要爬上顶峰重新制定规则的话,确实是要比从外部开始改变要容易多了。何况公爵他就是一个改革者,他从掌权以来就已经重新制定了黑暗世界中很多规则,他从来不碰毒品生意,他只是个纯粹的军火商人。
他不喜欢毒品,他更喜欢科技,这一点跟其他人不一样。
但即使是这样,国际刑警也依旧不会容许。
雁惊寒放下杯子:“我是警,他是匪,我们的立场永远不可能达成一致,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少年看着他:“我是匪,你是警,你现在出现在我这里又是想做什么呢?难道你是想把我从这个世界拉到你的世界去吗?”
雁惊寒对他露出一个浅笑,即使脸上带着伤口也完全无损他释放出的令人目眩的魅力:“我不知道这能不能成功,但我总要试一试。”基于此前他已经在这方面成功过很多次了,“你愿意帮助我吗,加布里?你愿意脱离这个世界吗?”
少年毫不迟疑地拒绝了:“我不愿意。”
他需要做的是留在他的父亲身边,而不是跟这个国际刑警多做纠缠。
他阴沉地看着雁惊寒,开口道:“如果你吃完了药,现在就可以回你的囚室去了。不要试图策反我,你不知道我的父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雷声在窗外响起,照亮了两人的面孔,雁惊寒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打扰了。”他的眼睛很亮,嗓音低沉,“不过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加布里,晚安。”
第64章 夜莺与玫瑰
翌日是个晴天,风雨洗刷过的天空格外干净。
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海浪温柔地冲刷着白沙。
公爵在城堡里举行了宴会,邀请了很多贵族,而雁惊寒也被从囚室里请了出来,换上了礼服。
他被送到自己没被抓起来之前住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全都没有改变,就连他看了三分之一的枪支养护手册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放着。看来公爵真的十分有把握,认定了这场游戏里最后先低头的人会是他。雁惊寒回到熟悉的浴室里,畅快地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已经放着一套礼服。
看来公爵是真的很喜欢他穿黑色,这一身除了袖口和胸针之外,就再没有其他色彩。
不,还有。
雁惊寒看到了衣服底下的一支细长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支刚从花园里剪下的、还带着露水的红色玫瑰。黑色的天鹅绒衬托着这支鲜红如火的玫瑰,就像诗人歌颂的爱情一样热烈,一样灼伤人的眼睛。
他看着这支玫瑰,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一言难尽,把花弃如敝履地扔到一旁,才开始穿起这身礼服。加布里埃尔的药让他没有在受伤的时候太过受罪,公爵也没有禁止少年这小小的动作,但雁惊寒腿上的伤口,公爵却像要让他长长记性一样,让他明白没有人能够在他身边当卧底,因此没有让人给他医治。
所以他穿好礼服走出来的时候,脚步仍然是一瘸一拐的,但这不影响他释放魅力,再次征服全场的贵妇和千金们——也包括一些男女不忌的男性。
公爵的这个来自曼哈顿的手下是极其出色的美男子,他的轮廓既有着欧美人种的深邃,又带着东方人的秀致。尽管他的光芒远远比不上公爵,但谁敢将念头打到黑暗公爵身上,倒是这样的手下就很不错。
他们看着雁惊寒走路的姿势,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神色,对公爵说:“是不是对你的宠物下手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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