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远和谢随云两人竟然找不到地方下脚。
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溢满空间,刺激着人们的每个感官,挑弄着他们的好战神经,激发最原始的对生命与死亡的尊崇和渴望。
两人废了好大劲才从密密麻麻的魔修中找到一个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与其它魔修挤在一起。
沈言远的眉毛从落地开始就没松开过,周围的吵闹声,那些魔修的汗臭味,粗俗的话语,粗鲁的动作,每一样沈言远都不能忍受。
他使劲搂紧谢随云让他贴紧自己,小心地在周围支起一个屏障隔绝开所有难闻的气味和吵闹声。
倘若只有沈言远自己一个人,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谢随云也在,沈言远受不了他身上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他以一种全然占有的姿态将谢随云圈在怀中,旁边的魔修激动地喊完后感到口渴休息一下,正好瞥见两人抱在一起,心里恶寒嘀咕道:“腻腻歪歪,恶心死了!”
沈言远两人来之前都变幻过容貌,此时两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谢随云听到这一句,耳垂有些发红。而沈言远视线扫过魔修一眼,令人后背发凉。
好像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警铃在脑内疯狂震动,魔修识趣地闭上嘴。
场内如今是两名元婴期魔修在争斗,看上去他们在魔修内颇有些知名度,底下的观众疯狂大喊他们的名字,给他们加油。这些声音铺天盖地,像是兴奋剂点燃了场上两人内心的血腥,他们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扭曲笑容,鲜血在他们脸上开出血红色的花。
同时他们下手愈发狠戾,几乎每一次动手都能从对方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这是最原始的血腥的美学盛宴,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叫好声也越来越大,脸上浮起一层兴奋的红晕,眼里甚至留有红血丝。
他们的情绪跟着场上的人跌宕起伏,恨不得代替他们亲自上场。
最后两人以一死一重伤的情况结束战争,观众们唏嘘一片,也不知是唏嘘他们的下场还是唏嘘竟然还有人活下来,没让他们看到最精彩的结局。
这还只是斗兽场的开始,四大魔将和魔尊还未到来,场上已经血流成河,各种不同魔修的残肢,碎肉掉落在场上无人清理。
谢随云紧蹙眉头,这种纯粹的杀戮让他接受不来。
沈言远附在他耳边道:“不想看就别看了,我来看就行。”
谢随云眉头松开一些,笑道:“我没那么脆弱。”修士手上哪有没见过鲜血的,谢随云只是不喜杀戮,不是不能看。
斗兽场的第一天,从天亮等到天黑,魔将和魔尊都没出现。
围在斗兽场周围的魔修没有魔将和魔尊看着也能自娱自乐,场上的厮杀就没停过,魔修们叫得嗓子都哑了。
看来他们都习惯第一天没有大人物出现。
斗兽场通常会开启三天,第一天过去,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场上一天一夜没停的厮杀终于暂停一段时间。
沈言远若有所感,他抬头看天边,五名魔修凌空而来,最前面那人坐在了斗兽场最顶端的位置上,其余四人在他下首落座。
从这五人出现那一刻起,斗兽场出现诡异的寂静,所有人恭敬地低头迎接王的到来。而等到魔尊落座后,现场又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魔尊手抬起,全场声音再次消失。
所有人目光狂热地望着这位极有可能带领他们走上巅峰的王,沈言远和谢随云混在其中,目光同样望着他。
和周围人激动的神情,两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无论是沈言远还是谢随云都惊愕地望着台上的人。
“怎么是他。”谢随云冷淡的脸上浮现惊异。
沈言远目光沉下来,一眨不眨盯着魔尊。
在两人的视线中,魔尊赫然长着一张和易华一模一样的脸!
“那个是易华?”谢随云转头问道。
沈言远紧皱着眉头:“不确定,他们模样相同,气息也相似。”
可是不应该啊,这十年来易华一直安生待在鬼灭生内,沈言远是看到的,并且每次他去找易华他都在。
他们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吗,会有人既是鬼王又是魔尊吗?
这个消息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冲击力,两人收敛心思全神贯注观察场上的人。
魔尊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待众人都安静下来后,他道:“继续。”
声音淡淡而有威严,清清楚楚传到场上每个人的耳朵里,足见其修为深厚。
随后魔尊不发一言,手支着脑袋看着场下厮杀继续,沈言远明显从他身上看到百无聊赖的情绪。
他越观察,内心惊疑感越深。
魔尊的每一个微表情,小动作,都和易华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是他身上传来的能量波动又不同,让沈言远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易华。
“溯,帮我探查一下他的情感构成。”沈言远暗中传音溯。
溯得到指令后立即分散灵须往王座上的人探去,末了回来道:“他的灵海内很狂暴,我的灵须刚进去就被绞断了。”
这一点又和易华有着不同,易华的灵海虽说也不平静,但总体上来看还算是平和,没有狂风暴雨,波涛汹涌。
一个人的容貌身形可以造假,但灵海绝不可能。
沈言远不认为一个人的灵海会在短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再有一个原因,魔尊是在几十年前出现的,而易华几十年前还被囚禁在归一宗,所以魔尊和易华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那魔尊到底是谁,他为什么顶着一张和易华一模一样的脸,就连神态也和易华相似,他和易华到底是什么关系。
种种疑问盘旋在心间。
也许是沈言远的目光太过专注,下一秒,王座之上的魔尊眼神就和他对上。
第120章 厮杀
沈言远心脏狠狠收缩, 但他没有挪开视线,反而像周围的魔修一样装作狂热憧憬地望着魔尊,脸上是炙热的笑容。
他的心脏怦怦跳, 果然,魔尊只静静看了他几秒,就把视线挪开。
沈言远心里松了口气,以防万一,他仍然保持刚刚那副表情不变, 等过一会后确认魔尊不会再注意到这边, 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沈言远神色凝重,魔尊光是那一眼,无形的威压就横扫而来, 迫使人屏住呼吸。他看不清他的修为, 但可以肯定其的实力在他看到过的人中绝对算的上数一数二, 不下与洛苍剑尊和五行道宗那位老祖。
又是一劲敌。
五行道宗知道自己究竟养出了个什么怪物吗。
上座那五人没有丝毫要动弹的的迹象,敌不动我不动,沈言远两人隐在人群中静静观察场上局势的变化。
他们发现,四大魔将之间关系果然不太好,魔尊不发话,他们便在底下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打着机锋。同时魔将也是绝对臣服于魔尊, 若他们声音大一点吵到魔尊, 魔尊一皱眉他们立马噤声。
场上的人因为他们的到来气氛愈发狂热, 一招一式不要命的狠劲, 用生命给上位者表演。如果能得到魔将一句罕见的夸奖, 他们更加兴奋, 感激涕零势要为魔尊和魔将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言远和谢随云在癫狂的人群中格外冷静, 显得格格不入。
谢随云轻声道:“莫怪人们说魔修和修士不一样,在场这些魔修也是由修士过来的,可在他们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过去所接受的教导的影子,和过去判若两人。”
他眼睛盯着场上厮杀的,宛若未开智野兽的魔修:“野蛮,易燥易怒,享受杀戮。”
沈言远道:“入魔后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保证自己的神智不被扭曲的,更多的人在发现反抗无能,破了戒后会自甘堕落,自发埋葬人性。其实在这一点上鬼修和魔修倒是挺像的,不过一个是被迫,一个是主动。”
谢随云偏头看他冷然的侧脸,很想问他一句,那么你呢,为了不被怨气侵蚀,你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沈言远久未闻谢随云应声,转头去看,一下子撞入他复杂,心疼的眼神中。他稍微思索一下便知道谢随云在想什么,失笑:“我和他们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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