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章稍微靠近,趁着烟花绽放,能压住他的声音时,对黎小鱼说:“小鱼啊,你们已经长大,磨砺中有了足以应对一切的底气。所以现在可以停一停,歇一歇,什么事情发展的太迅速,都会如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他这两年多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前他不想侄子和小侯爷扯上关系,就是因为小侯爷的身份。
可他也不傻,知道小侯爷命都不要,一意孤行要接离间外族部落的任务,就是为了军功。
为了能拥有说话的权利。
他侄子也是一样,拼命的赚钱,铺开生意。之前每天要睡足四个时辰的孩子,这两年多没有睡足一个觉。
所为目的,怕是与小侯爷一样。
他今日所言,也是一种默认。不管未来如何,至少他不会伸手阻拦。他的侄子,有能力对抗风险,无需他将人当婴儿一样护着。
黎小鱼也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他听了黎九章的话,轻轻点头。
只是有些担心贺辞,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有一瞬间,黎小鱼想要去见见贺辞。
但又害怕打扰,毕竟已经过去两年多,黎小鱼也不知道贺辞现在的想法。
贸然前往,怕是不好。
翌日,黎小鱼一大早就起来,要去定州,看看各个饭馆分店情况怎么样。
回来的时候,正好再把辞州各地的饭馆分店都去看一遍。
想着基础要打牢,所以他在能多注意饭馆分店的时候,就尽可能的多注意一些。
主要抓的就是卫生和食材来源是否干净,这两样是重中之重。
黎小鱼和去年一样,坐着马车去定州。
马夫就是当年柳玉攀领来的人,说是暂时给黎家驾马车的,但现在两年过去,柳玉攀也没有来要回人过。
黎小鱼心里在猜马夫其实是贺辞要他来的,不过一直没证据。
定州到辞州的官道因为有行商的关系,不算太荒废。
路边隔一段也有个茶摊,不少的行商队伍会停下歇脚。
现在天比较冷,黎小鱼也想喝点热乎的暖暖,便和马夫在一个比较大的茶摊前停下。
茶摊不仅有茶水喝,还有简单吃食。
黎小鱼点了两碗面,加了牛肉。
热腾腾的面条散发着咸香,还有一些芝麻油的香气。
正吃着,黎小鱼就被马夫突然一下拉起来。
“怎么了?”
黎小鱼环视周围询问,马夫警惕的打量四周,“有马队疾驰,动静不太对劲。以防万一,郎君快上马车,我们现在就走。”
黎小鱼隐约间也听到了,地面有些微微震颤。
或许只是普通的赶路队伍,不过黎小鱼选择相信专业人士。
这还是马夫第一次在他面前,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二人刚上马车准备离开,车厢就被一支箭射中。
马夫快速解开手腕上的绑带,露出藏起来的袖箭。
他借着马车做抵挡,抬手射出一箭,扭头对黎小鱼道:“郎君不要出马车。”
说罢人就下了马车,抽出腰间软剑,与来的一队蒙面人打了起来。
此时茶摊周围的人已经尖叫着四散逃开,除了黎小鱼的马车外,就只有七名蒙面人还有与他们缠斗的马夫。
对面各个全副武装,马夫一人不是对手。
很快就有三人越过了马夫,直奔黎小鱼所在的马车。
领头的那个刚掀开马车就准备挥剑,却不料眼睛突然剧痛无比。
黎小鱼冷着脸,手上的匕首在滴着血。
“你们是谁派来的?”
三人没想到黎小鱼会动手,他们没有回答黎小鱼,而是联手进攻。
眼睛受伤的那人忍着剧痛,他离的最近,想着先牵制住黎小鱼。
岂料他的手腕被抓住后,死活也挣脱不开。最后疼的连手中的剑也握不住,当啷一声落在马车上。
这人力气怎么这样大!他手骨头要被捏碎了!
黎小鱼把匕首插回去,捡起落下的长剑。他不会舞剑,胜在力气够大,横着剑在胸前,直接把另外两人给挡了出去。
空间变大后,黎小鱼不再束手束脚,他用尽力气去劈砍格挡,两名蒙面人只觉得握着剑的手都被震麻了。
马夫那边三人围攻,还有一人在远处放箭企图射中黎小鱼,都被马夫挡下。
随着打斗时间变长,马夫体力不支,没能用软剑挡下对面的箭。
情急之下,他直接飞身用身体挡箭,黎小鱼回头看见马夫胸口插着箭,心中担忧不已。
就在分神瞬间,被蒙面人划伤手臂。
黎小鱼抬剑要反击,却听见一声哨音,蒙面人尽数撤退。
黎小鱼顾不得其中怪异,赶紧去查看马夫的伤口。
箭杆已经被马夫折去,他脸色苍白,满头的冷汗。在看到黎小鱼左臂上的伤口时,眉头紧皱单膝跪地,“属下保护不力,请郎君责罚。”
黎小鱼都要急死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着责罚。”
马夫的伤在胸口,背着扛着都会压到,左思右想只能把人打横抱起。
马夫上一瞬还单膝跪着请罪,下一瞬就感觉人腾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被抱起来了。
“郎君!属下……”
黎小鱼心里着急,怕人死了,情绪一激动眼眶就红红的,“别喊了,保存点体力,别让自己晕过去。”
他把人放进马车里,这两年他不会骑马,但马车是能驾的。
就是不太熟练,不过能让马跑起来,大方向也能控制住。
定州距离还远是去不了,只能往回走。
半日的功夫到了一个村子,那村子里面有个赤脚大夫。村子靠山,猎户比较多。治疗这样的伤口,多少也算有经验。
箭头有倒钩,想拔出来很难,只能割开周围血肉再取。
还好不是很深,虽然比较遭罪,但只要取出箭头来命就能保住。
黎小鱼不敢看取箭的画面,光想想他就觉得肉疼。听着马夫的闷哼声,打心底里佩服。
真能忍啊,这都能不叫。
取完箭后,黎小鱼也处理了一下伤口。
得益于天冷穿的厚实的缘故,他的伤口也不深,但留疤是肯定的。
因为突然有人刺杀,加上马夫受伤严重,他不仅胸口中箭,身上也有其他的剑上。黎小鱼没有再去定州,而是在村子里休息两天后,回了辞州。
……
黎九州和周珍娘见马夫和黎小鱼去而复返,还都受了伤,两口子心里又怕又心疼。
知道马夫是为了保护黎小鱼,伤的才这样重,感激的恨不得给人磕一个,每天和黎小鱼一起变着法子的给马夫做好吃的。
回来三天,黎小鱼每天都在想谁是这次的幕后主使。
看着像是为了阻止他去定州。
可要是阻止他去定州,不是应该一直拦着,又或是重伤他?
黎小鱼可以确定,那群人就是在见伤了他后就立马走了。根本不在意他是轻伤,还是重伤。
很奇怪。
这几天他也和马夫聊过,马夫也说在打斗的时候,那些人并没有往要害处动手。
而且那箭如果不是马夫挡下,看轨迹会射中他的手臂。
收着手避开要害,不想他死,只想他受伤。
黎小鱼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起身取出柜子上的小盒子,里面是二哥黎长语这两年内从京城送来的信。
有大半都是关于贺州。
自从琼林宴被提醒贺州会对黎小鱼动手后,黎长语也是一直盯着贺州。
在收到黎小鱼的信,让他查一查贺州在京城的情况时,就将他知道的全都写了。
后面他也没有停止对贺州的打探和注意,此人体弱多病,每次示人都是苍白着一张脸,病怏怏的模样。
个头倒是高,就是太瘦了,偏眉目俊朗性子温和,引得不少女子关心。
就连最受宠的十五公主,都爱慕于贺州。
黎小鱼重新翻看他二哥给他送来的信,信里的贺州,表面上就是个人畜无害,软的没一点脾气的。
刚开始的时候,黎长语也被表象蒙骗。他都快以为是那人胡说,结果就被他撞见贺州嗓音温和的逼着一名内侍喝滚烫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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