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货船长说,这叫番茄。”宴尘回想了遍艾奕辰带回来时说的名字。
都城水路发达,刚在书院安顿下来,艾弛就让艾奕辰经常去码头逛逛。
凡是看到货船就上去问问有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
这些天艾奕辰天天往码头跑,还真找到了好东西。
早上刚在心里可惜炸鸡没有番茄酱好配,下午就带了一筐子番茄回来。
不过宴尘眼下用来做番茄酱的并不是买回来那些。
为减少运输途中耗损,那批番茄都没熟,艾弛打算全部用来留种。
“酸酸甜甜,倒是解腻。”方炎随口道。
艾弛眼前一亮:“我正好打算用来配那炸鸡,如何?”
方炎略一回想,摇了摇头又点头:“我平日里不喜吃甜,但想来应是不错的。”
“孩子们应当喜欢。”艾弛笑。
“那我带些回去给我闺女尝尝。”
方炎说,至于还有个儿子的事,已经被选择性遗忘了。
聊完这边,方炎转头瞬间神色就冷了下来。
“你打算来此处找事!”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东西南北四个膳堂,哪个不被谢昭挑过刺。
这小子头顶就像是天生长刺,见谁刺谁,连皇上都有胆子顶嘴作怪。
方炎很多时都觉着皇上性子也未免太宽容。
没成亲前他没个正行,底下还有个谢昭,两人简直是一对惹事精。
“我就是来看看,谁没事到处找麻烦。”谢昭不服气的立即顶嘴。
吕州摇头轻笑,捋着胡须任由两人继续斗嘴。
艾弛手下没停,眸光在两人脸上流转。
“艾掌勺是在看安王?”
艾弛:“……”
是在看,但哪能承认啊……
“艾掌勺觉着安王性子如何?究竟是不是如外界传言那般混账。”
吕州说得直白,混账两字足以概括外界对谢昭的所有评价。
艾弛上哪知道是不是混账啊……
他就没听说过谢昭此人好不好!
“我才刚到都城没几天,还未曾听到安王的传言。”艾弛老实回到。
“哼!”谢昭冷哼。
被人叫混账都没有不认识他来得叫谢昭生气。
“正因为不曾受先入为主的谣言影响,才能从心而出,你说是不是?”吕州笑着望向艾弛。
艾弛心中一动。
吕州的用意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懂了。
抬头,眸光大胆地落在谢昭面上。
“一表人才,心思细腻,想来平日里是个爱笑的人……”
评价王爷,换成他人给一百个胆子都不够。
但偏生艾弛有个现代芯子,吕州问,他就真的专注地打量起来。
谢昭的眸子很干净,黑白分明神采奕奕。
能拥有这样精气神的人,根本不像是花天酒地的浪荡子。
谢昭竟然没生气,倒是有些别扭地抹了下鼻尖。
就是这一瞬,他看到谢昭虎口处的老茧,只有常年握刀或剑才会留下的痕迹。
谢昭会武,而且日日苦练不曾懈怠。
“王爷每日练武,常年累月能坚持下来,心性已非常人所能比。”
“习武!”
方炎震惊,龚宝贵几人同样面色震动,几道眸光落到谢昭身上。
吕州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艾掌勺果然好眼光。”
谢昭没出言反驳,神色更加别扭起来。
“你真的在习武?”方炎又问。
谢昭点头,撇嘴轻声嘟囔:“你哪会关心我在作甚。”
整个苍岚国,没人关心他究竟是什么样的。
大家只喜欢听那些他做混账事的谣言,从不留神撞到先生,传着传着成了将先生打得卧床不起。
谢昭从最开始也想解释,但说了没人信。
那便不再多话,任由那些流言蜚语继续乱传。
反正传得如何不堪,最后都拿他没办法。
“你不说我们又怎会知?”方炎沉声道:“若是你跟圣上提起,说不定禁卫军头领还能教你武艺。”
“艾掌勺如何看?”
艾弛真无语了。
好好在这压番茄当个听客多好,非要让他一个厨子议论群皇亲国戚。
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么!
有些无奈地瞅了眼吕州,艾弛清了清嗓子刚想和稀泥。
“有话就直说,若是谁敢将我们的谈话传出去,别怪本王不饶他。”
目光忽然沉下,冷冽入刀似地射向龚宝贵三人。
三人连连摆手表示不敢。
艾弛叹了口气,放下盆。
“王爷年纪尚轻,做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多自由快活,何须去争那些虚名。”
“……”
“被人时刻惦记的滋味并不好受。”
龚宝贵几人只恨自己方才为何没离开,这些话哪是他们能听的。
方炎若有所思。
吕州笑盈盈地点了点头,终于开口。
“做个闲散王爷着实不错,安王您说呢?”
谢昭不语。
吕州继续道:“不如我们再听艾掌勺有何高见。”
艾弛放弃挣扎,吕州话音刚落就立即接话道:“不用刻意表现,但也无需让自己落入尘埃。”
“何意?”谢昭问。
“平庸便已足以。”艾弛笑。
皇帝对这个侄子有没有戒心艾弛不敢肯定,但肯定对谢昭是有几分亲情在的。
不过那些皇子可就不一定了。
比起纨绔浪荡,他们应该更喜闻乐见身边有个平庸的堂弟。
只要谢昭平庸,皇位争夺的戏码永远不会波及到他。
“平庸。”谢昭咂摸着这句话,还真让他想出了点头绪。
艾弛看向吕州,见对方终于收回了笑意,这才拿起盆继续。
“王爷不知平庸为何物,不妨与我两个孙儿多相处便会知晓。”
“……”
虽然不想承认,可艾家的几个孙辈中,真没有出类拔萃之辈。
“你这是为自家孙儿谋前程?”
方炎相信艾弛不是这种人,不过无话找话调侃而已。
“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艾弛回得更加坦荡。
要被攀附的谢昭此刻反倒是成为了陪衬。
“你家二小子和谢昭应该相处的来。”方炎想了想道。
对于谢昭的那句反问,方炎是心中有愧的。
谢昭六岁丧父,七岁丧母,小小年纪便封了爵位独自在王府居住。
那么小的年纪,该如何管教下人?在宫里有没有被人欺负?他都从未关心过。
再对比艾轩兄弟与艾俞堂兄弟。
他确实愧于表兄这个称呼。
第17章
谢昭似是在思考,似是在衡量。
片刻后,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尴尬一闪而过,很快便又恢复成了那副高傲的模样。
说是认识,谢昭此后还真去其他书堂寻了艾轩主动结交。
两个青年逐渐相熟起来,可来红中食堂仍门口罗雀。
实在是这里的位置太过偏僻。
加之……国子监祭酒仿佛故意与吕州作对,特意请了个专门做辣菜的酒楼大厨到南食堂掌勺。
都城嗜辣,光是辣这个字眼一出就吸引了大半学生目光。
艾弛好像并不着急。
而是趁空闲的两个月将空地全部开垦出来,也趁机教导眼下正处于迷茫状态的艾彬。
没考上弘马书院,眼前却住在弘马书院。
巨大的心里落差使得这个青年变得沉默寡言,面对兄长时不自觉便会眼神躲闪。
“爷爷帮你寻个武馆学武如何?”
翠绿番茄苗一棵棵分开丢入挖好的浅坑里,艾彬在前头挖艾弛在后边放苗。
不远处的人突然一顿,接着又摇摇头道:“孙儿年岁太大,再想学武考武科举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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