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话都被才进来的大爷看在眼里。
看门大爷算是老熟人,第一次来问路,找菜农也是多亏大爷介绍。
看到大爷才来,艾弛笑着招呼间又弯腰从蒸锅里端出个碗。
“看您老牙口不好,红烧肉恐怕吃不动,我专门蒸了碗鸡蛋肉沫。”
大爷一乐,露出缺了颗的门牙。
“正好,我血脂高不能吃红烧肉。”大爷说话都漏风,一句话艾弛很费力才听清。
艾弛笑。
接过大爷的碗帮他打菜。
“今天有没有人来找你麻烦?”大爷又问。
艾弛不解大爷为什么会这么问,将蒸蛋碗直接递出去后直接道:“没人找我麻烦。”
来这几天,除了跟后勤部经理见面被阴阳怪气几句之外,食堂这儿见不到人影。
“那就好。”
大爷接过碗,先挖了勺子蒸蛋送入嘴里,说出来的话更加听不清了。
“如……有人……找我。”
艾弛就听清这几个字,眨巴眨巴眼睛哭笑不得地又问:“大爷您说什么?”
“郑叔说有人找麻烦就跟他说,他帮你撑腰。”
端着饭盒进来的刘承宇帮大爷翻译了这句话。
大爷笑眯眯地点头。
【看来大爷不是普通看门大爷,艾弛!你抱上金大腿了。】鱼白在艾弛意识中欢呼雀跃。
“郑叔。”刘承宇笑着叫人。
“嗯!”郑大爷抬抬下巴算是回答。
“酸菜鱼看着不错,多来点。”
两人好像很熟,郑大爷的态度刘承宇丝毫不在乎,笑着将目光移到菜上。
好不容易吞下口中的饭菜,郑大爷突然又轻拍了下刘承宇。
“你听到工人们说的话了没有?”
“什么话?”刘承宇刚从公司回来,显然是没听到的。
“那就在这儿好好听听!”
郑大爷让出门边位置弯腰钻进打菜台,还指挥着艾弛端来板凳坐下。
刘承宇乖乖靠过去听工人们的聊天内容。
艾弛不由也好奇地凑过去。
被大爷一把拉住:“跟你没什么关系,我还有事要问你!”
大爷身份非凡的事已经肯定,但大爷也挺八卦。
拉住艾弛,问了一通他的家庭关系,有没有女朋友等。
最后所有话题回归到:“你这蒸蛋怎么做的,算了……你明天多蒸两碗,我给钱。”
自顾自地说完大通……点了两碗蒸蛋。
***
几阵微风刮过,人行道上片刻间就落满了金黄色的叶片。
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庆林市的秋天已悄然到来,空气中寒意渐浓。
人们还未习惯突然到来的寒冷,艾弛却已然习惯了工地生活。
周六。
清洗完厨房用具,艾弛叫停在仓库里做作业的艾奇,准备下班。
“今天咱们吃火锅?”
“那我们叫上房东爷爷一起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和房东爷爷关系这么好了?”艾弛笑问。
大部分时间兄弟俩吃完晚饭收拾收拾会一起回家,偶尔艾弛要提前备菜就会让艾奇先回家。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就让孩子和房东相处到请客吃饭的关系。
“很简单啊!”
艾奇故意眨眼,说着大拇指一翘指了指自己书包。
“让房东爷爷看我的月考试卷,爷爷夸我学习好。”
艾奇相信,没有哪个长辈会讨厌学习好的孩子。
这招对学校老师有效,对村里的村长书记有效,对天天看书写字的房东爷爷肯定也有效。
结果确实很有效。
他提前回家的话就会去找房东爷爷,跟爷爷聊上几句,顺便写作业。
“真厉害!”
艾弛赞,交际手段比他这个哥哥要高明得多。
至少每次见到房东,那位爷爷都没给过好脸色。
甚至时不时还会怪嫌他早上太早出门,关门的声音吵到其他租客睡觉。
艾弛很冤枉……
都怪那扇大铁门锈迹斑斑,轻轻一碰就发出“尖叫”声。
兄弟俩买完菜,骑着自行车回到家。
平日里鲜少能看到人来的一楼挤满了男女老少。
当初介绍艾弛来租房的那个阿姨也在。
艾弛兄弟刚推车进去,有好几人都同时回头来看。
这几人表情……都很怪异。
嘴角耷拉着,看似悲伤,眉梢眼尾却满是极力隐藏而失败告终的喜意。
艾弛默默摇头,将车停好后径直领着艾奇上了楼。
没多会儿,介绍租房的阿姨也走了上来。
“阿姨。”艾弛叫人。
阿姨探头看了眼布置得很温馨小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房子打扫得很干净。”
目光注意到桌上放着的火锅食材:“晚上吃火锅?”
“嗯,晚上原本还想请牛爷爷一起吃呢。”艾弛状似无意地笑道:“但看今天好像来了不少亲戚。”
阿姨又是摇头,又是撇嘴。
“算什么亲戚,过不好了他们才高兴呢……”
牛叔有一儿一女,都在国外定居生活。
儿子自从结婚后鲜少与家里人联系,前些年更是舍了国籍,彻底成为外国人。
牛老爷子从小生长在军人家庭,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这等背信忘族之人。
父子俩写了份断绝父子关系的证明。
至此之后再无联系。
女儿历经多年国外漂泊,打算近期带着一家子回国生活。
可就在出发前两天,一家四口出车祸当场死亡。
“什么时候的事?”艾弛吃惊地问。
“大概半个月前。”阿姨说。
半个月前,老人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独自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那时候,或许连屋子里空气都是苦涩的。
艾弛抬起手摸了摸情绪低落的艾奇脖颈,给与无声安慰。
他们的父母当年也是离开得无比突然。
阿姨接着又说。
女儿死后,所有遗产都由牛爷爷继承,那是一笔足以让许多人眼红的巨款。
曾经无人问津的老顽固,一下子多出了许多想要尽孝的亲戚。
“他们都想接我哥去家里养老,说得好听是养老……指不定藏了什么坏心思。”
房东阿姨义愤填膺地挥动着手臂。
艾弛兄弟回来前,她已经帮着骂了一通那些不坏好意的东西。
骂走了些薄脸皮,剩下这些都是无法轻易赶走的厚脸皮。
“那牛爷爷他……”艾弛有些迟疑。
“放心吧,你牛爷爷清醒着呢。”
“我们走!”
一道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尖锐女声传到三楼。
阿姨挑眉,笑得得意:“我说吧,他们不会得趁。”
“走下去看看,你不是要请我哥吃火锅吗?”
阿姨下楼,还不忘拽着满头黑线的艾弛下去参与。
楼下人走了大半,剩下一个男人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男人身侧的女人小心地陪着笑,时不时瞟几眼牛叔脸色。
靠在楼梯口的两个青年,双双低着头正在专心致地玩手机。
艾弛路过瞟了一眼,满屏脏话乱飞。
“三叔,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男人巴拉巴拉半天,书桌后的牛叔依然气定神闲地写着大字。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牛叔连个眼神都没落到男人脸上。
最后一个字写完,笔放回笔架。
将写好的大字面朝男人,语气平和甚至带了丝笑意的问道:“认识这几个字吗?”
龙飞凤舞的黑色大字顷刻间坠下数缕墨汁,字变得模糊。
艾弛却是立即瞧出来那几个字写的是什么……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狗字还特意加大了些,立在那几个字面前更像是头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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