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唬谁呢。”黑瘦女人气势汹汹的压低声音道,“你不在家的这些年,你女儿不是我看顾的。我现在只是想让她去过好的生活。再说大河公社,距离咱们这儿又不远,你想她的时候,还可以去看她。”
“不行。我的女儿我自己养。”
“嘿,你养得了吗?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部队连长啊?你现在能吃到东西,靠得还是你女儿。这幸好是夏天,随便一个草坡,河沟里都能弄到此的。等到冬天,你们就等着饿死吧。”
“大嫂,你把我的工作卖了多少钱?”
“什么工作,你别胡说。”
“呵呵!大嫂,别把我逼急了。而且,我们已经分家了。”
“长嫂如母,分什么家。”
“所以,这就是大嫂不给我们分粮食的原因?”
“周秀武我告诉你,话我已经带到了。过两天人家就会来带人,别什么童养媳,人家是自己没闺女,收养个闺女而已。这个家,我李秀琴以前能做主,现在还能做主。”黑瘦女人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呜呜,爹,我不想给别人当女儿。”李秀琴离开后,周丫丫爬在周秀武的怀里哭了起来。
周秀武紧紧把闺女抱在怀里,脸上的肌肉,一度被痛苦的情绪沾染,变得扭曲。
“爹,我们也像娘一样离开吧。离开这里大伯娘就欺负不到我们了。”
“……”周秀武面色一僵。
“爹,我不想被卖了。”
“……”周秀武的表情被愧疚,被痛苦取代。他身为丈夫,没能保护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以前明明也是个温柔的女人,却因为的疏忽,被大嫂欺负,最后痛苦离去。
现在,更因为他瞎眼,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唉!”张坤水叹息一声。
“谁?”周秀武抱着女儿,猛地起身。全身紧绷的看着门口,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张坤水:……什么情况?这家伙居然能发现自己?厉害啊!他刚刚在三老太爷家,都站到那老头床头了,都没被发现,这难道就是军人的警觉?
“爹,没有人。”周丫丫疑惑的看看门口,小丫头似乎还不知道什么是鬼鬼怪怪。
可是周秀武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张坤水看着对方站在那里,全身散发出的凛然气势。即便抱着女儿,也仿佛抱着一杆枪似的,忽然觉得这个人眼瞎了,真得是国家的损失。
如果不是眼睛,这人恐怕会继续一往无前的保家卫国。
“看在你保家卫国的份儿上,救你一次。能不能恢复,就看你的运气了。”张坤水心道。而后,手指一弹,一小滴猴儿酒的酒液飞向了周秀武的眼皮。
他本想用紫金葫芦的瑶池圣水,可那东西是仙泉,凡人根本用不了。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稀释过的不太多的猴儿酒了。
“唔!”可能是酒精太大,周秀武闷哼一声,面皮跟着一阵痛苦抽搐。可是他并未空出手去抚摸眼睛,而是紧皱着眉头,紧紧抱着女儿,死死的看着门口。
张坤水再次被这军人的屹立惊到,心里一时间佩服的不行。暗自琢磨着,要是这猴儿酒没用,他就想法配置一些凡间的药来试试。
“哐当!”一阵大风刮过,茅草屋的门轰然被关上。屋里的煤油灯也跟着熄灭。
身在屋外的张坤水听到‘咕咚’一声,知道是屋里的人倒下了。又闪身进去看了看,见父女俩都没事,这才放心的离开。
第020章
敖胤之躺在床上等了半天,睡着的张坤水也没往他怀里滚。这让既想避开对方,又想亲近对方,平常抱惯了对方睡觉的他心里空荡荡的,怎么也睡不着。
躺下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靠近对方,小心的将人挪进了怀里。
将人挪进怀里,他才发现一些异样,顿了顿,伸手摸了下去。
从周丫丫家出来,张坤水就发现不远处的知青点亮了起来。正想靠近去看看,忽然一股莫名的拉力,猝不及防地把他的神识拉回到了身体里。
“唔!”刚刚回到身体的张坤水打了个激灵,发出一阵舒适的嘤咛。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泛着淡淡金光的眼睛。
张坤水:这家伙的眼睛什么时候觉醒的?
猝不及防的敖胤之整个人僵在那里,他本来只是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但在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就忘记了初衷。
现在更是被人抓了个正着,吓得连手都忘记收回。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某地方凉飕飕的张坤水:……怎么办?是该将人踢下床呢,还是踢下床呢?
敖胤之:……
踢是肯定不能踢的。他这还有求对方呢,万一把人惹毛了怎么办。一番心思电转后,张坤水在对方没反应过来前,伸手过去:“我帮你。”
想象中的不适什么的并没有。接触那一瞬间,他就不自觉的对比起了大小。
“啧,资本不小啊!……唔,哥别,别用力。”嚓!
敖胤之忽然像是没出茅庐的小青年一般不知所措,直到对方的手隔着衣服Xx,他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抱歉,不,不用……”敖胤之绷紧了身体。
“不行。”张坤水陡然一个激灵,努力镇定道,“你都帮我了。我不喜欢欠人情。”
张坤水:呜呜,狗屁的人情。老子刚刚肯定是脑抽了。ND,现在怎么办啊,越来越……好像。
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覆盖在手上,张坤水又是一个激灵,立刻就要撒手不干,却被对方直接‘十指相扣’。
张坤水:嚓,这人手好大,……怪不得听人说,手大的人,那什么就大。
张坤水:靠,老子在想什么。
张坤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细节不能回忆,反正他绝对是累的,反正他下次再也不会脑抽了。ND!
大概是真得累着了,这一晚上,他并未感觉有多热,偶尔还会有一阵凉风,像是有人在给他打扇子。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敲门和喊叫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窗外还不是很明亮。想着天还没大亮,不用起床。他就闭上眼睛,一条腿,一条胳膊熟练的撘在旁边的‘抱抱枕’上。快睡着的时候,他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门外的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张坤水也没注意听,只分辨出,是来找他爹的。
敖胤之同样被敲门声吵醒,只是他才刚醒,就被一只霸道的小八爪鱼给死死抱住,对方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敖胤之:……
农村的房子根本没什么隔音之说,张坤水只觉得自己才要睡着,村里上工的喇叭声就响起来了。
明明大队部距离他家还有段距离,可那声音仿佛在耳边似的。
好不容易喇叭声停了,就是吵吵闹闹的上工声。上工的吵闹声还没结束,又来一大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张坤水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二奶奶和刘奶奶的哭声真大啊!瞧这抑扬顿挫的,怪不得小时候就总见她们在大队里哭灵,。
终于,安静下来了。
张坤水迷迷糊糊的想。
“哐当哐当哐当……”
“艹啊!”张坤水一骨碌从床上坐起,闭着眼睛就朝床头上摸,结果摸了个空。
他这才彻底惊醒,他穿书了,穿到了1971年,距离他本来所在的年代相隔了五十多年。心中莫名空荡荡的。
“哐哐哐,谁在家,给我开门,张小七,张小七。”门外声音的主人,一瞬间在脑中成像。
是他三姐张千雪。
张坤水打了哈欠,朝窗外喊:“敲什么敲啊,等着。”
张坤水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去开门,门开了,门外站着的张千雪狠狠瞪了他一眼,满脸嫌弃道:“怎么这么慢,你不会才起来吧?”
“是啊。”张坤水又打了个哈欠。春困秋乏夏打盹,他前世今生一年四季都喜欢睡觉。夏天的空调房,冬天的暖被窝,最得他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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