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目睹他差点跳楼的喻丛言,自然不肯松手,“你先离开窗边。”
这五百万这么难缠?
夏晚声清清嗓子,尽量回忆起文里金丝雀的娇软语气:“松手好不好,喻总你勒疼我了……”
话还没说完,喻丛言就跟被鬼上身似的松开了手。
他神色恼怒,眼底神色更加晦暗不明:“你又在发什么疯?”
喻丛言才刚刚重生。重活一世,他发誓要避开前世家破人亡的惨状,本来要抓人现行,可夏晚声刚才的表现却完全在意料之外,直到此时,喻丛言才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喻丛言在心里冷笑:装什么可怜。
他到死都不会忘记前世最后,自己被反派陷害去讨要说法,狼狈地被反剪双手跪在地上。
而一抬眼,看见对面的夏晚声挽着反派的胳膊笑得开怀。
但重生之后无论他怎么回想,都没办法清晰地看见那人的面庞。
只听见头顶上方夏晚声熟悉的清脆声线:“你还真好骗啊。”
震耳欲聋,刺得他心底一阵发痛,耻辱不已。
夏晚声失去支撑后,才发现身体如此虚弱,竟然站都站不起来。
他一下子靠墙慢慢滑坐下来,喘着气闭上眼睛——实际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夏晚声,在想怎么编?”喻丛言冷冷地欣赏他脆弱的面孔,从前那么喜欢这张脸,可现在看着只觉得心机叵测。
半晌。
夏晚声仰起头,鸦羽轻颤泪水要落不落,似是已经放弃挣扎。
“没有,是我偷的。”
“你报警吧。”
第2章
“???”
在书里进了牢狱,基本等于角色下线,回去没准儿还能赶上明天早会。
喻丛言被这番言辞彻底震惊,这人终于疯了?
他更倾向于这是在虚张声势:“你不会真以为,我没有其他证据吧。”
“那就更好了。”夏晚声喜出望外。
任何罪恶都该绳之以法,判的越久他立刻下线的机会就越大,监狱好歹还能包吃包住早睡早起,不用担心无偿加班还猝死。
简直是社畜心驰神往之地。
“叮铃铃”
如果不是铃声打断,估计先被搞疯的是迷茫的喻丛言。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两人对话。夏晚声推开他,条件反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开通话界面,对面却不是老板,而是一道急切声音:“哥,东西弄到手了吗,说好让我来接应你怎么半天不见人影?”
这还有送上门来的证据?!
夏晚声瞳孔地震,刚想劝对面人坦白从宽,电话里就传来了不耐烦的嗓音。
冷风中叼着烟卷的夏烨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哥你是不是怂了,我跟你说那喻丛言就不是个好东西,天天在外面和小明星勾勾搭搭,咱们只有让他狠狠摔一跤才能知道你的好……”
这队友说话怎么还带降智光环的,证据全配套,超绝。
夏晚声摸摸良心提醒道:“你别说了,今晚时机不合适。”
再说下去就要成为呈堂证供了。
夏烨浑然不觉:“今晚还不合适?!你是昏了头吧,喻丛言今晚都和当红小花去酒店开房了,这种人你居然还喜欢他,你……”
喻丛言被这十分恣意妄为反派甚至当着自己面通信的场景震惊了,直到听到这里才嘴比脑子快,震声道:“我什么时候跟人开房了?”
“别说了,”夏晚声出声打断,已经不在意电话对面霎时安静的声音,善解人意地把手机塞到了喻丛言怀里,“你们俩聊,我偏头疼先去洗个澡。”
浴室弥漫着淡淡雾气。
夏晚声直接把门锁了,不理会外面的人彻底傻住。
他叹出口气,才借着浴室朦胧的镜子打量自己。
又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嘶,特别疼。
这不是梦。
……
好吧,夏晚声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总之他心中毫无波动,活着也是微死。
费了些工夫卸掉了原主浓重的妆容,镜子里的面容看起来清秀许多,周身气场也变得柔和。
夏晚声此时才有了穿书的实感,试图在脑中唤醒系统,却只有刚才的两句话在脑内循环播放,吵得头疼。
五百万啊……
金丝雀。
能干吗?这一票不小啊。
他慢慢躺进浴缸内,水温刚好催得人昏昏欲睡,连日加班的疲惫涌上来。
夏晚声对自己要求向来很高,好不容易熬到了独自挑大梁的机会,只要完成这个项目,年底奖金就能翻一番,他就能搬出住了快十年的城中村,不用再忍受早高峰的地铁了。
结果现在似乎无痛来到了天堂,还是试用版。
这游戏太会吊人了。
浴室里的瓷砖打眼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更别提这整个看上去建在半山腰的独栋别墅,泡个澡还能欣赏云雾缭绕的山峦盛景。
万恶的资本主义。
夏晚声没再和系统这个复读机较劲,现在看来,只要自己努力成为总裁早早下线的白月光,就能带着五百万奖金回到现实了。
要是成功了,到时他要去把五块钱兑成汇率2100的印尼卢比,一沓一沓地抽在老板脸上,一解心头之恨。
思考期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夏晚声缓过神来,浴缸里的水已经变得温凉。
夏晚声闭上了眼睛,任由滔天睡意从四肢百骸漫上来,双腕无力支撑起身体,整个人一点一点顺着浴缸往下滑,温水渐渐没过口鼻,他安静地沉入了水面。
空旷浴室里静悄悄,只能听见偶尔的水滴落下。
“滴答”。
浴室的方向水声停歇,喻丛言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刚才他正在跟助理通话。
在夏晚声那儿还耀武扬威的夏烨,一听到喻丛言的声音就吓得挂断了电话。
只余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喻丛言神色冷峻地吩咐助理:“去查夏烨,再看看他背后还有谁参与过偷窃机密,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出现一次,你们自己去辞职!”
助理连连应答,生怕老板一个不高兴就决定吞并几家公司,全公司就得跟着工作狂总裁没日没夜加班。
没多久电话就回了过来:“喻总,我们查了夏烨最近的贸易往来,但暂时没有发现他被人指使的迹象。”
“查到谣言的源头了吗?”
“目前只发现几家花边小报报道过这一消息,已经全部联系去撤了。”
助理一时间摸不清总裁心思,小心翼翼追问一句:“您是需要大面积宣传还是……”
“去告,告到对面道歉为止。”喻丛言毫不留情道。
他不能容忍这种空穴来风的谣言影响公司股价。
。
整件事情实在太过反常,前几日夏晚声还卯足了劲要在他这儿刷存在感,现在这是知道这条路子走不通打算转性了?
喻丛言在心里警告自己:无论对方这次打算耍什么花招,自己都不能轻易相信,前世惨烈结局历历在目,他这次一定要亲手送背叛者下地狱。
前世自己疏于防备,只专注阻挡了明面上大哥喻煊的针对,却不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今晚的事疑点重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喻丛言的思绪忽然聚焦,夏晚声怎么还没从浴室出来?
喻丛言猛地站起,刚才夏晚声的情绪就不太稳定,独处更容易放大负面情绪,不会再出事吧?
来不及思考两人在当前情况下见面该如何交涉,喻丛言拧了几下门锁不见动静,用力拍打起厚重的玻璃门,暗自恼怒之前选择了隔音最好的材质,现在连个确认对方安全的办法都没有。
他倒不是怕夏晚声死了,主要是怕报复不了他。
只能撞门了!
“砰”一声,浴室门被撞开四溅,喻丛言大步踏进去寻人。
“夏晚声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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