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了,默默地在那些破烂玩意里翻找一遍,拿出个小瓶子打开闻了闻,然后仰头全部喝下。
不一会儿,她就恢复了力气。
剩下的资源,两人准备交还给恩人,就还是原样收了起来。
少年低声说道:“真没想到,孟條看着那么爽朗,却是这种人。”他犹豫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说,“二姐……你说大姐她,到底知不知道?”
少女顿了顿,想起自己之前的绝望,咬紧牙关,没有给自己幻想的余地。
“我在骂孟條时,提起姐姐信任他才让他带我们出来,他的反应……他在嘲笑我。”
少年忍不住哭了起来。
少女也哭了,哑声说道:“从此以后,我们就没有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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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狼狈地在山洞里待了几天,休息好也恢复了,伪装了一番后,才冒险回到了金昌城。
进城后他们不用多打听,就知道了很多消息。
孟條死了,孟家震怒,让孟條所有的宠姬都给他陪葬。
而孟條的祖父也死了。
据小道消息传,说他是给孟條报仇的时候被害的。
姐弟俩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怔愣。
他们的大姐就是孟條宠姬中的一员,原来……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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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三个出自一个几乎跟散修没什么区别的小家族,只有父母一家和伯父。
金家父母有二女一子,长女金蔓外出时攀附了孟條,在姐弟俩——金芝和金烨——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孟家的大门。
金蔓在孟條后院五六年都没有生育,所以始终没有名分,渐渐也没了宠爱,就更不会有孩子了。
金芝和金烨在长成以后,父母、伯父出去探险时意外而死。
两人有心换个地方,临行前,先去孟家探望金蔓。
金蔓很热情地接待了,金芝金烨感觉到姐姐的爱护,自然萌发了浓厚的亲情。
但两人都没想到,孟條偶然经过金蔓的院子时,居然一眼看中了金芝。
金蔓为了复宠,主动献出了金芝。
之后金蔓拜托孟條带两人去山中历练,给他们涨些经验,实际上不安好心。
金芝金烨信任金蔓而去,却因为激烈反抗孟條,差点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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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没有多留,很快重新伪装,离开了金昌城。
“以后我们改换姓名吧。”
“虽然可能孟家不会注意到一个宠姬的弟妹,但以防万一……”
细碎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也不知道恩人是什么身份,怎么才能报答他……”
“先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他是谁的。”
金芝和金烨深有所感。
有些人面貌和善,却要么出卖弟妹,要么卑鄙龌龊。
而有些人看着是诡异了些,却愿意出手救几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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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金芝和金烨途径某处荒野时,遇见了两个陷入厮杀僵局的人。
其中一方丑陋矮小,另一方却是相貌堂堂。
姐弟俩稍作观察后,却觉得俊的那位道貌岸然,丑陋的那个反而磊落大方。
于是他们暗中出手,帮助了丑陋的那个。
事后也果然不出姐弟俩所料。
这两人本是师兄弟,丑陋的师兄因信任师弟而被暗算,而师弟想要夺取他们师尊留给师兄的机缘。
幸好师兄实力高强,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拖住师弟。
不过姐弟俩过来时,师兄弟正僵持在紧要关头。
尽管他们实力弱小,可只要选择帮助一方,另一方就必然会落败了。
师兄除掉了师弟后,与兄妹俩一番交谈,最后将他们收入门下。
等伤势恢复,师兄就带着两个弟子飘然而去,前往自己所在的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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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股恶臭飘散开去,钟采一跃而起,冲到院子里疯狂漱口。
炸炉炸炉炸炉!
今儿个总共才开炉六次,一半都在炸炉!
驱散了难闻的气味后,钟采仰面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表情空白地看天。
搞什么鬼啊……
老邬走了八天了。
怎么还不回来……
出去历练十天半月很正常啊他在哔哔个什么!
钟采翻了个身,感觉哪哪都不舒坦。
他很清楚,在老邬恢复后,两人短暂分开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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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才天引境的实力,又已经是丹师了,相比出去狩猎,他更需要的是精进自己的丹术,同时尽快地提升自己的境界。
比如他现在就在炼制淬血丹,等成就极品后,他就可以大量服用,一路突破,迅速达到天引九层。
而邬少乾则要提升自己的战斗力,还要带着那些道兵去历练、培养它们的杀戮能力。
因此,钟采不能还和以前那样跟着邬少乾一起去——偶尔为之是一起去玩,可邬少乾磨砺的时候他还去,那就纯属捣乱了。
邬少乾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废着时似的,天天在家里陪钟采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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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人的脑子是不能自我控制的。
钟采炼丹时,一开始还沉浸,也很顺利,跟以往那样很快就能上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炼出上品、习惯性地去看邬少乾寻夸奖的时候,却发现他看去的那个方向,压根没有熟悉的人影。
刹那间,他满脸的高兴就僵住了,心情也郁闷起来。
大概是郁闷久了,从邬少乾离开的第四天开始,钟采出丹的成功率下降了。
钟采倒是想集中精神,可总是忍不住去想老邬到了哪——会不会遇见危险?
照理说,应该不会的。
毕竟有悬照巅峰的铜甲兵守着不是?
可邬少乾不在钟采的眼皮子底下,他就很担心万一又有个犯病的融合境该怎么办?
直到这时候,钟采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心理障碍的。
老邬都不是天品顶尖了,哪个脑缺的融合境会去针对玄品呢……
每次想到这些,钟采就很容易在处理药材时失误。
有时候他倒是可以凭借出色的技艺给赶紧拯救回来,有时候他一个不小心,就炸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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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忍不住叹了口气:“唉……”
他又在软榻上打了个滚。
突然间,向霖倏然出现。
钟采侧头看他,问:“怎么了?”
向霖恭恭敬敬地送上一封信。
钟采:“外公送来的?”
向霖肃然说道:“是邬家送来的。”
霎时间,钟采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邬家的信……会是谁写的?
钟采没有多想,将信拆了出来,快速地浏览。
信的内容不长,钟采的神情却随之渐渐变得难看,最后甚至露出了一丝冷笑。
“真是打的好算盘!”
钟采抬手就想将这玩意撕了,但一转念,老邬还没回来,总得也让他看看,这才随手将信丢到一边。
·
倏然间,一道微风拂过。
换上一身锦衣的邬少乾,悄然站在了钟采的身侧,声音里带着笑,关切地询问道:“阿采在生什么气?”
钟采那点气恼瞬间消失,一个挺身坐起来,满脸都是惊喜。
“老邬,你回来啦?”
邬少乾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钟采,用力地搂紧。
这一刻,他才觉得满心熨帖,眉眼间也不由带上了温柔的笑容。
“阿采,我回来了!”
钟采高兴极了。
“我正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都好几天了!”他说着推开邬少乾,上下打量,“让我看看你受伤没——不对,你这家伙肯定要搞得一身伤。让我看看你现在伤势好全了没?”
邬少乾含笑任由钟采来回看、上下看、扒开外衣看。
钟采看完后,又捏了捏邬少乾的脉门探查,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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