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少乾就发现,阿采的心情好转,不由勾了勾嘴角。
钟采详细地解释道:“这个是千角木的根,中间那团软肉是角木精。那根块除了精华以外的部分没有毒性也没有药性,整个送入丹炉也是可以的,但就要花费更多时间才能将精华融化,而且那些没用的部分都会成为杂质,影响出丹的品质。”
“所以丹师会提前处理这玩意,把角木精取出来。”
邬少乾提问:“从中间撬会引起药性变化?”
钟采想了想说:“主要是这玩意必须保持完整。它容易被磕碰,但稍微磕碰都不行。”
邬少乾好奇地看他。
钟采说道:“中间那个部分很不好施力,手指稍微不精准,那玩意就破了。可要是从右边撬,是可以贴着块茎的一侧切入的,那里有个小梗,就算用力不准,它也能挡住刀尖。撬出精华后,要捏住小梗放在丹炉上。”
邬少乾听得很专注。
钟采就很有兴致:“丹炉上火气蒸腾,那小梗遇见这火气就会自然脱落,于是精华就会顺势落进丹炉里。只要把握好这个脱落时间,角木精入药就也会很准确了。”
邬少乾点点头:“所以,正因为蓝衣丹师不知道这个技巧,就会浪费大量时间在处理药材上。”
钟采也点点头:“是啊。从中间捅过去,除非是对自己力量把握的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在第几次能顺利把角木精撬出来,基本是看运气了。”
说到这里,钟采的目光往那蓝衣丹师处一扫,戳一下邬少乾。
“你看。”
邬少乾果然就看到了,只两人说话的这短短时间里,蓝衣修者已经刺坏了四个块茎。
就算二级丹师的财力向来丰厚,蓝衣修者的神情也是既焦躁、又肉疼起来。
邬少乾说道:“既然对这药材没有把握,怎么不换一种方子?”
钟采沉吟着:“也许,他会的二级方子就是三个。为了记分不减半,才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先用这个最没把握的?”
邬少乾想了想:“或许。”
钟采又说:“但他几次都不成,炼丹的时间又有限制,应该也会在合适的时候换方子。”
邬少乾点头:“或许。”
·
就跟两人猜测的一样,蓝衣丹师又试了三五次后,还是决定先放弃了。
毕竟还是名额重要,这时没什么手感,不如试试自己擅长的。
接着,蓝衣丹师换上其他药材,迅速炮制。
这一次就顺利多了。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蓝衣丹师准备好了大半药材。
炉火旺盛,他将众多药材投进去,估摸着时间,筹备其他药材。
很快,药材陆续而入。
蓝衣丹师操纵木火,神情上没了之前的焦躁,而变得颇为自信起来。
·
钟采笑着说道:“这是辟宫丹。”
邬少乾也认出来了,所有的药材,他都处理过。
钟采对这丹药太熟了,一边看,一边就说起火候问题。
邬少乾也挺熟的,明明自己不会炼丹,却也能在蓝衣丹师手法疏漏的时候提出来,跟钟采一起探讨。
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愉悦。
钟采忽然说:“老邬,咱们猜猜他能出丹几颗,品质如何?”
邬少乾挑眉道:“我对这药力的把握必然不如你精准,对我可不公平。”
钟采轻哼:“哪里不公平了?你境界高我这么多,离这么远,我听不见丹炉里面的丹药撞击情况,你却能听清楚。”
邬少乾笑着认输:“我的错。那就比一比,谁说得更准。”
钟采这才满意。
·
蓝衣丹师并不知道有一对夫夫用他的出丹来打赌。
他全神贯注地操纵木火,用心观察着丹炉中的药材情况。
渐渐地,药液融合顺利。
蓝衣修者心中微喜。
这种感觉,跟他以往每次成功出丹的时候很一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出丹的数目也不会差……
·
时间不断向后推移。
蓝衣修者的丹炉中,丹香逐渐弥漫。
终于,炼制到了尾声!
那丹炉一阵轻微地颤动,已经凝聚的丹药在其中撞击不断。
邬少乾侧耳倾听。
钟采也努力地听……果然,以他的境界是听不太清楚的。
不过,钟采有自己的判断方法。
通过蓝衣丹师处理药材的程度、对丹炉的掌控,他也是心里有数。
只是因为听不清,没法确定自己的判断而已。
·
邬少乾忽然开口:“收丹了。”
钟采目光明亮,看向那丹炉。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邬少乾:“出丹五颗,三颗下品,两颗中品。”
钟采也说:“出丹五颗,三颗下……”
等等。
两人四目相对。
钟采:“咱俩的判断一样。”
邬少乾笑道:“那就是平手了。”
两人都感觉,他俩的答案如此一致,恐怕结果都是精准的。
·
果不其然。
蓝衣丹师飞快地取出丹药,放进了附近的匣子里。
就是五颗丹药,品质也是两人猜测那样。
·
钟采看了看邬少乾,忍不住说道:“老邬,你可以啊。”
邬少乾谦虚地说:“还是阿采教得好。”
钟采得意道:“这倒也是。”
邬少乾顿时莞尔。
·
两人向来喜欢打赌玩。
既然蓝衣修者这边是平手,他们的视线又往其他丹师的区域投去。
钟采主要还是会看丹师们的技巧,一边看,也一边给邬少乾讲解。
邬少乾是很愿意了解这些的,他知道得越多,跟阿采就会更有话题聊。
钟采也是这样。
平常他总愿意花费时间给老邬讲解炼丹的事儿,会跟老邬一起修炼,会让老邬指点自己历练,还会去看老邬制符……
所以,两人才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
这时候,两人在赌一位黄衫的丹师。
那丹师在处理某种药材的时候出了点差错。
这差错可能会影响药性,又可能会在丹师接下来的步骤中弥补这错漏。
于是,炸炉还是不炸炉,都有可能。
邬少乾赌炸炉。
钟采赌不炸炉。
眼看着这炉丹药将至尾声,炸还是不炸,就在眼下!
一个呼吸时间过后,丹炉之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黄衫丹师立刻出手,手指掐诀到让人眼花缭乱,同时还取出了其他药材投入其中……
丹炉里的闷响渐渐地平息。
无数丹药的碰撞声音响起。
钟采得意洋洋地看向了邬少乾。
邬少乾笑了笑,做出个认输的手势。
半盏茶后,黄衫丹师取出了丹药。
仅仅只有一颗,下品丹。
黄衫丹师的脸上满是失望,但比起炸炉来,能出一颗是一颗吧。
邬少乾笑着问道:“要是凝聚的丹药都不合格,碰撞时全都粉碎,一颗丹药也没出……是算你赢,还是我赢?”
钟采理所当然地说:“咱们赌的是炸不炸,只要没炸,都是我赢。”
·
两人又借着好些丹师的出丹情况打赌。
所有丹师的出丹速度不同,他们也未必是每个时辰都只能打赌一次。
只要选定了,有时候好几个丹师的情况,都会被他们放在一起打赌。
在炼丹方面,钟采是专业的。
就算邬少乾十分敏锐,能轻易地感知到丹炉里的大致情况,可毕竟对于药性的判断不足。
很自然的,每一次的打赌中,要么是平手,要么就是钟采赢了。
随着打赌的次数增加,钟采的神色越来越得意。
邬少乾看着他得意,又觉得他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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