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造纸不算昂贵,水性差的粗纸就更是便宜,一份报纸售价只要几文钱。
百姓最开始并不知道此物为何,但听说陛下也会翻阅,一个个便开始跟风买。后来发现其上内容言之有物,别说几文钱,就是卖一个铜板都值当!
短时间内,报纸便风靡一时。
旅人不信邪地买来一份,刚看没几行,便眼前一亮。
他注意到最上面的日期:“按日售卖?”
“当然。”介绍者更为得意了:“日日内容皆不同。”
日常看报的不止百姓,京官们也看。
休沐日,苏太傅和刑部官员坐在酒楼,阅报品茶。
“我听礼部的意思,制报是陛下之意。”
刑部官员颔首,跑神道:“真是羡慕礼部,深受陛下器重,如此大事全权交给他们负责。”
官员到底看的是政绩,如今礼部都快混成实权官员了。
感慨完后,刑部官员道:“当然,最厉害的还属陛下。”
这报纸妙就妙在什么内容都有。
首先官府发布的重要告示,其上会再次刊印,省去不少人堵在城墙下挤破脑袋看一张纸的麻烦。其次,上面还有农业板块,专门介绍一些农桑技巧,百姓的动手能力一向很强,坊间如今已经开始流行改良版的育苗法。
还有一些倡导思想和号召女子读书学艺的文章,大利学堂工作开展。
这间接省了官员们不少事。
不然就单说书院招生,愿意送女子入学的能有几家?官员自持身份,不可能一一上门劝说。
自从前段时间苏太傅的女儿借鉴番邦文化,尝试创制盲字,刊登在版面引得陛下在朝堂上公开称赞,民间立时就起了女子兴学风。
还有一些政策,经过报纸的解读后,百姓理解更到位,也更加愿意配合。
刑部官员小声道:“也不知道当时宫变,你我都在挣扎些什么。”
要知道有这种好日子过,他都恨不得再搭把手,助陛下早日登基。
苏太傅深以为然。
相信其他同僚也是如此作想。
可惜啊可惜。
千金难买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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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外几乎人人手持一份报纸,宫内,容倦看着户部交上来的财报十分满意。
报纸暂时是归官府管,薄利多销,每日都能有不错的进账。
不然光靠掘先皇的墓也不行。
“给我拿些糕点来。”
容倦可不是什么会提倡节俭,以身作则的人。当皇帝已经够苦了,还要节衣缩食,这谁能忍?
且他没有后宫,私下只有一个后,已经是节省了很多。
钱不是省来的,而是赚来的。
“可惜啊可惜……”
刚说了几个字,莫名感觉到有些心悸,还想打喷嚏,容倦暗道应该是最近过于辛苦,导致心律不齐。
“京城百姓大多识字,地方上报纸的购买率会限制很多。”
回头待休养生息国库充盈,可以多开展一些国民免费教育,一两年内,报纸必须在全国普及开来。
不久前,一点点飞去御花园溜金刚鹦鹉,没了鸟叫,屋内安静不少。
容倦津津有味吃着东西,阅读角落刊登的民间异闻故事,忽听一道幽怨之音自脑内传来。
【容,我的一口之敌来了。】
容倦反应了一下,遂即哭笑不得收起报纸。
那日测谎游戏,谢晏昼一句胖成球,让系统破防到了现在,私下还形容谢晏昼的嘴是敌敌畏变的。
系统话音落下没多久,一道身影出现在寝殿内。
谢晏昼今日来的时候提着个木匣子,那匣子过于小巧精致,在大手间倒有些不伦不类的喜感。
走近的一刻,他眸底自带三分笑意。
两人从定州回来后,容倦每日好吃好喝,终于长了点肉。尽管对比常人还是清瘦了些,但嘴角稍微一弯,酒窝都显出几分纯良。
从谢晏昼的角度来看,窗外光芒洒在沿边,又被酒窝盛走了八分。
待他回过神,手指不知何时不受控地轻戳了下。
嗯……似乎戳了不止一下。
正半卧着的容倦危险眯起眼,谢晏昼目光反而紧了紧,想起了来时宫墙角下好眠的橘猫。
他见好就收,屈回流连忘返的指尖。
木匣子摆上来后,容倦被吸引去注意力。
拆礼物时的快乐不比收到礼物本身小。
“是什么?”一边说着,他已经开拆,后面的话语卡在了喉头。
四四方方的盒子中,只有一个小摆件。
细看材料和绒花相似,用了蚕丝和白银拉丝。宫中曾盛行绒作,不算什么新颖的物件,但耐不住它独特的造型。
绒作小人和容倦本体十分形似,小人肩膀上还趴着一个模糊的白团子,画面十分温馨。
可爱是第一原动力,此物的憨态可掬可以占据容倦所见物件里的前三。
他诧异抬眼,那日游戏后,容倦曾等着谢晏昼进一步询问系统的事情。
不过什么都没等到。
此刻谢晏昼帮他将摆件取出,过程中小人的材料跟着抖了抖,看上莫名软糯。
容倦尚未找回自己的声音,腹部先动:“你是怎么……”
话说出肚,不知该如何措辞。
问题有很多,为什么想到送自己这个,既然都摆在明面上,为什么不顺势问下去?
似乎察觉到他的踌躇,谢晏昼坐下靠近。
宽厚的手掌,隔着摆件轻握住另一人手指,一热一温凉,不同体温的交融。
谢晏昼主动开口:“于我而言,你无恙无灾足矣,此物算是赔礼。”
容倦不说的事情,他向来不多问。
那日寻机点出来,不过是想确定那异物于人是否有害。
从当时的反应来看,容倦明显是知道身边有其他东西跟随,之后谢晏昼三天两头找借口来让薛韧把脉,可以确定容倦身体也没问题。
联系对方偶尔自言自语的习惯,他和这异物大概率是友非敌。
若为友,当日自己试探之言便显得有些冒犯了。
【快收起来小容,回头我要好好参观一番。】
系统只在乎赔礼,至于谢晏昼,它依旧不带多看一眼。
容倦不意外系统的反应,承诺一定保管好。
他反向握紧谢晏昼的手,垫在自己酒窝下片刻,顺带分担一些自己脑袋的重量。
双方间默契不凡,容倦笑吟吟道:“谢谢,礼物我很喜欢。”
须臾,意味深长又补了一句:“任谁看见了这东西,都会喜欢的。”
包括系统。
听他这么说,谢晏昼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便好。”
真相是赔礼只是所有目的中最次的那个。
他要借此最后确认,容倦和异物间是良性关系,而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谢晏昼神情重新变得柔和了些,话锋一转道:“如今天下太平,科考结束,宫中暂无大事,我们可以去坊间多走走看看。”
他握着容倦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找借口避朝几日,正好看看百官有无二心。”
容倦听得飘飘然。
又送礼物,又带自己偷懒。
而且偷懒的借口都给他找好了!还如此伟光正,他旋即另一只手也搭过去。
“说话这么好听,卿一定是忠臣。”
忠言顺耳利于行。
谢晏昼一愣。
回过神后,他失笑摇头,对面少年人的眼角天然能勾得人心里发烫,不管看多少次,谢晏昼都觉得看不够。
在调侃声中,他忽而揽人入怀中。
容倦不喜发冠,下朝后时常散着发,彼此的身体瞬间如同青丝纠缠密不透风。
侧卧久了腰疼,这样抱着似乎也挺舒服的。
容倦顺势把下巴搭在舒适的肩窝上,一面想着假期,一面开始隐隐犯困。
在那脆弱的眼皮彻底要耷拉下来前,谢晏昼轻拍着他的脊背,哄睡中不忘温声回道:
“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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