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娇弱的(18)
“好吧。”郗长林敛下眸光,头往旁边偏了偏,躲开后面人的手。
“谢谢。”他又低喃一句。
贺迟挑眉:“不用客气。”
郗长林道:“我是向Emi道谢,送我的人是她又不是你。”
“那就等她来了再说。”贺迟笑了一下,脚步加快半拍与郗长林并肩走去餐厅。
餐桌上早点已经摆好,除了贺迟说的那两样,还有炸得金黄酥脆的春卷,玲珑剔透的小笼包,饱满晶莹的虾饺。
两人相对坐下,贺迟盛了一碗汤给郗长林递过去,才动自己的碗筷。郗长林吃饭很慢,贺迟配合他的速度,吃完后督促他记得半个小时后服药,才上楼换衣服,再出现在客厅时,脚步已经有些匆忙了。
青年站在玄关送他。
晨风轻和,从洁白柔软的睡衣上拂过,掀起青年额前刘海,那双眼睛迎着尚且凉薄的阳光,眼底光屑细碎,沉静美好。
贺迟垂眸看着这样一双眼眸,轻而缓地勾起唇角。
几分钟后Emi身着暗绿色职业套装、脚踩十厘米高跟出现在门口,将手里的纸袋交给正打算上楼换衣服的郗长林。
“什么东西?”青年挑了一下眉,没接。
“贺先生让我给您带来的衣服。”Emi回答。
郗长林“哦”了声,弯起眼睛:“谢谢。”
Emi朝他欠身,退到花园中。
青年拎着纸袋回到房间,拉上了窗帘,才开始换衣服。依旧是上次那个品牌的成衣,很有设计感的白色衬衫,仅以领口正前方一朵淡银色的花为点缀,素净淡雅。
他没有让女士久等的习惯,三下两下换好,从室内离开。
上次来得匆忙,郗长林没能参观贺迟的车库,今天跟着Emi过去,大门打开的瞬间,就被各式各样的全球限量版瞎了眼。
Emi按下车钥匙按钮,那台在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廉价的宝马7系亮起车灯,她替郗长林拉开车门,才绕到另一侧坐进去。
这是先前贺迟带去清名山、打算赔偿给郗长林的那台,青年只收了钥匙没开走车,委婉地表示了拒绝,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坐了进来。
宝马七系一百万出头,比较符合郗长林现在的身价,如果开别的豪车出去,估计到了公司,闲言碎语就会填满一箩筐。
郗长林知晓这是贺迟的好意,敛下眼眸系好安全带,用余光瞥着窗外景物倒退。
晚樱飞红,草木浮金。
“老大,我忽然喜欢上Emi的侧颜了。”过了一会儿,系统兀的出声。
“你醒醒。”郗长林掀了下眼皮,“你和她甚至不能直接交流。”
“哎……”系统沉沉叹了一声,“要是有钱就好了。”
郗长林在心底笑了系统一声,抬起眼眸不着痕迹地打量Emi。她的长相与身高一样出挑,是那种凌厉的漂亮,很有特色也很少见,如果放到娱乐圈中,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混出一片天。
“眼光不差。”青年安慰系统。
一路再无他话。
而Emi将郗长林送到了地方,取出保温水杯与感冒药交给青年,并亲眼看着他服下药,才离开。
郗长林转身那刻不禁挑了挑眉。
吴玫的舞蹈教室走了一些人,又多了几个新面孔,段宏均也没来,据说是请了针对性更强的老师,在家里训练。
中午与Noble的商谈达成一致,签了合同,并约定过几天便进行广告拍摄。系统掰着手指算这次合作能拿到多少钱,距离买实体化道具还差多少,然后又觉得现在经济这么紧张,郗长林肯定不会买给他,随即唉声叹气。
傍晚时郗长林结束伪声训练功课,从荀宥的住处离开,贾国平开车来接。谁知开到中途时,竟突然下起雨来。
阴云遮天,雷声沉沉,行道树疯狂摇曳,郗长林看着拍打在玻璃上的雨滴,心中生出某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告别贾国平、独自搭乘电梯来到所住楼层,钥匙插进锁孔的同一瞬,门里传来咔嚓一声,从内而开!
开门的人双眼发红、面色阴沉,与郗长林视线对视刹那,一把抓住手腕,将他狠狠拖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系统:同为勤勤恳恳为宿主服务的智能工作人员,为什么Emi有名字,我没有名字。
郗长林:那就叫你系系吧,开心的时候就嘻嘻,不开心了就叽叽
系统:老郗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名字第一个字念啥,郗郗
第22章
郗长林被这只手摁在墙上的瞬间已调整好表情,唇线紧抿,漆黑眼眸死死瞪圆,眼角泛起不甚明显的薄红,恼怒之中夹杂悲哀。
“你这已经算私闯民宅了,段西伯。”郗长林轻轻吸了一口气,眸光从段西伯脸上扫过后偏转往下,不错目地盯着近处的衣帽架,“离开吧,把最后的脸面和尊严留住。”
段西伯呼吸逐渐加重,抓在郗长林腕上的手越收越紧,直到青年痛得“嘶”了一声都不放手。他直勾勾注视着身前人的侧脸,阴沉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笑容,“你之前说过,没有造成实质伤害,所以就没有关系。”
抵在墙上的手缓缓移动,力度极轻地抚摸郗长林脸庞;说话的嗓音低而沙哑,尾音上勾,带着浅淡笑意,却听得人止不住发寒颤栗:
“可这次你态度很坚决,是不是因为昨晚贺迟出面救了你,于是你迫不及待想甩掉我,去跟他?”
室外骤雨如泼,雷声滚滚浩荡,青紫电光撕开天幕刹那,郗长林掀起眼眸,倏地笑起来。那半边侧脸被闪电照得惨白凛然,狭长漂亮的眼睛弯得无力,被映亮的眸底凄然苍凉。
“段西伯,你真的……比不上他,比不上任何人。”郗长林以不易察觉的弧度调整姿势,脸上的笑容似极了残败在暴雨中的花,生息在转瞬间逝去,只留浅淡余香漂浮,语气也轻,如烟如沙,悲哀在无声中流淌。
“你根本不喜欢我吧?你会在意我,只是因为我始终跨不过那道坎,做不到和你上床。其实你也无所谓是谁上了我,你想要的不过是令我难堪而已。”
青年的神情令人心碎,段西伯猛地颤抖了一下,阴霾的表情有片刻僵裂,但手微微松过后又兀的捏紧,一下子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恶狠狠道:“你竟然这样想?”
“是你让我不得不这么想。”郗长林忍着痛,语气冷硬。
“哈,哈哈哈——”段西伯突然大笑,边笑边松开手捧腹弯腰,往后退了两三步,咚的一声撞上紧闭的厨房门。
“你说我根本不喜欢你?”他厉声反问,抬起头时,眼角竟滑出了一滴泪,“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会一次又一次忍让包容?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会傻傻地在这里等你等一整天、想跟你解释?”
“如果喜欢,你会三番两次把我送给其他人?”郗长林扬高音调。
段西伯凝眼盯着他,一步步走回去,眼底浮现一丝迷惘:“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那时候我不受自己的控制,所以、所以才会……”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郗长林的,但青年躲得极快,斜跨半步来到门边。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郗长林!”
段西伯一声又一声音调转高,最后三字撕心裂肺地吼出,眼底痛楚万分。
此时系统忽然出声:“贺迟已经到了楼下,最多半分钟就会来到门口。”
郗长林眨了一下眼,将睫毛上那一滴泪抖落,抬头注视了段西伯好几秒,才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相信你,毕竟你刚才还在说是我迫不及待想甩开你……是你先不信任我的啊。”
“倒计时十秒。”
“对不起,我感觉不到你的喜欢。”说着青年又笑了一下,眼底细碎光芒流转,哀婉无声。
“倒计时五秒。”
段西伯睁大双眼,嘴唇嗫嚅几次,刚要开口,却见郗长林手握上门把。
“三、二……”
咯吱——
门被郗长林打开,狂风兀然涌进来,冷冽的雨水气息与树叶泥土的清苦味道灌满鼻间。他敛下眼眸,轻声对段西伯说:“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贺迟在门口站定,脚步声惊亮走廊上的声控灯,他整个人逆在光晕之中,看不清表情。身旁的Emi快步上前,将尚且立在玄关不愿离去的段西伯一把拽出来,又抬起空余的手捂住这人正要张开的嘴,拖着他往电梯间走。
“按入室偷窃未遂交给警察处理。”贺迟冷淡吩咐。
Emi道了声“是”,高跟鞋才出的声响逐渐远去。
郗长林保持着握住门把手的动作,额头抵在冰冷防盗门上,久久不言。贺迟没进去,只是换了下位置,帮他将风挡住。
大概过了三分钟,郗长林才说话:“你怎么来了?”
“带你去吃饭。”贺迟抬手拨了一下郗长林耳旁的发,轻柔开口。
郗长林眼睫颤了颤,没躲开,“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我在这里等你。”贺迟说。
青年终于不再将自己藏在防盗门后,他偏了偏头,勉强笑了一下,“你这样让人很为难。”
“已经七点一刻了,再不吃饭你会胃疼。”
“我叫外卖。”
“那我让人把晚饭送过来,你进去吧,别站在门口。”说着贺迟将郗长林的手从门把上拨开,不顾这人诧异的神情,退后到门外、啪的一声将门带上。
郗长林瞪着眼,仿佛要把门板看穿,这还是生平第一次遇上以退为进的手段比他还高明的人,内心震惊至极。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心中情绪,调整好表情重新开门。
“进来吧。”青年叹了口气,低声道。
贺迟笑着进去,看郗长林帮他把拖鞋摆出来,然后找了一个口袋,将段西伯先前穿的鞋丢入内,再放到门外、啪的关门。
“想吃什么?”贺迟问。
“都可以。”郗长林将贺迟往里带,边走边说,“如果想喝饮料,就去冰箱里找;如果要喝茶,我先洗手,然后给你泡。”
“我自己来。”路过卫生间时贺迟打开门,将郗长林推进去。
这间公寓面积不大,一眼便能扫见绝大多数东西的位置,茶罐就摆在书架上。贺迟去厨房烧水,又取出水杯与水壶清洗。
郗长林洗完手后跂拉着拖鞋过来,倚在门框上,看着贺迟的背影问:“想听吉他、古筝还是琵琶?”
他这边的乐器不少,古琴、古筝、琵琶都挂在墙上,两把吉他竖在角落,但唯独没问琴。贺迟也没提,边用茶夹夹了几朵洋甘菊丢入水壶,边说:“吉他吧。”
青年“嗯”了声,走去角落取出一把吉他,席地坐着开始调弦。
自从转行开始演戏,郗长林练习弹奏的时间就少了,再加上在快穿副本里待了几百年,老本行音乐接触并不多,更是显得指法生疏。郗长林循着记忆练习了几分钟爬格子,指下乐音渐显流畅,然后弹了一首《送别》。
端着洋甘菊茶从厨房出来的贺迟微微一怔。
“为什么弹这首?”男人低声问。
虽然没有回答,但郗长林没有半分犹豫,改弦换调,指尖淌出的曲子变为《冲出你的窗口》。
“……
快从你的窗口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