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59)
对这样苛刻的要求,可自己那些宫妃呢,皇子皇女呢!宁云晋虽然决定和他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但是想起这些难免还是心里不爽,幸好这是个小三合法的年代,否则他就要更膈应了。
心里有怨气,他的眼神里不免就带有几分嘲讽。文禛哪里可能会看不出来他的表情,忍不住缩紧了手掌,似乎担心只要自己一松手,这就会脱离自己的掌心跑掉!
“算了算了!这么好的天气,说这些干嘛!”宁云晋甩了甩手道,“反正谁都知道祭天者子息艰难、亲不寿,还懒得白发送黑发呢!”
他虽然这么说,文禛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尝试过和命中没有的区别。可他不敢应许让宁云晋娶亲的原因也这里,自古以来祭天者能找到相契的女子诞下后裔的机会非常少,若是一个不成,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宁云晋不停地娶妻纳妾!?
尽管直到返回宅子两都没有再提过这个扫兴的话题,可是他握着宁云晋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
对于感情方面的事宁云晋向来是没心没肝的,转眼他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等到第二天两赶到怀柔,悄悄的与大队马汇合之后,更是没再想过这些事,却不知道自己给文禛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他们两个偷偷跑出去的事情,虽然一般不知道,可是有些却瞒不了,譬如太子、二皇子。
第二天这两居然不约而同地堵了宁云晋的马车前,他们两个相互之间已经闹得很僵,见到了对方谁也不理谁。
直到看到宁云晋出来,太子才暧昧地望着他一直笑。
鸿皙则冷哼了一声,“原来如此,倒是明白父皇为何对那么优待了!居然是靠这样狐媚子的功夫。”
宁云晋看着他们两个就头疼,太子还好,两总算暂时是盟友关系。可是二皇子为了昭显与太子的敌对,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都要冷眉冷眼,语带讽刺,实是烦,偏偏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躲还躲不掉,跟个顽固的牛皮糖似的。
就他正准备开口应战的时候,鸿明的内侍之一高可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一见到鸿明,他便双膝一软,跪地上,带着哭腔道,“太子,不好了,首辅他,他走啦!”
谁都知道左师衡对太子和朝廷的影响,宁云晋瞥了一眼已经露出幸灾乐祸表情的鸿皙,知道这一回京只怕就要风起云涌,不得安宁了!l*_*l
第134章
鸿皙没办法无视宁云晋的眼神,毕竟这人的嘴角含着的讽刺简直一目了然,很明显他看穿了自己幸灾乐祸的心理。
他心里憋得慌却又拿这人没有办法!
从小到大,以他看到的事实来说,父皇到底有多喜欢这个人,简直是鸿皙无法想象的。即使没有他与父皇的这一层关系,光是宁云晋祭天者的身份也足够让自己没办法轻易对付他。
这时候他真是将那些给自己出馊点子的人恨死了!
在他还小的时候,以舅舅为首的那帮人就对自己耳提面命,如果想要和太子竞争,那么对太子那边肯定无法争取的人就不能假以颜色,这样那些对太子不满的势力才会渐渐的朝着自己靠拢。
而宁家由于与两任皇后的特殊关系,明显就是只会忠于父皇的,根本没办法去争取。以鸿皙和安平家的关系,宁府后宅的那些事情,自然知晓得比一般人更清楚。当时他的那些谋臣们定计就是对宁家老大和老二疏远,毕竟一个祭地者虽然稀有,只要能问鼎皇位,自然有宗族礼法来压制他乖乖听话。
由于这样的思路,加上本身对宁云晋能获得父皇关爱的嫉妒,鸿皙才一直对他十分不客气,可是还没等到所谓的“以后”,事情就已经变得无法控制,他想要交好的宁家老三也被带出了宁家。
若是有早知道,鸿皙一定不会选择跟这人交恶成这样的程度,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坚持到底,否则在宁云晋祭天者身份曝光之后,自己就对他加以示好,只怕自己这方的人都会有看法了。
鸿皙狠狠地望了一眼宁云晋的背影,准备一回京就找人好好的去调查一下,他就不相信这个人真有那么完美,
宁云晋哪会在意鸿皙的懊恼,他如今的思绪都放在了左师衡死后朝廷上的变化。
左师衡身为五大姓的族长,朝廷的首辅,他的过世对于朝政局势有着极其重大影响,光是内阁的变动就能引起一连串的反应。更微妙的是,当他去世以后,左师平林根本没有他的威望,而且还被降了职,太子在朝廷中的助力顿时要缩减一半,不知不觉三个有机会问鼎皇位的皇子势力达到了平衡。
由于临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一行人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连夜朝着京里赶,总算在第二天清晨就抵达了。
到了京里宁云晋没有跟着文禛他们进宫,而是直奔回家。他才刚进家门,就看到冯松柏带着几个丫头迎了上来。
“二少爷果然先回府了呢!”冯松柏道,“老爷说听到这消息,您肯定会直接回来换衣服,早就给准备好了。”
宁云晋一看是麻服,便点了点头,“送去我院子里吧,我得先去换套素服。”按照常理,他与左师衡已经是出了五服不用服丧的,但那到底是自己的长辈,自己的领导,朝廷的定海神针,披麻戴孝的去才不会落人口舌。
他知道父亲肯定是怕自己想不到这点,所以才提前使人准备好。
“父亲和大哥呢?”
“他们已经先一步去左师家吊孝了。”冯松柏答道。
匆匆忙忙地换了一身素服,又套上麻衣,宁云晋便让秦明使人驱车朝着左师家赶。越是靠近左师家,马车就越多,最后根本就动弹不得,宁云晋不得不下车走。
与他有同样遭遇的不止一两个,聚集在一起以后,宁云晋很快就弄明白了左师衡去世的始末。
说实话老爷子的去世即在人意料之中,又在人意料之外。自打年前他的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不过到了与大商开战的时候,他却又精神奕奕的,完全看不出来什么病态,世人都只当宁云晋那次为他续命十分成功,因此都没在意。
大胜之后老爷子的身体就虚弱了一些,不过依旧不影响他行动。清明节那天,他兴致勃勃不顾家人的阻挠一定要亲自主持祭祖,结果晚上就开始发烧,第二天一早呼吸就直接停止了。
宁云晋进了左师家就发现这一家人哭得那个真情意切,那哀恸的哭声简直是让听者落泪,就连如今已经是一家之主的左师平林脸上也带着些许茫然。不过细想也就明白了,他的地位根本比不上左师衡,老爷子这一走,除非是太子继位,否则左师家这曾经的大夏第一家族就要开始低调做人了。
上过香之后,宁云晋便被引到一边的房间,在那里他看到了正在帮忙待客的父亲与大哥。
宁云晋的年纪太小,偏偏爵位又高,左师家的人实在不好请他帮忙,因此他反倒成了最闲的一个。
喝了一杯茶之后,宁云晋有些坐不住了。也许是那天的后遗症,坐太久了总觉得不舒服,见没什么人关注自己,便与父兄打了个招呼,一个人溜到了花园里面。
京里大户人家的格局其实都差不多,左师家也有假山、水池,为了图安静,他没去水榭,而是飞身跳上了假山。左师家的假山上没有设亭子,上面乱石林立,连个平整的地方都没有,宁云晋原本还想晒晒太阳,一见这情况,便有些失望,准备还是乖乖的去水榭。
没等他跳下假山,突然有三个人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宁云晋愣了一下。等到看清楚那三个人是谁以后,他心头一动猫腰屏息缩在了一块山石后面。
原来那三个人有两个宁云晋都认识,领头的是左师诚,跟在他身后其中一个是卢文道,另外一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留着个山羊胡子。这两个人,一个此时应该在灵堂当孝子哭灵,另一个应该早就被太子厌弃,宁云晋却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搅合在一起,正因为这奇怪的原因,他才动了偷听的心思。
只听左师诚有些紧张地道,“你到底找我干嘛?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府里。”
“我也没办法,等明后天我面过圣后就得回去,这不是急嘛!”卢文道转身指着另外那人道,“这是南边来的,他想求见太子殿下,还得让你帮忙引荐。”
“南边?”左师诚挑眉问,“你那边么?”
“不知道太子殿下上次收下的那些小玩意可还满意?”那人即使是在讨好左师诚,却也自有一番气度,“这次主子又送了一些来,还带了些南方特产的小米……。”
左师诚显然知道所谓的小玩意是什么,“你家主子想找太子是?”
那人连忙道,“主子听说太子殿下现在负责仓储之事,因此有要事相商。”说着他又加了一句,“主子说了,有些东西必须亲自交给殿下。”
“要带你进宫或者请太子出宫见你可都不是容易的事……”左师诚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这样吧,明天太子应该会来吊孝,我会想办法安排,不过时间可能不会太长。”
“够了。只要能见太子殿下一面,已经是我祖上烧了高香。”那人有些激动地道,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递到左师诚手里,“瞧我这记性,这是主子特地为左师公子准备的礼物,差点忘记了。”
宁云晋见左师诚打开了匣子,里面一叠银票简直闪瞎他的眼睛。左师诚只是看了一眼就将那盖子合上,满意的笑了。
他们三人不敢在这里多待,约定了明天过来的时间,便分道扬镳。
宁云晋跳下假山,望着那三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就自己所知卢文道现在是平江知县,如果是他要引荐给鸿明的南方人,那么肯定是湖南地区的。而鸿明目前能够插得上手的,只有两湖两广福建三地的仓储新政。
看左师诚对刚刚那人还有几分礼让,这当然只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而已,那么可以肯定那个人的主人地位应该颇高,这样一来,宁云晋能够想得到的只有封疆之吏了。
总督、仓储、送礼……直到回到宫里休息,宁云晋还没想出来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对这事却非常在意,总觉得会是一桩影响十分重大的事情。
文禛过来找他的时候,就看到宁云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似乎有些烦躁。
“怎么,去左师家一趟怎么弄得这么困扰?”
宁云晋翻身坐起来,抱着被子问道,“和左师家没关系。对了,平江知县来京里干嘛的?”
记忆力超群的好处就是都不用多想立刻就能将事情联系起来,文禛道,“平江知县?卢文道?你今天碰到他了么?难不成你还记恨着那次的事?”
“那么一点小矛盾,像我心胸这么宽广的汉子哪会还记得!”宁云晋故作豪迈地道,“快说,到底他来干嘛的!”
你要是心胸宽广那还真没有小心眼的人了!
文禛忍住没将心里的吐槽说出来,解释道,“自然是来要钱的。洞庭一带已经连续水涝受灾三四年了,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霍全贵派他来的。听说他爷爷身体不太好,也算是成了他一片孝心。”
作者有话要说:霍全贵正是如今的湖广总督,也是宁云亭曾经的好友霍锦闵的爷爷。当年宁云晋不想大哥和那霍锦闵交好,除了那人的人品不好之外,更是因为他清楚霍家会卷进一场抄家灭门之祸的官司……
一想起那起官司,他突然眼睛瞪得浑圆,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文禛看他的表情实在是凝重,不由得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案子起码还要晚上两年才会爆发出来。可是想到那些受苦的百姓,宁云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提前将他曝露,他望向文禛道,“水涝的事你确认过吗?就算近些年的年景不好,也不可能连连大涝影响收成吧!?”
文禛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还是解释道,“湖南一带那些官员上的密折都有提到过内涝的事情!应该是没问题。”
虽然这么说着,最后那几个字他却说得并没有斩钉截铁,因为文禛清楚宁云晋并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宁云晋认真地望着他,“那如果水涝的事有问题呢?”
文禛双手一捏拳,双眼冒出精光,“那就是一起惊天大案了!”
虽然文禛并不知道宁云晋的消息来源,可是他毫不怀疑宁云晋的判断,一想到湖广从上到下所有官员联合一致欺瞒天下,他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再也没有心思想那些旖旎的事情。
他站起身摸了摸宁云晋的头道,“这事朕会去查证的。”
见他转身离开,还给自己带上了房门,宁云晋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可怜的太子要倒霉了。
第135章
宁云晋实在是佩服那帮子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想经营出这种全省上下官员都同流合污欺骗皇帝的情况真心很难。
一般而言,皇帝知晓天下事最常见的是三种方法,密折、奏折以及密探。宁云晋虽然不知道拥有密折权的官员到底有多少,但是想来全国至少有上千人的,即使平均到每一个省里这个人数也不算少,而文禛这些年在各地经营出来的密探那人数就应该更多了。
要想在这样三重监督下完成这件事,这些人确实也十分小心,难怪上辈子的时候能够掩饰那么久!
他猜不到那些人的做法,不代表文禛也想不到。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他让李德明将湖广的密折和密探们传过来的折子都取了过来,一张张的翻看,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确实有些猫腻。
以天授十九年的一份关于平江县的折子为例,先是在在六月底收到几份密折提到平江连降大雨,造成某地山洪爆发,河溪水位猛涨,接着便是一连串沿着这条河流涨水出现的损失被上报。等到七月汛期最严重的时候,那就更夸张了,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关于涨水的报告。
即使以文禛的心性,天天看着这种千篇一律的折子,也难免心烦,有时候都只是扫一眼,了解情况而已。而在人的思维里面,通常都有一个定性,那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刚开始的文禛都会过细的去折子让密探们确认,但是返回的消息差不多都属实。翻看密探们的近两年的那些回信,一开始他们确实是诸事都会过细描述,哪个知县到受灾地区赈灾、农田水利受损几何都会一一理出来,可是从前年开始这些回信就开始专注在官员们做的事情上面,对于受灾情况的描述全部都是点到而止。
文禛派出的密探与密折的无所不奏不同,密探主要是为了监察地方、监督当地官员的行事,主要还是为了防止谋逆、党争等,所以将重点放在人身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汉语实在是太过博大精深,稍微有点省略,就容易出现歧义。
比如说去年就有一个从湖广布政司递上来的密折上提到,城陵矶某处护坡垮塌,淹良田上百顷,导致去年仓储收粮困难,请求朝廷开放纳捐。虽然历朝历代都有开纳捐的事,但是这种卖官维持朝廷库银的事情却是文禛最讨厌的,他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而已,后患无穷。
但是那时候眼瞅着要和大商开战,实在是全国上下到处都缺乏粮食,于是他便查看了密探递的折子,只见上面将哪州哪县的知州知县去了哪里都一一提到,满满一折子上写的都是这些关于赈灾的事情,就不由得给人一个错觉,水患确实十分严重,虽然达不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是影响却依旧很大。
这样的情况让文禛最后只得同意开纳捐,并且还在核实后下拨了赈灾粮与银子。
现在想起来,这实在不太符合这些人的禀性。他也是亲历过洪水的,像自己这样练过武的人一个不注意被卷入水里,也十分危险,而这些素来贪生怕死的家伙哪里可能会跑去受灾的地方。
其他的人文禛可能不了解,但是里面有一个叫做何少明的知县,他却是知道的。
这人在京里也算是个名人,何家虽然算不上是大户人家,但是守着一个庄子日子也过得去。有一次他在别人家伸出院子的果树上摘了个果子,结果看到一个女人拿着菜刀冲自己而来,居然吓得抱头大叫,不要杀我!
那拿着菜刀的妇人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只是刚磨了刀回来,见有人在摘果子,想提醒一句那果子是酸的而已,却没想到一个堂堂大男人这么怂。
何少明的这个事迹是他科举前弄出来的,本来不应该有人知道。但是他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的时候得罪人,结果被捅了出来,闹得人尽皆知。
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会身先士卒的跑去防洪堤上去,谁信!?
给文禛提了一个醒,宁云晋爬起床提笔写了一封信才睡觉。趁着第二天去衙门的时候,他让秦明找人将那信送了出去,接着他便先将这事放在一边,开始琢磨自己的首要想做的事情。
俗话说的好,一个不弄出蒸汽机的穿越者,不是合格的穿越者!
当初他恢复记忆之后,也曾经遐想过,如果再回到大夏,自己拥有蒸汽机那将拥有多大的优势,为此他还特地翻看研究过蒸汽机原理。可是真正回到大夏以后,他才知道想法终究只是想法而已。
自己光知道原理其实只能弄出一台可以用的蒸汽机而已,却根本不适合用于生产。一台合格的蒸汽机,先不说对钢材和锻造工艺的需求,光是每个部件的物理构造也要一次次的摸索,使之达到最有效的能耗,直至超越水力,而这些知识都是他欠缺的。
他知道即使自己是祭天者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全才,更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研究,便将蒸汽机的原理公布了出去。
宁云晋当年为了扩大《大夏杂报》的影响,在报纸上刊登了珍妮纺纱机的原理。毕竟这个引起工业革命的玩意实在是简单得要命,只不过是一个男人不小心踢翻了自己妻子的纺纱机后想到的点子。
由于每次《大夏杂报》的知识探索版块刊登出来的东西都非常有意思,因此非常惹人关注,很快就有人按照报纸上的做法,弄出了有大夏特色的珍妮机,并且渐渐的在江南一带蔓延开来。
宁云晋历史学得不错,知道第一次工业革命时,由于是先出现了飞梭造成棉纱供不应求,接着才有珍妮机大幅度增加棉纱的产量,因此他才特地先放出珍妮机的原理,等到珍妮机较为普及的时候再放出飞梭的做法,因此那批首先使用珍妮机的人倒是没有珍妮机真正的发明人哈格里夫斯的倒霉待遇——被捣毁机器暴打一顿之类的。
自黄道婆改良纺织技术之后,江南一带的纺织业原本就是全国最为发达的,而且生产出来的布匹广受国内外的喜欢,可以说生产多少,就能卖掉多少。前朝为了推广棉花种植,规定凡民田五亩至十亩者,桑、麻、木棉各半亩,十亩以上加倍,并且将棉花作为农业税征收对象,使得如今棉花已经遍布天下,而棉织业产地更是在全国十个主要省区都有分布。
这两样机器搭配出来最容易生产的是棉布,因此可以想象得到如今大夏的纺纱业有了多可怕的产量。
由于目前全球的棉布生产都集中在大夏和印度,在其他国家,尤其是西方算是奢侈品,所以这样巨大的产量带来的并不是商品价格下跌,而是对他国的商品倾销。
对于这一点,学过简单经济学的宁云晋自然是心里暗爽,因此更想推波助澜一把。如果能将蒸汽机弄出来,说不定能彻底击垮其他国家的纺织业也说不定——他心里实在是对后世鸦片战争期间外棉和外国棉织品对民族棉织业的重大打击耿耿于怀,要知道在那一段黑暗的历史时期,外棉和棉织品的进口量仅次于鸦片,分别占据二三位,差点将民族棉织业击毁。
蒸汽机的原理他是在天授十九年初才整理好,陆陆续续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将他所知的内容全部放在《大夏杂报》上。遗憾的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制作出来,英国人也不会光是为了改良就研究了那么多年。
大约过了半年时间,到了御街夸官之后,才有人将一封信寄到报社。信里那人说是自己倾家荡产弄出了一个雏形,但是没有再继续研制的银子准备要放弃,想问宁云晋要不要看一眼根据他理论制作出来的机器。
宁云晋会将这原理放在报纸上,等的就是有人好奇去实验,得到这个消息自然大喜过望,巧的是这人正好住在京郊,因此连夜就与那叫石飞洲的人见了一面。
那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个技术宅,虽然书读得多,但是却只喜欢摆弄这些玩意,也不去考功名,是出名了的怪人。不过这人也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居然真的折腾出了一台可以功率仅仅只有几马力的蒸汽机。
宁云晋之后便一直掏钱支持他研究,如今一年时间过去,那台蒸汽机的效率已经接近百分之六,这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了,接下来等的就是将之大规模运用。
他知道要想将这东西推广开来,首先就要搞定文禛与五位阁老,所以便让石飞洲按比例缩小,做了台小巧的蒸汽机。
这台小蒸汽机只有半米长,全部使用的是大夏最上等的精钢手工打造的。这台机器使用的是平衡杠杆和拉杆结构来驱动水泵,不但安装了抽气泵,气缸也是夹层的,可以说虽然小了一点,却是一个完美的模型。
由于这几天有左师衡的丧事以及阁老变动吸引了朝廷上下的视线,因此他准备等过几日再拿出来,索性先将东西搬到了西五所。
为了等这台机器,宁云晋离开衙门的时间有点晚,因此等他回到住处的时候,囧着脸发现自己住的院子简直像是托儿所——鸿阳鸿昕两个正带着鸿旭鸿暄两个小不点霸占了自己的正殿使人支了桌子在写功课。
一见他回来,鸿皙就将笔搁好迎了上来,嘴里连珠炮似的问,“清扬,你今天落衙怎么这么晚,咱们都等了你好久了呢!他们抬着的那是什么啊?对了,咱们在你这里用膳行么?你这儿小厨房的东西总觉得比我那儿味道好。”
鸿暄笑嘻嘻地道,“四哥就是个吃货,每天就只惦记着吃的。”
“就好像你不是一样。”鸿阳板着脸道,“有本事你们就自己回去。”
鸿旭抓着鸿皙的手,对他挑眉,“我才不要呢!你和四哥别想吃独食。”
眼见这几小闹腾起来,宁云晋只觉得头疼。如果说刚开始这几只还有点皇子的矜持,但是被鸿昕带着到自己这里蹭过几次饭以后,一个个都本性曝露了出来,在自己面前到是不客气得紧。
“你们不在自己的寝宫做功课,怎么都跑到我这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清扬不欢迎么?”鸿昕眨巴着眼睛,嘟了下嘴道,“你不是说有不懂的功课尽管可以来问吗?”
宁云晋还没开口说话,鸿暄就不客气地吐槽道,“四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装可爱可不吃香!还是快别装了。”
鸿阳也跟着点头,赞同道,“鸿昕你都是十岁的人了,再做那个表情确实不合适。”
宁云晋算是怕了这几只,只得道,“哪敢不欢迎各位皇子,只是怕你们完不成功课,明日被皇上责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