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8)
江三爷被江凛之这句话说的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继续说:“衙里还有公事要处理,我 先回去了。”
裴丞侧开身,让江三爷走过去。
等江三爷离开后,裴丞继续拉起江言知的手,还没来得及走路,就听到站在前面的江凛之 开口道:“你很失望。”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江凛之似乎是误会了裴丞跟江三爷的关系。
“二爷很生气?”裴丞答非所问,不解释,反而还暖昧的说:“三爷给言知的玉石品相很 不错,真是个大手笔。”
江凛之丟下一句“是挺不错的”,便头也不回的继续朝着前面走。
江言知还在低着头想事情,下一秒,他就被裴丞抱在怀中。
裴丞追上江凛之,气息有些喘,“二爷到现在还不肯信我吗。”
江凛之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若是不信,你现在就不会住在东院
”
〇
裴丞气息不稳,这个江凛之到现在还在跟他玩猜谜语,也不知道他是彻底放弃了,还是真 的没将老夫人跟江大爷放在眼里。
走了一段路,三人停在裴丞的院门口,裴丞说:“二爷,我先进去了。”
江凛之“嗯” 了一声,等裴丞抱着江言知走进院子之后,才紧了紧肩上的披风,朝着自己 的院子走去。
两人的院子只隔着一道墙,但裴丞却觉得,他跟江凛之的中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也不知道他选择跟江凛之合作,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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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嫉恨【肥章求枝枝】
第十七章
北苑发生的事情,没多久就传到了西院。
胡夏云直接将刚泡好的热茶丢到地上,滚烫的热茶溅到跪在地上的秋衣身上,秋衣一时没 控制住,尖叫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后,浑身发着颤的磕头,“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胡夏云冷眼看秋衣的一系列反应,心底的嫉恨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了一般,久久不得 平静。
“你真的看到三爷给江言知递了一块玉。”胡夏云不确定的再次询问,“确定没有看错吗
”
〇
秋衣眼角含着泪,“奴婢没有看错。三爷的确给了言知少爷那那块玉。”
胡夏云猛地攥紧了椅子的把手,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三爷还从来没给过麒儿一块玉
”
〇
秋衣忍着双腿被烫伤的疼痛,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附和道:“三爷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 邪。不过,估计这也是三爷做的场面活,当不得真。”
胡夏云有些烦躁的站起来,她走了两步,满脸烦闷,“胡说!你懂什么,三爷的那块玉可 是老夫人让帝城带回来,别说其他,这其中的意义就……”
话还没说完,胡夏云就不再往下说,脸上满是阴霾。
江三爷送了江言知一块玉,可却从来没送过她的麒儿。这种特殊待遇,怎么可能会让胡夏 云气顺。
秋衣识趣的从地上爬起来,悄声离开屋内。
而早早就已经入睡的老夫人是在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当她在得知江三爷做的事情后, 立即就让下人将还在官府办事的江三爷叫回来。
江三爷一大早就被老夫人急匆匆的叫回来,他还以为是什么着急的事情,连官服也没脱掉 ,直接进了西院。
老夫人坐在矮榻上,身上盖着软被,垂下眼眸,好半响没说话。
一直没被老夫人搭理的江三爷总算是回过味来,斟酌道:“母亲是为儿子昨晚做的事情生
气?”
老夫人这才掀起眼帘,不冷不热的扫了一眼江三爷,眼里满是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你昨晚做了什么事,难道你心里还数吗。”
江三爷为难的揉了揉额角,说:“母亲,我这是第二次见言知,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在 襁褓中,我作为他的三叔,还没给他送过什么。”
“我知道你是不想给外人说闲话的机会。”老夫人提起这件事就更加生气了,“但人生在 世,总不可能事事都做的万无一失吧。更何况你要送什么不好,非要送那块玉。”
江三爷露出无奈的笑,认命的听老夫人念念叨叨。
老夫人絮絮叨叨:“那块玉可是我专门让人从帝城带回来,又请了得道高僧开光的。那可 是为了保你往后官运亨通的。你说呢,你送给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娃娃做什么。”
江三爷毫不在意的笑道:“东西已经送出去了,这事就别再提起了吧。”
老夫人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江三爷的天真。江三爷是个男人,还是个一心只想读圣贤 书的读书人,哪里知道后院女人们的是是非非?
果然,江三爷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只送了江言知,却没送麒儿。老小,你这让夏云怎么想? ”老夫人垂下眼眸,不再多 言。
江三爷觉得老夫人多虑了,胡夏云不缺钱,怎么可能会介意一块玉,便说,“麒儿这些年 可没少过什么玉,大嫂应该是不会介意的。母亲多虑了。”
老夫人摆摆手,不想跟她这傻儿子争辩什么,说:“那块玉给了就给了。但老小,你记住 ,往后不管你有什么,都要先给麒儿。其他的人,不用多理会。”
江三爷抿着唇,因为上一代人的原因,所以母亲向来不待见江凛之。他以前觉得没什么, 但现在却觉得母亲做的太过了。
江凛之的母亲就算做过再过分的事,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该连累了江凛之,还连累到 江言知。
可江三爷却没有开口劝老夫人,好一会儿后,说:“好,儿记得了。”
老夫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笑,“等过段时日,我再给高僧一块玉,让他开开光,顺便给你算 算姻缘。”
江三爷一怔,随后面色如常的点头。
谈完了这件事后,母子俩又随口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而还没谈多久,老夫人就困了, 江三爷只好起身离开。
东院。
裴丞应该是昨晚吹了风,所以今早一起来,就觉得头疼,身子不太舒服,但却没当回事。 三喜端着一碟刚从锅里端出来,还冒着热气的糕点走过来,摆在案桌上,对正在看书的裴 丞面前,低声道:“厨子刚蒸好的糕点就送来了,夫人要尝尝吗。”
裴丞刚打算翻页的动作一顿,看向三喜,说:“这糕点是刚出锅就专程送来的?”
三喜立即明白过来,赶忙又补充了一句,说:“是。刚刚奴特地问了送糕点的下人,说是 二爷一早就吩咐了,以后厨子每日都会专程将刚蒸好的甜糕送到院里。”
裴丞抿着唇,好半响说不出来,而等他回过神后,三喜已经很自觉的走到了门口站着。
摆在面前的甜糕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裴丞盯着面前的甜糕看了一段时间,然后才伸出手,拿起来一块,趁热送进嘴里。
甜甜腻腻的味道立即充斥了整个口腔,裴丞不自觉的眯着眼睛,满脸的享受。
可能是儿时很少能吃到甜食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日子过的太苦,总之裴丞很喜欢吃甜食 ,越甜越喜欢。
接连吃了三块后,裴丞就吃不下去了,他看着面前的碟子,抿着唇,想到隔壁院子的江言 知还在跟江凛之识字,便站起来,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刚打算跟上裴丞的步子的三喜被叫住,裴丞说:“让厨子送一碟甜糕跟咸糕到二爷的院子
”
〇
江凛之不喜欢吃甜糕,裴丞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三喜答应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裴丞离开后,才撇了撇嘴,快步的朝着厨房的方向一路跑去
裴丞站在屋门口,伸手拦着正要进去通报一声的东来,小声道:“我来看看,别打扰到二
爷。”
东来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点头。从今天一早就被二爷叫去吩咐厨房专程给裴丞蒸甜糕之后 ,他就不敢对裴丞露出不当的态度了。
裴丞站在屋门,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
江凛之拿着一本书,读了一段,简明扼要的解释这段话的意思后,眼神扫了一眼门口的方 向,嘴角往下一压,说:“写刚刚教你的字。”
江言知没有碰面前的笔杆,双手放在桌面上,一本正经的抬头看江凛之。
江凛之蹙眉,说:“怎么不写。”
他对于江言知的耐心,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上有自己的血,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他是绝对 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来教导一个什么也不懂得小娃娃。即便这个小娃娃很懂事,不会捣乱。
可江凛之对江言知还是没什么太多的好感。
江言知僵硬了一瞬,江凛之对他没好感,他对江凛之又何尝不是一样。
等江凛之不耐烦时,江言知才小声地说:“父亲,爹爹的名字怎么写。”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学今天江凛之教他的几个字,而是想写裴丞的名字了。
江凛之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江言知话里的意思,他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随后才 走到江言知的身边,拿起笔杆,刷刷的写了两个字。
都说字如其人,但江凛之的字跟他给别人的感觉不同,下笔刚劲有力,完全不像是长期染 病的人。
江言知拿着笔杆,像模像样的学着江凛之的字在纸上写字,写的是裴丞的名字。
裴丞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刚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到紧随其后的三喜说:“夫人,甜糕 跟咸糕都蒸好了。”
裴丞:“……”
咔哒一声,江凛之站在门口,没什么表情的脸,却莫名其妙的却让裴丞觉得江凛之现在很 开心。
三喜端着盘子,裴丞跟江凛之相比,他更加惧怕阴晴不定的江凛之,三喜恭恭敬敬的弯腰 ,端在手上的盘子很稳,他说:“二爷。”
江凛之看了一眼这几人,最后将视线停在裴丞的身上,说:“怎么不进来。”
裴丞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进来,但江凛之既然都开口了,他也不 能在众人面前驳了江凛之的面子,于是顺着他的意思,说:“嗯。我来看看你们。”
坐在书桌后的江言知眼睛一亮,控制不住的向门口的方向看去,他听到了裴丞的声音。 三喜将装有咸糕跟甜糕的盘子放在屋内的桌子上,又说了一声“言知少爷好”,这才弓着 腰,悄然离去。
裴丞自顾自的走到江言知的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纸上有两个龙飞凤舞的【裴丞 】两字,当即就怔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江言知以为他这是生气了,不安的放下笔,垂头丧气的等着裴丞责骂自己。
裴丞没骂他。
站在一边的江凛之将裴丞脸上复杂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随后默不作声的拿起一块咸糕放 进嘴里。
下一秒,江凛之的眉头一皱,加快了咀嚼的速度,飞速咽下。
他不爱吃甜糕,也同样不爱吃咸糕。
原以为这么多年了,他的口味会随着时间改变,但现在看来,某些可在骨子里的不喜欢, 根本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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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出事了【求枝枝】
第十八章
裴丞并没有看到江凛之吃咸糕的举动,他的注意力全部被江言知给吸引过去了。
江凛之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皱着眉又喝了一口。
见江言知还在埋头苦练字,裴丞也不打扰他,只不过在他刚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裴丞眼 尖的发现了什么。
江言知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陌生的玉佩。
裴丞记得在今天早上出门前,江言知的脖子上都没挂着什么陌生的玉佩。
裴丞不懂玉石,但江言知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却明显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这块陌生 的玉佩跟昨晚江三爷给的那块玉石比起来,应该只贵不低。
可……
裴丞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江凛之,嘴角带着一抹轻笑,看不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