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破损指南(47)
非常随意的一个已经听了无数次墙角的下人静思:……
郝墨一个人在书房踱步,师明知的东西搬了不少过来,书桌上有很多摊开的信纸,还有收好的画卷。他展开唯一一副画卷,画上的人缥缈似仙,身下是白鹿,整个人仿佛要随一阵清风飞走,那人的眉眼姿态,身形动作,还有手中那个面具,他都再熟悉不过了。
这幅画是谁画的?
郝墨皱了皱眉,看向落款。
十八年前!他的心突然停了一瞬,本来满满的心却像空出一个角落来。他师兄定是骗他的,师兄真是神仙吧……多年容颜未改,真好啊,没人可以长久的陪伴他,可是自己却想吊在对方身上一辈子。
默默心伤的郝墨一坐就是一下午,盯着画面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天色将暗,门外的那个书童传话,说老爷子来了。
老爷子,哪个老爷子,莫非还能是他外公不成?
郝墨神情冷漠的开门,将静思吓了一跳。郝墨保持着冷淡的面孔,一直到看见在堂屋喝茶的那个老人。
“外公?”郝墨惊讶道:“您怎么来了?”
郝老爷子眉头一皱,把手中的茶碗朝郝墨一扔,教训道:“怎么了?不欢迎?你一个人去西北,出了事还要小师去帮忙,屁大点儿事都遮遮掩掩,还不准我老头子知道?”
郝墨接住茶碗,却云里雾里。他什么时候去西北了?不过师兄接他回来,倒的确是从西北走的。
郝墨皱了皱眉,记忆中缺失了一块,没想到对生活影响这么严重。他什么都不知道,又从何处开口向外公赔罪?
“外公……”
“哼!”郝老爷子接过静思重新泡好的茶水,直接道:“说说吧,你和小师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郝墨掩盖不住惊惶的神色,却不知自己对师兄的慕恋之情是如何被外公得知的。他小时候自然见过外公的手段,因此才藏的严严实实,他不仅怕师兄从此疏远于他,也怕师兄受到伤害。
“外公……”郝墨垂下眸子,直接在他面前跪下,“孙儿心悦师兄,求外公成全。”
郝老爷子感觉外孙的行为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好不容易有个理由拿捏对方,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这小子。
“呵,你找个男人,是想让我们郝家断子绝孙吗?”
不好不好,这个词太重了些。老爷子心底摇头,手中拿着武侠小说,看的津津有味。
“外公,你的重孙子已经有好几个了,谈不上那四个字。”郝墨没有起身,只是神情坚毅。
郝老爷子什么也没说,郝墨根本不能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的态度,却固执的跪着,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时师明知从外面回来了,有天一在城外接应他,不过为了到新落脚处,费了一番功夫。
“外公?”师明知进来,却发现堂屋中是一副出柜场景。忍下笑意,他拉起郝墨自己站到对方身前:“外公,墨墨可有那里做的不对?要是真有,我替您惩罚他。”
郝老爷子哼了一声,你来罚,莫不是惩罚他不准和你睡一个屋子?
“做事毫无计划,考虑不周,甚至瞒着长辈。最后还要你出手帮忙,在外可不要说是天衍教之人。”老爷子随意点评了一番,师明知给静思递了个眼神,静思立刻就把新的本子和一拓消息送了上去。
郝老爷子虽然心念外孙,却也做不成妇人般的举动,过来看过暗月并无不妥,也就回原先那个院子中去了。那边的监视者还得吊着才是。
师明知出去一趟,把这些天在外的情况都写了上去,老爷子拉不下脸来,就用这种方法直接把暗月的情况递上去,免的祖孙两人话不投机、糊里糊涂。
☆、魔教教主与国师(55)
郝墨头一次和师兄在别人的伺候下吃完晚饭, 桌上并无规矩, 他便问起了师明知下午干了什么。
师明知神秘一笑:“过段日子你就知道了。”
避潮塘的雨不停歇,夜间湿气也重。饭后, 师明知吩咐静思烧水,他们走了几日,却没有换洗过衣裳,今晚休息前需得好好洗漱。
两人一前一后分别洗完,静思领着郝墨往卧房去。看着不甚明亮的房间里露出的一个剪影, 郝墨身体一僵,问道:“没有别的房间了?”
静思说:“今日搬家搬的急,其他房间还没有收拾出来,而且这院子并不大,等老爷子过来了,主子您可能还得和郎君挤一挤。”
静思心中翻白眼,主子就是想和国师大人睡一屋,还得拿捏一下在老爷子面前的分寸, 可老爷子都没留在这边,您还端着干啥啊。
静思不知道他主子心中有多激动,只嘀咕着奇怪,便出了院子。他守夜的地方在外面的房间,新的落脚地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布置的守卫都在暗处,所以夜间便要警醒些。
郝墨大步走进卧房,师明知正收着一些衣物, 那是他白天装神仙的道具,既然用上了,就得拿出来放着。
那些衣物光泽华丽却形制低调,素色的布面上是凹凸的锦绣暗纹,领口、袖口、滚边无一不是极其精巧之物。但师明知就那么一把塞进了柜子。
郝墨只在衣物上关注了一秒,便将视线移到师明知身上。因为要安歇了,师明知只穿了白色的里衣,头发洗过还有些湿,肩上的一些地方被水渍晕出了肌肤的颜色。
郝墨走过去,在床头找到一把梳子,帮师明知梳起了头发:“师兄,得把头发弄干了才能睡,不然对身体不好。我帮你。”
房间里只有一个大床,因为他以前经常和师兄同榻而眠,也没多想。只是今晚,郝墨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师兄了,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严肃的用内力帮师明知烘干头发,手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眼睛却不住的往师明知领口飘。师明知想笑,却不得不忍住。
睡觉时,想着师明知就在他旁边一拳不到的地方,郝墨怎么也睡不着,便拉着师明知说话。时间还早,只是他们才回来,有些累便躺着了。
郝墨说:“师兄,你能告诉我,我忘记了什么吗?”
师明知说:“……你忘了好多事情,足足有三年,不两年多,没到三年。这些年的事情你都忘记了。”这忆失的好不好,师明知也说不准,但这般逗一逗,还是很有意思的。
郝墨侧躺着,师明知却看向床顶的帐子,这床将帐子一放下,就是另一方空间了。
师明知又道:“太多事情,我反倒不知从哪里说起,明天我让静思把这些年的报记都给你,慢慢看吧。”
若是让师明知自己直接向郝墨讲述后三年发生的事情,师明知是怎么也不愿的。他现在有点想牵着暗月的手,但想着他身边这人肯定十分紧张,脑子里一团浆糊,便也没那么纠结,反而放松的调侃起来。
报记是国师府的东西,一般会记载主子的日常的行为,暗月知道有这种东西后,让静思给他自己也整理了一本。这些年一直陆陆续续在添加,大概能囊括师明知接任国师后,暗月一天做了些啥事。
大概就是——哄师兄——爱的鼓掌——买礼物——继续哄。
至于天衍教的事情,没有暴露身份前,暗月从不拿到国师府。
郝墨嗯了声,迟疑道:“师兄,你听见我和外公的谈话了吗?”
他当时注意力放在外公身上,竟然没注意师明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如果师兄听见了……
师明知装作有些疑惑,打着哈欠说:“唔,你和外公今天谈什么了?怎么可以惹老人家生气……”
郝墨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却有些失落,摇了摇头,轻声道:“明天我会去安慰他老人家的,师兄快睡吧……”
大不了再去跪一跪,看今天的情形,外公好像对师兄没有那么大的意见。
第二天一早,窗外还在淅淅沥沥飘着雨水,郝墨醒来,发觉外面的天色很暗。
六月中旬,避潮塘的梅雨季节就来了。
梅雨季节在六七月份,大概是六月中旬开始到七月中旬结束,大约一个月的梅雨期,有二十到二十五天是阴雨连绵。
郝墨知道自己平时醒的很早,昨晚是难得和师兄又睡在一起,竟然警惕都没了,放任自己陷入深梦。梦中他走过一条长长的泥泞土路,路的尽头有一个白衣人撑着伞在等他,他想跑过去,快一点过去,结果路尽头的人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嗯?他为什么要说“又”?
郝墨被那对父女救回家时,他清醒过来,是发现自己脑袋上有伤的。他想从脑袋中拿些回忆,却发现那些很珍贵的东西被一团迷雾遮掩了起来。回了师兄身边,他越发想要知道那些忘记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
窗外的隐隐约约透进日光,天亮了,可雨中的避潮塘还是很昏暗。
为了生计的人们可不在乎天色,早早起床,收拾东西出摊,虽然梅雨季生意不好,可也算是家中一个进项。
同样在主子和夫人手下做事的静思大总管也早早起了,轻手轻脚站在门外,支起耳朵,只要房中有传唤声,他立刻就要跑腿去呈上洗漱用品。
房间里,郝墨定定看了熟睡中的师明知半响,终于壮着胆子,凑上去亲了一口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外公昨日离开了,这落脚地就他和师兄最大,因此也不怕突然有人进来。想必手下那些人不至于那么没眼色。
一口不够,郝墨又舔又吮,却怕师明知醒来不敢做太放肆的动作。
师明知早就被他闹醒了,嘴被堵住憋的慌,干脆把嘴张开些许,结果嘴一张,一条舌头就溜了进来,连带着他自己的舌头一起交缠。
闷哼两声,师明知欲睁开眼睛,却被一只手给挡住。睫毛在那人手掌心刷了刷,微弱的痒意让那人心底一颤,又凑上去堵了师明知的嘴。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静思耳朵尖,轻轻往外走了两步。他就说,昨晚两位主子没动静,还以为闹别扭了,原来是要养精蓄锐,早上……咳咳。
师明知被撩的起火,结果郝墨突然停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师兄等我回来。”然后人就离开了。
迷糊坐起来,眼睛还睁不开的师明知一脸懵逼。
哦,对了。刚才那个亲他的,不是男朋友,是失忆小师弟,难怪没有进一步动作。师明知裹成个蚕宝宝曲在床上,动来动去,难受。
房门咿呀一声又关上,门外静思眨巴眼睛,看见自己主子突然不那啥,还有些慌。
“外公在哪儿?”
郝墨淡淡一撇,静思立马挺直腰背回答:“原先落脚的院子,不过主子您不能过去,天一会转告老教主,约好茶楼见面。”
“为什么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