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睡书房[快穿](63)
陈溱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的,他现在不太想看到戚言。
敏锐的戚言察觉到他退后,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和蔑然。
那种明显的厌烦陈溱自然是感觉到了,他默默地低下头,一下下抠着手腕上的手表。
没关系的,任务做完了就好了,做完了就不用忍了,混蛋。
老友重逢,即使戚言再怎么不情愿,还是要卖季明淮一个面子。戚言晚上还有戏要拍,所以将聚会时间放在下午,地点定在戚言的房间。老朋友聚会,更何况二人之间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陈溱自然要避嫌,他偷偷退开,将放冷的饭菜扔到垃圾桶里。
“碰咚”的声音空荡荡的,陈溱扔的时候竟然伤春悲秋地认为自己的一腔好意就是这么被戚言扔开的。
果然是翻脸无情的家伙啊。
陈溱想着,突然觉得认真付出的感情实际上十分廉价。
“在这儿干什么?”
陈溱收拾好情绪,回头见季明淮正站在身后。
他笑了笑:“季先生,怎么出来了,不是待会儿要吃饭吗?”
季明淮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块糖递给他:“一起吧。”
陈溱十分自觉地摇头拒绝,在戚言的眼中,这样的自己仿佛绊脚石,即使他无意这么做,但是还是应当学会拒绝。
虽然自己会扮演这样一个角色实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我不是吃过了吗?现在并不饿。”
季明淮十分不客气地戳穿他:“那什么时候,上午吧?到现在也该饿了,而且是饥肠辘辘。”
陈溱咬住左手的大拇指,非常茫然地呆住了:“我去不合适。”
季明淮皱眉,很难想象他一向明朗的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说?”
陈溱说:“我只是个助理。”
闻言,季明淮变得郑重起来,他看着这样的陈溱,问道。
“嘉然,他让你很受伤吗?”
陈溱眨眨眼,非常认真地克制着喉咙里的颤意:“一点点。”
高大的身形向陈溱靠过来,季明淮将他护在自己怀里,温热的香味传过来,他安抚着陈溱颤抖的后脑和脖子,轻轻说:“嘉然,轻松点,不要难过。”
“我不难过。”他这么说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掉下来。
“你勇敢点。”
鼻子发塞,他还是尽量回应他:“嗯,我会的,我很勇敢。”
“你很棒。”
“嗯。”
☆、这个影帝有猫病(27)
回去的时候季明淮打头阵, 陈溱跟小鸡仔一样躲在他后面。虽然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 但是对季明淮的信赖让陈溱忍不住有点依靠他。
他平时总能大大咧咧的对待戚言,然而一旦意识到对方对他的恶意, 就会不自觉地收敛。
乖巧一点好了。
季明淮和戚言相对而坐,陈溱坐在对墙。季明淮为了活跃气氛,提出让陈溱做饭。
“不用了吧, 直接让人送上来比较方便。”毕竟大家都饿了,没必要等着他一道一道菜做, 饭店的几个师傅手脚肯定快些。
季明淮鼓励他:“可是之前不是都答应我要做饭给我吃的吗?”
陈溱语塞,虽然的确这么说过,但是这种时候提起未免不合时宜, 戚言听了只怕会不高兴。
果然下一秒,戚言的目光就像尖针一样刺过来了。
这种精神伤害才最可怕啊。
他还在想理由拒绝,戚言已经直接说了:“他做饭难吃。”
他面不改色地贬低陈溱的厨艺:“我每次吃都快吐了。”
陈溱:??
“出于礼貌一直忍耐。”
陈溱要吐血, 这戚言是故意找茬的吧, 难吃之前还吃得这么带劲儿?
季明淮表情诧异,陈溱虽然想反驳, 但是慑于戚言淫.威不敢轻举妄动。
很好,以后再烂好心做饭喂狗他就剁手, 陈溱咬牙切齿, 被戚言打压潜在情敌的手段惹怒了, 无耻之徒无耻矣!!
季明淮顾忌他的面子,开口打圆场:“不会吧,是你太挑剔了, 我觉得——”
“不用了季先生,”陈溱说,“我手艺不好,还是让饭店的人送菜上来吧,就不难为言哥勉强了,下次你想吃我再做给你吃。”
戚言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让他怀疑若不是顾忌季明淮在场,他大概能杀了自己。
陈溱望天状假装没看到,他可不想一直无底线地忍让。
季明淮的视线在两人间逡巡,见火药味渐起,及时止损,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戚言身上:“这部戏戏大概要拍多久。”
他对他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这时候却主动询问起与他有关的问题,戚言即使心中有气,还是控制住情绪,认真回答:“到十月份吧,再长也是不可能的了。”
“准备报奖?”
“国内有两个,国外的话,挑几个重点的报,不过有点悬,鬼佬的口味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他们不懂,真要迁就审美,也只会不伦不类。”
在外国生活二十几年的戚言,损起人来毫不留情,鬼佬鬼佬的叫着,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其实也不算个真正的华国人。
“还在为前几年斯蒂芬·金那件事生气?”
戚言将水杯都放到桌边,含.着水不置可否。前几年他大力筹备的电影在各类风向标中皆为大热,最终却因为一些评审的文化歧视以及暗箱操作而以一票之差落选最佳电影。对方公然发表歧视言论,即使最后在戚言的努力下这位评审作出道歉,并且被各大主流电影市场抵制,但是却一直是他的心结。
即使《腰斩》汇聚了国内的最高水平,然而人心难测,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虽然奖项只是象征性的东西,但是戚言尝惯了征服的滋味,又怎么会轻易妥协?
“凡事尽力做到最好即可,没有什么是万千宠爱的,何况艺术审美不同的人千差万别,很多事情都是尽人事,何况我想你也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认可才去做这件事。”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陈溱在旁边感叹一物降一物。
饭菜上桌,他也没怎么动,专心看季明淮怎么于无形中牵动戚言的情绪,季明淮说话很有技巧,寥寥数语就能开解戚言,陈溱看得自愧弗如。要是早知道季明淮这么厉害,他就不用那些蠢办法哄人了,自贬身价不说,还收效甚微。
陈溱一脸崇拜,连饭也顾不上吃,只想快点拿本小本子把这些经验都记下来。
戚言突然眉毛竖起来,对陈溱没好气道:“平时能吃下一头牛,现在这么斯文给谁看?”
陈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翻脸的戚言就只会吹毛求疵,说话句句带刺,真是让人不爽。
他原本被戚言气到吐血,好不容易在季明淮的安慰下恢复活力,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他,更不想让季明淮觉得自己是个软弱的人,他撇撇嘴,笑了:“我这不是怕您不够吃吗,您既然开口了那我就放开了吃。”
他的倔强藏在眼角眉梢,大大方方伸筷子去夹菜,凡事戚言喜欢吃的,一夹一个准,等放下筷子的时候除了特地为季明淮点的几个菜,其余的全部都只剩下一点残汤剩菜。
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怎么都不给你吃。
凡是陈溱筷子掠过的地方,无一不像狂风过境,陈溱不顾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特别坦荡地说:“吃相这么不斯文,还真是让人见笑了。”
他帮戚言把最后一句槽也给吐了,省得他多费唇.舌。
戚言原本缓和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谢嘉然,你给我出去。”
陈溱点点头:“我去扔垃圾。”
利落地将桌上的食物全部清好,陈溱准备去丢垃圾,然而还没走两步,手腕却被人扯住。身边的季明淮眼中带笑,包容地看着他。
陈溱没想到季明淮会拦住他,心中诧异:“季先生,怎么了?”
“你为什么对戚言这么凶?”他笑问。
陈溱顿时哑口无言,这俩人吃了一顿饭就统一阵线了,刚才还安慰自己呢,怎么现在就哥俩好了?
何况他为什么生气季明淮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突然问这种问题?
陈溱嘟囔道:“我没凶啊,我这么乖巧。”
戚言一副高冷之花的模样,冷淡的眼睛看着陈溱和季明淮握住他的手。
他扯了扯,手没扯回来,非常自暴自弃地说:“我认为我性格温和,服务周到,完全不存在凶人的情况发生!”
戚言凌厉的眉毛一挑,立刻露出了几分凶相。
陈溱转头:“看吧,谁凶谁还不一定呢。”
戚言的眼睛眯起来,这是他十分不耐烦的征兆。
陈溱被吓得一哆嗦,但是坚决捍卫自己的尊严,誓死不低头。
季明淮明明知道一切,却十分耐心地看看戚言又看看陈溱:“戚言开罪你了是不是?”
“怎么会?”
“戚言刚才凶你了对不对?”
“哪能啊。”
“你明明特地赶回来照顾他他却贬低你让你很伤心对不对?”季明淮的语气一下比一下严肃,最后瞥了一眼戚言。
陈溱脱口而出:“我不伤心,尽责而已,没什么伤不伤心的。”
戚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最后见陈溱非常骄傲地绷着自己的小下巴,他将手腕从季明淮的手中抽.出来,非常认真地对季明淮道谢,然后说:“我该去扔垃圾了,这些汤汤水水包在塑料袋里容易发臭。”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季明淮和他相对而坐:“你该向他道歉。”
“为什么?”
“你明白,即使一开始不明白,但是听了刚才那些话,也该明白。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他很受伤。”
季明淮这种莫名其妙地保护姿态使戚言心烦,如果说他做任何事都有万全把握,那么季明淮一定是那个意外,从前是这样,今后还是要这样吗?
“所以你特地说出来帮他出气?但是你要知道谢嘉然根本就不是个擅长责怪别人的人。怎么?你真的动心了?这种时候跳出来做护花使者?”戚言突然嘲讽地笑了。
季明淮:“戚言,你到底几岁了,为什么还是这么自我?即使我不喜欢嘉然,你要知道他只有二十岁,比你小得多,一直以来尽心尽力照顾你,你就这样对他?”
戚言歪着头挑衅道:“这还不是你害的?”
季明淮叹气道:“你非要这么胡搅蛮缠吗?上次Rita的事也是这样,但是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
“那你干嘛不去护好你的未婚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与我无关?你的未婚妻与我无关,我的助理与你何干?”戚言嘲弄道,“他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说得倒是没错,然而他不领薪金,不要报酬,没有所求?你知道他求的是什么?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