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干件大事[快穿](2)
“那便是大将军之命比起圣上金口玉言更高”
“也也不是”
“圣上既管得,大将军既管不得,我又如何不能出府”
“阻止我出府你这是让千里之外卫国抗敌的大将军违反律令”
要么是大将军抗旨,要么是他假传命令该死,他自然不可能陷大将军于不义。
不若就此处理了这位夫人
这念头一起,他便听到了身后众人传来的窃窃私语之声。
陈管家面色惨白,他颤抖着嘴唇,脑中却一片空白。
有这些人在一旁看着,此时他若不能解决此事,恐怕 陈管家颓然的垂下肩膀,“大将军绝无此意,是老奴假传大将军之命,老奴甘愿受罚”
顾言蹊指着他:“大庆律令,杖毙。”
陈管家身体一震,随后面色灰白的瘫坐在地,满眼绝望。
“当然。”绝望之中,顾言蹊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既承诺减轻你的刑罚,那便不能食言,暂且只打你一百大板。”
俊美的男人看向一旁的小厮。
“这一百大板,你来打。”
一百板子下来,和杖毙有什么区别
可事到如此,他们却不得不低头。
非但如此,还要咬牙切齿做出恭恭敬敬、诚心诚意的姿态叩首。
“谢夫人仁慈”
第2章 国士无双(2)
京城的商贾们算是开了眼。
早就听说大将军夫夫不和,夫人嫁过去后一步也没出过府,都说是将军厌恶其妻,才将其囚禁起来。若非顾言蹊也是当朝太傅之子,父亲位列三公,这京城街头巷尾怕是早就传开大将军杀夫之类的传闻了。
往日这些小道消息对商贾们而言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最重要的还是能卖给大将军府什么货物,自己又能挣到什么钱,哪想到今天见识了这一场大事。
商贾们窃窃私语着,看着仆人们搬来长凳板子,平日里德高望重的陈管家乖乖的趴了上去,又看看那个坐在廊上悠闲看着的男夫人,心里琢磨。
看来传闻是真的,这位夫人确实不受宠,多么尊贵的身份竟被囚禁在这小院子里。
可也确非凡人。
三言两语就逼得府内说一不二的陈管家乖乖就范,还要背上个欺瞒大将军的罪名。
啧啧啧。
大将军府压不住这位夫人啊。
商贾们观察顾言蹊的时候,顾言蹊也在看着他们。
今日借用商贾们之势,叫陈管家不得不服软,这府中一切事务,至少在今天,都是他说了算。
卯时过后,这一百大板终于打完了,小厮咬着牙,憋着心中委屈过来汇报。
顾言蹊道:“备马去。”
小厮愤恨的看了他一眼,压着怒气躬身离去。
顾言蹊再看向那群商贾道,“言蹊管教府中仆人,倒让诸位见笑了,烦请诸位暂且休息片刻,待言蹊处理好家事,再来招待诸位。”
商贾们自无不可,便在仆人的指引下离开了小院,顾言蹊的目光落在陈管家身上:“大将军的书房在哪”
陈管家说不出话,身旁另有仆人站了出来,道:“我带您去。”
顾言蹊自无不可。
何正戚手握重权,又是世家出身,大将军府造的是华美异常,顾言蹊好好欣赏了一番府内美景,这才在书房前止步。
“等等。”他阻止了仆人的动作,上前一步先行进了书房的门,“你在外面候着就行。”
仆人面色犹豫,又不敢说话,只好闭口不言,眼睁睁的看着顾言蹊关上门,想要从窗户里看些究竟,对方又将窗户也关上了。
门窗一关,房内便显得昏暗下来,只是日头正盛,倒也不至于完全看不清。
顾言蹊在书桌上找了一会,很快便翻到了一样东西。
一块由上好白玉雕琢而成的大将军印。
他抚摸那方印玺,眼角染上笑意。
像是这种能证明持有者身份的印玺,大多都会被主人随身携带,这大将军印会留在府内,也是意外之喜。
他本是想找方私印的,这下方便多了。
顾言蹊旋即摆好纸墨,挥笔洋洋洒洒写了两篇文章,又将那大将军印盖于其上,等到墨水干涸,便用牛皮封皮包好。
有了这两份东西,下面的事情便能轻松许多了。
正要离开,那长长的衣袖突然勾住了什么东西,“叮”的一声砸到了地毯上。
顾言蹊看清那东西的面貌,眼前一亮,忙将其与信件分别藏于身上,这才走出书房。
“叫人把我的嫁妆给那些商贾换成银票,价格低一些也无妨。”
他理所当然的吩咐着。
仆人诺诺应了连忙去办,不多时便换来了一大捧银票。
顾言蹊刚贴身放好,就见之前那小厮走了进来。
“夫人,马已备好。”
“带我过去。”
也不知出于何等心理,等顾言蹊走出府门才看到大门前那条路上被塞了整整十几匹高头大马,引来围观的百姓几乎将这条路堵上了。
顾言蹊的目光在马上流连片刻,重又落回小厮身上。
小厮负气道:“我已将全府的马都备好了,您要多少匹都够用”
跟着伺候的仆人眼皮抽筋了一样抖个不停。
这位小爷,平日在府里作威作福,看在亲王和大将军的面子上谁都不会和你计较,但眼下形式明显不一样啊。
陈管家都被当众打的生死不知了
“如此甚好。”
顾言蹊却道。
“你也不必收拾换洗衣物,现下选一匹马随我走吧。”
他要去北方救下战败的庆军,按理说是需要兵马的。但这次行动他必须隐瞒身份,大将军府的人只会带来麻烦,重新到外面买人又难以信任。
更别说,战场和私家护院是完全两个概念,他就算真的把大将军府的护院带走,也没什么用。
但不带人也是不行的。
他是大将军夫人,大将军与将军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等级的两个官位。整个大庆朝有数十位将军,却只有一位大将军,便可见一斑。
这样的重臣,又在北方与蛮族打仗,朝廷不会轻易将他的家眷放走。
顾言蹊一个人出城会引起朝廷警惕,可若是带着小厮,伪装成出门踏青,又是不同了。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毕竟谁都不会想到,身患心疾的大将军夫人会脑子一热跑到北方。
小厮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他望向仆人,想要看看一直跟在顾言蹊身边的人知不知道什么内情,却发现对方脸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迷茫。
顾言蹊选了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骑了上去,冷声道:“怎么之前不是担心我的心疾吗此时又不担心了”
“我凭什么和你”
仆人怕出事,连忙上前对小厮轻声道:“文琢少爷,您现在是夫人的贴身侍从,夫人要是出了事,您也不好向大将军交代不是”
小厮转念一想,只得郁郁道:“是”
顾言蹊已打马前行,围观的百姓见他贵气非凡,又是从大将军府里出来的,连忙让开一条路来。
小厮随意骑上匹枣红马,跟了上去。
只是这一跟,他却越发迷茫。
二人顺利通过城门,离开京城,又向前行了两三里路。
眼看着日头西斜,还不见顾言蹊有回头的意思,小厮心里着急。
“夫人,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顾言蹊自顾自走着。
“夫人再不回去恐怕我们就要露宿野外了”话中开始带了几分威胁。
顾言蹊还是不理。
“夫人大庆律法可没规定过大将军夫人可擅离京城”
顾言蹊依旧不回答。
小厮被无视几次,脾气就憋不住了,打马上前拽住顾言蹊的马绳,毫不客气道。
“喂你听没听见我的话”
他还未用力,就见顾言蹊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小厮下意识的拉住马绳,让两匹马停下来,慌忙去查看顾言蹊的情况。
只见他双唇泛紫,牙关紧闭,眉头紧蹙,顿时心下一沉。
糟糕,这是心疾犯了。
顾言蹊意识涣散了片刻,旋即意识到自己发病了。
剧烈的抽痛从心脏处扩散开来,无力感从全身每个关节迸发,他开始觉得窒息,想要翻过身来呼吸。
可身体动都动不了,只有强烈的窒息感不断折磨着他的精神。
好在此时终于有人走来。
对方快速的将他平放在地上,焦虑的叫着他的名字。
顾言蹊大口大口的呼吸。
得救了。
不知多久,他才适应胸口的剧痛和周身的无力感,睁开了眼睛。
此时太阳西沉,只留半线阳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与呼啸的风声交杂在一起,却多了几分静谧。
他被人放在一块大石后面,身下垫着薄薄的衣裳,旁边燃烧着的火堆是唯一的热量来源。
“你醒了。”
小厮抱着枯木回来了。
他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衣裳,肩膀血痕尚在,却浑不在意的坐到火堆旁。
“你知道自己有病,还一个劲的往前跑,现在好了,动都动不了吧。”
顾言蹊靠着大石坐了起来,拿起身下衣服。
“你的”
小厮接过衣服穿上,一句话也不愿和他多说。
顾言蹊看了看天色,道,“多谢。”
“谢就不必了,赶紧回城就够了。”
顾言蹊摇头:“我不能回城,我还要往前走。”
“还走”小厮怒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这次没死是你好命”
顾言蹊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的,毕竟委托人便是因心疾而亡。
可系统说过给他五个月的任务时间,就没可能一天不到便收回。
在期限到来之前,就算心疾来得比要了委托人性命的那次还要猛烈,他也不会死。
最多就是难受。
感受着胸口的剧痛,顾言蹊却笑了。
第一次发病,心理和身体上都没有准备,竟然搞得如此狼狈。
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可不能让这点小困难成为阻止自己活下去的难题。
“你叫什么名字。”
“仲文琢。”小厮没好气的回答。
“是个能当将军的好名字,”顾言蹊一愣,他改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而是道,“但我此番非但不会回去,而且还要往前走,一直走到越城。”
“越城”仲文琢有些恼怒,“那种苦寒之地,恐怕你还没到就先死在半路上了,去那种地方有什么意义”
“当然是为了救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