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干件大事[快穿](27)
“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我带够钱了,你快给我出主意”陈末匆忙走了进去,回身将门带上,急着道,“恭王眼看着就要出来了,这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
“我也听闻宗人府那里的事情了。”儒衫男人道,“怪只怪太子殿下时运不济,谁又能想得到这些幸存的庆人竟然齐齐找上京城。”
“那如今怎么办”
儒衫男人看了他一眼,陈末连忙会意的掏出一打银票:“这次太子殿下赏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男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恭王势大已不可逆,为今之计,只有趁着对方松懈之时,一举拿下。”
陈末惊骇:“你的意思是这、这绝不可能”
“怕什么,只要做的隐蔽些,事成之后,皇帝陛下身后只有一个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帮太子殿下打扫干净。”儒衫男人漫不经心道,“前朝又不是没有弑兄杀父继承皇位的明君,那可要比我这计划光明正大多了”
陈末左思右想,只觉得浑身发冷,坐立不安,他匆忙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言罢,如同避瘟神一般冲出这间小院。
门扉合上,儒衫男人嘴角的笑意立刻淡了下来,变得坚毅而冷峻。
他一把扯下长长的发丝,摸了摸寸长的短发,叹了口气。
“这头发可真热。”
那模样,岂不就是得了顾言蹊命令,提前前往京城的井重锦。
他拿起银票仔细数着,若有所思的看向门扉之外。
“公子这计划可当真太过大胆了,陈末不好说,太子他有那么蠢吗”
“罢了,不想了”
井重锦一把将钞票揣进怀中,笑道。
“却不知这笔钱,够买多少把刀剑,多少壶好酒呢。”
第22章 国士无双(22)
宗人府被围的第一天, 各方势力纠缠不休, 好歹是将这一百二十三名百姓打散了去。
第二日, 这一百二十三名百姓便开始在京城内外大肆传播流言, 一时间人心浮动,可不知碍于什么原因,五城兵马司的全部兵卒都派了出去,也没抓到这些人的一点影子。
等到了第三日,这消息已从京城传到了外界,惠哲皇帝大发雷霆, 竟是直接将那一百二十三名自称越城幸存的人押入皇宫,豫亲王、太子穆承、恭王穆璟以及顾言蹊、仲文琢等一众人等,也统统进了皇宫。
惠哲皇帝叫人在宫中简单布置了一番, 召来文武百官听审问,便要豫亲王即刻开审。
老亲王额头冒汗,着实没能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到了如此程度。
他先是将乌莱叫了上来,翻来覆去的问他一些细节,对方具是对答如流,又将这几日收集而来证物一一呈上,再去审问穆璟,却是一一被否决。
如此直到过了午时, 也未能审出什么结果。
老亲王擦擦额头汗水,再次向何正戚询问。
“何大将军, 你当真不知其中内情”
何正戚做出大义凛然状:“殿下, 何某因私事一直呆在越城, 确实对恭王殿下的行踪并不知情,或许越城斩获的蛮人数量有些出入,但并不能验明就是周遭的庆人”
“无论如何,恭王殿下驱逐蛮族是真,何必在这等细枝末节琢磨”
一旁的惠哲皇帝脸色暗沉,何正戚话里话外都暗指穆璟所行不义,他可是穆璟的副将,这话要比一百个乌莱都有用 此时,一直沉默的顾言蹊却突然开口。
“既然何大将军已然说了自己不知情,那么草民顾言蹊可否问一问这位知情的乌莱”
豫亲王道:“你问。”
“乌莱,你自称是越城乌家村人,要状告我等杀良冒功,不知有何凭证”
乌莱信誓旦旦道:“蛮族掠人之时我正巧回乡探亲,这才被抓了去。”
顾言蹊笑道:“这却巧了,斩杀格斯尔大单于后,蛮族溃散,为了防止有蛮人或是奴隶伪装良民,我等与越城卫程易指挥使操劳半月有余,将这自称被掳庆人的身份一个个调查的干干净净。”
“这其中,还是有几个人出自乌家村的。”
他话音方落,就见从那一百多人里走出两个粗壮的农家汉,操着浓重的北地口音道:“我等正是来自乌家村,却从未见过你”
乌莱一惊,慌忙道:“你若是乌家村的人,为何要跑到这京城来岂不是可笑”
农家汉粗声笑道:“乌家村已被蛮族屠了,只剩我兄弟二人,留在北地也什么出路,就想着来京城里找找活路。”
“若是这些大人们不信,我这里还有户帖,是随身带着的。”
二人说完,便将户帖拿了出来,以供豫亲王查验。
顾言蹊道:“乌莱,你说你是乌家村的人,可有户帖为证”
乌莱道:“自然是有的”
他连忙拿出户帖,叫人验过,自然也是真的。
豫亲王拧起了眉头,三份户帖皆是真的,可三人却有两套说辞,这又要如何判断。
顾言蹊却道:“豫亲王殿下莫要急着去查乌莱的身份,乌家村确实出过一个举人,也的确在蛮人入侵之时回乡探亲,但那乌莱却早早的死在蛮人刀下,绝无可能到这里来伸冤”
“你胡说”乌莱尖声道。
“我如何胡说”顾言蹊道,“越城战事方一停歇,程易指挥使便领着越城卫挨家挨户的搜寻死者,这位乌莱的尸身,正是程指挥使亲自找出来的,他可是与我们说了好一通,整个越城卫的将士都可以作证”
“至于杀良冒功之事更是可笑,越城边境的百姓有多少个脑袋,草原上的蛮族又有多少个脑袋,豫亲王若是数不过来,大可派一队兵马,沿着我等入草原的路线一路寻去。”
顾言蹊露出温和的笑意:“如今天气寒冷,想必那些脑袋还没有全部腐烂,您大可仔细数一数。”
“恭王殿下在草原上斩杀了如此多的蛮人,何必要杀良冒功,做这等无用之事。”
窃窃私语声渐起,人心越发浮动,异色的眼光竟然投到了惠哲皇帝身上。
“够了”惠哲皇帝却是听不下去了,他怒气冲冲的质问老亲王,“审了三天,豫亲王连这位乌莱真身都审不清楚吗”
豫亲王脸色煞白的跪了下来。
乌莱确有其人,也确实死于战乱,若非顾言蹊硬要程易一个个排查周边村落,这人不是乌莱也是乌莱了 三日时间,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分得清这真假乌莱
惠哲皇帝又质问何正戚:“何爱卿,你连主帅做些什么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做的副将”
何正戚脸色惨白的跪了下来,不敢言语。
“穆承你你”惠哲皇帝气的连连叫道,“朕真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百官霎时间死寂一片。
穆承脑中嗡嗡作响,差点当场瘫倒。
“无凭无据,硬要将大庆的功臣关在牢里,着实可笑来人,给朕把人都放了”惠哲皇帝气急道,“豫亲王,穆承,朕给你们三天时间,查不出这件事的真伪,朕要你们好看”
二人双股战战,皆是诺诺应了下来。
惠哲皇帝又发作了一番,骇得百官皆不敢做声,这才愤然离去。
何正戚刚一站起身,眼睛就朝顾言蹊看去,可对方的目光却从未落在他的身上,反而笑意盈盈的看向穆璟。
那位曾是他主公的男子,以他从未见过的温和态度,倾听着顾言蹊的声音。
一个高大英武,一个消瘦儒雅,这二人站在一起,竟是无比般配,叫旁人插不进半分。
何正戚心生恼怒,他紧走几步便想上前,却被陈末拉住了。
“大将军你想做什么”
何正戚不言。
陈末看了眼远处的顾言蹊,眼底闪过些许不屑。
“莫要担心,只要大将军帮太子殿下坐上那把椅子,还怕夫人不回来吗”
何正戚沉默良久,眼底逐渐浮现出狠色,他再度深深的看了顾言蹊一眼,转头便走。
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与他们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解除了一场无妄之灾,穆璟顺势邀请这一百多名特地前来京城的人去了恭王府,打算在府内为众人办下一场酒宴。
仲文琢冲在最前面,一面还要嘟囔着好些天都不见人影的井重锦。
顾言蹊走在后面,刚一进府中就被穆璟拖着换了一身厚实的衣服,灌了一大碗苦汤药,又叫府中御医仔仔细细检查过,才算罢休。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暗,恭亲王府逐渐亮起灯来,顾言蹊喝着桌上热茶,靠在椅子上,顿觉一身闲散。
穆璟正被小厮伺候着换衣裳,亲王的服装与他在越城的装束相差甚多,倒也让顾言蹊看得津津有味。
却是惹来了穆璟的注意。
他换好衣服,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饮用,一面问道:“你见过父皇,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顾言蹊抿了口茶,遥遥的看向院外:“惠哲皇帝有明君之相。”
聪明,是明君所必备的一项品德,惠哲皇帝有这项品德,却并非明君。
他太过自私,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能信任。
与蛮族一战,穆璟的声望直逼惠哲皇帝,惠哲皇帝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因此就开始扶持太子。
他不见得喜欢太子,可太子却是如今最方便、也最有理由攻击穆璟的人。
这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顾言蹊对此不做评价,他只知道,这位固执的皇帝即使面上如何呵斥穆承,也会一如既往的成为对方太子之位最强有力的捍卫者。
现在对穆璟的维护,不过是想在这对皇家兄弟之间引起矛盾,要他们哪个人都无法对他自己产生威胁。
掐指一算,已经四个多月了。
委托时间已然接近最后的时限,而他的任务也必然要完成。
沉思之时,他听到穆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言蹊,莫要忧心,纵然我做不了皇帝,也必然会帮你达成所愿。”
霎时间,顾言蹊头脑一片空白。
他什么意思
穆璟却没有再说话,自顾自的坐在窗边向外看着,关注着宴席准备的情况。
“殿下不问吗”
不知不觉间,杯中茶水已然冷却,顾言蹊才如梦方醒问了出来。
“你想让本王问什么。”
穆璟转头看他。
“问问我这样奔波劳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穆璟轻笑一声。
顾言蹊抬头去看,只见眼前的男人穿着金丝绣成的玄色长袍,短发下的面孔刚毅坚定,眼眸暗沉,薄唇紧抿,端的是英武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