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校草分个手［穿书］(43)

　　也许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哽咽，但是贺曜注意到了。
　　贺曜顺势牵住他就要从自己掌上拿开的手，小小的荧光棒隔在两人的手掌中间，左右两方一边露出一小截，像是将两人的手联结在一起的纽带。
　　掌心上传来另外一人的温度，林启眉峰微动，想把手拿开，可才刚动，手指就被扣住。
　　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指间时的触感，像是什么东西在紧紧抓住即将流逝的自己，像珍惜，像重视，不会让人感到反感，相反的，令人有一种被紧紧抓住的感觉。
　　林启慢慢垂下了眼帘。
　　一只温热的手掌捧上他的右脸颊，拇指从他右眼下方细嫩的皮肤上温柔的划过，林启的眼睛跟着眨了眨，纤长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上下扑了扑，带着不易让人察觉到的、细小晶莹的泪珠。
　　平日里总是动不动就会炸毛的小孔雀，此时却安静得像只受伤迷路的小鹿，眼里满是迷惘，让人忍不住心疼。
　　贺曜微微弯下腰，像是安抚似的，拇指一遍一遍，温柔的抚过面前人脸颊，“相信我，无论以前的记忆有多糟糕，都已经过去了。”
　　林启抬眸，对视上近在咫尺的人，“会过去？”
　　贺曜脸上露出笑，随后将人拉进怀里拥住，低头吻上他的发顶，“会过去。”
　　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林启回到家，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床上的。
　　没有开灯的房间，只有窗外照进来的隐隐的夜光，还有枕头那处一道细长的荧光。
　　林启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袋底下，伸手拿过枕头旁的荧光棒。
　　看着那根荧光棒，林启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
　　等等，看电影出来都发生了些什么？
　　吃烧烤，然后看到有小商贩在卖荧光棒，于是过去那点回忆不小心被勾了出来，然后，贺曜给他送了这东西，再然后，再然后……
　　林启抱头。
　　一下回忆起自己都干了些什。
　　被人安慰就算了，还一副受伤的模样。
　　受伤，受伤个毛线啊！
　　啊啊，丢死人了！！
　　像是突然就被人用眼睛将全身上下扒了个干净，和在大街上裸奔无异，这让人感到脸红，感觉羞耻。
　　林启倔强的羞耻心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到这会儿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才突突突的冒出来。
　　只可惜已经晚了。
　　他还记得贺曜亲了他，虽然只是亲了头发，但那也太……
　　林启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随后九十度翻了个身，干脆把脸埋进枕头里。
　　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林启觉得羞耻得不行。
　　简直难以理喻，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可在羞耻的同时，心脏里的某个角落，也涌出了几丝异样的感觉。
　　他手上捏紧贺曜送他的荧光棒，感觉脸上越来越烧了。
　　-
　　周天的补课，林启请假了，因为不想面对贺曜。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可是逃得了周天，逃不了周一。
　　林启一早起来，眼下还抬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是一整夜没睡好。
　　事实也是如此，前天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太大尺度了。
　　尽管已经有了一天的缓冲，但他仍然没法回过神。
　　虽然以前有过很多不好的经历，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展示出来过。
　　而就在前天，他像是被贺曜蛊惑勾了魂一般，莫名的就……
　　林启不喜欢这种示弱的感觉，可他确实在贺曜面前示弱了！！
　　洗漱好换上衣服，他背着书包走到门口，一同站在门口的林依依打开门，走出去几步发现他还站在没动，迟疑了下，问：“你……还不走？”
　　林启站在原地，“你先走吧。”
　　不想去学校。
　　林依依先走了。
　　去学校会看到贺曜，他们还是近距离坐在一起的同桌，根本避免不了接触，就连看不到贺曜，他的脑海里都总会冒出前天的画面，那更别说看到贺曜了。
　　一想到贺曜，林启就感觉脑袋里像有一堆蚊子似的，嗡嗡嗡的直叫，把他的脑袋搅乱成一团。
　　不然逃课算了？
　　然而，就在他有了这种戏想法后，隔了几秒，脑袋里突然叮的一声。
　　全世界的安静了。
　　然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今天英语早读，英语才考八十分还敢逃。
　　逃个屁啊！
　　……
　　来的路上，林启决定就像平时一样，当做那些羞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刚进教室，林启就被从吴威那里听到八卦的彭康抓住，问他周末都干了些什么。
　　林启瞥了眼旁边空荡荡的座位，贺曜还没有来，突然感觉松了口气。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按照自己计划的那样，用平常心应对，于是大大咧咧道：“就一起简单的看了个电影，吃了个饭什么的。”
　　彭康坐在他前面，为了方便说话说话，特意将座位调了一百八十度，转过身，两手搭在他桌上。
　　听到“简单”这个词，彭康道：“只是‘简单’的？”
　　“当然，就只是简单的。”
　　“简单”这个词，特地加了个重音。
　　“不对啊，好不容易约个会，你们难道就没有……”彭康两只手相互碰了碰，“这种？”
　　林启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蹦出贺曜拥住自己的亲吻的画面，他看不到，但能脑补，脸颊有点烫。
　　他告诉自己，不能慌，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他尽力压制住自己砰砰的心跳，正经的对彭康道：“你这年纪轻轻的，脑袋里到底都放着些什么？英文单词记了吗？范文背了吗？”
　　“单词记了，就是范文还没背。”
　　“那还不赶紧去背？？”
　　“背它干嘛？”
　　“英语课要默写。”
　　“害！”彭康无所谓道：“下午才第二节 才上英语呢，不急，先来给哥哥讲讲你的约会趣事。”
　　“……”
　　这时，吴威歪着身子，从后面吼道：“彭康，你脑子昏了吧？这周一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换课，待会儿第一节 就是英语。”
　　闻言，彭康沉默了两秒，随后如遭雷击，“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吴威耐心道：“第一节 课上英语，要听写上周五布置的单词和默写范文。”
　　彭康：“……”擦。
　　林启边摇头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默不出来罚抄一百遍，你加油。”
　　彭康伤心的哭着坐回了原位。
　　随着教室里的慢慢响起来的朗读声，没过一会儿，贺曜也来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准备，但是当贺曜在自己身边坐下的那一刻，心脏还是忍不住砰砰砰直跳，紧张得不行。
　　林启端着课本，小心用余光瞥着旁边的人，担心那人下一步就会做出让自己惊慌的举动。
　　“早。”
　　没想到，贺曜一如往常的和他打了声招呼，将手上未开封的牛奶放到桌上，
　　林启怔了怔，没扭过头，回了声。
　　“早。”
　　贺曜坐下后，便翻开书，没有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就如往常一样。
　　林启顿时感觉松了口气。
　　至少两人间的氛围没有变得尴尬。
　　-
　　日子开始重复之前的日常，每天上下学，刷题改错，偶尔上课犯个困，在老师穿透人心的声音下，顿时就能清醒，生活一天过得比一天充实。
　　呵，面对各种复习资料，就问你充不充实？
　　他和贺曜的补课还在继续，贺曜讲的东西虽然简单易懂，但也架不住一堆的全往脑子里面灌。
　　补课补到一半，林启趴在桌上痛苦的捂住脑袋，“不行啊，我脑子要炸！”
　　贺曜坐在对面，想抬手揉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但迟疑了下，随后用笔点了点林启的脑袋，“这样就不行了？那剩下那些化学式怎么办？”
　　林启重重了呼出一声叹息，随后双手下垂的直起身，“来吧，继续。”
　　贺曜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事实证明，努力确实是会有回报的。
　　在克服了自己的惰性以及接受了贺曜一个月的一对一密集补习之后，林启的成绩上去了，并且是突飞猛进式的进步。
　　期末考前面的那次月考，他一下从八百多名飙到了五百零一名，一下跃到了中等生的名列，而张昊，虽然没能补课，但因为有了学神笔记的维持，也往前进步了一百名，从七百多一下跳到六百。
　　看到成绩的那会儿——
　　“林子，你进步了好多，恭喜。”
　　“是的，你也进步了，同喜。”
　　两人表明维持着平静，但实际上，内心已经在激动得狂嚣。
　　旁边的吴威抱着手，看着自己那四位数的排名，对比了一下林启和张昊的，难得的担忧起来，“下学期就分班了，难道我真不能和你们待一个班了？”
　　彭康也看到了自己的排名，结果欲哭无泪，“尼玛，九九九……”
　　张昊在旁边道：“九九九？哇，好吉利啊！”
　　彭康扭头看向他，作冷漠状：“为什么同样都是看了学神的笔记，你考得就那么好我考得就这么差？”
　　张昊看着他，两只手捧住脸，无辜道：“可能是因为你写字丑叭。”
　　彭康：“……滚！”
　　而贺曜，毫无疑问又是年级第一。
　　林启觉得生活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除了看到了将来的可能性，和身边这群每天充满欢乐的朋友相处也有很大关系。
　　考虑到每天从家到学校会浪费不少时间，同时也是不想再忍受家里那乌烟瘴气的氛围，林启再次生出了住校的想法。
　　晚自习回去，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家里人说了。
　　但才刚说完，一头短卷发的妇人便跳出来，抽着烟，骂骂咧咧，不时夹杂着脏话：“住校？你知不知道住校要花多少钱？把你和你妹妹弄进私人学校有多**费力你知道吗？想都别想，住不了！要住就自己掏钱！成天整没用的**玩意！”
　　林启已经习惯了妇人骂咧的语气，也习惯了妇人的毫不客气，他只是点点头，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被妇人惹怒的意味，很平静，“就像你说的，我会用自己的钱，就是……”
　　妇人嫌弃地抱着手等着他的下文，一副不屑的模样。
　　林启将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再次抬眸时，眼里便多了几分尖锐，“就是，我生父留下的卡，你们该还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