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 下(39)
“可是殿下,您不是养伤吗?”小墩子皱了皱脸,这样大剌剌地出门不会被告到皇上面前去?
萧弘瞪了他一眼:“本王的媳妇儿都要让人给欺负了,我还养个屁的伤!”
小墩子跟小玄子赶紧往边上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松了口气。
互相看着苦笑一声,得了,跟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遥:敌军已经到达战场,请我方准备。
……
魏国公不管是骂惜朝还是打,都是在国公府里的,真在外头还是很护着惜朝的,请大家放心,他不傻的,只是比较自负而已。
第209章 一力作保
这个时代讲究孝道辈分, 别看魏国公孙子都有了,可放在这一屋子的老头面前还是稍显年轻了一些。
魏国公骑虎难下, 一方面埋怨妹妹自作主张,与二房串通一气, 背着他找了贺家族老过来, 逼着他表态。
另一方面他也不满贺惜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祖父, 哪怕做个样子, 走个形式,最终依旧被英王拒绝也是好的。
魏国公想到这里回头看了贺祥一眼。
多年主仆,贺祥心领神会,悄悄地退了下去。
按照贺惜朝的习惯, 越是面临大事,他越是淡定。回院子得洗漱一番, 换身衣裳, 穿戴齐整,拿出最好的状态,方才不慌不忙地到达战场……不是,见人。
贺祥一把年纪, 算着时间, 跑的飞快,一路直奔安云轩。
进了院子他一眼就看到门口的阿福, 心里一喜,果然!
“祥叔,您怎么来了?”阿福纳闷道。
贺祥喘了口粗气, 问:“少爷呢?”
“里头换衣裳呢,怎么,祠堂那边都等不及了?”
“唉,等不及也得等,这次……难办喽。”贺祥叹了一声,然后道,“快,通禀一声,老奴要见少爷。”
贺惜朝在夏荷的服侍下,洗了脸,换了一身外裳。
贺祥进来的时候就见贺惜朝坐在镜子前,夏荷正给他重新梳头。
听到身后脚步声,贺惜朝也没回头看,只是淡淡地问道:“祖父顶不住压力了?”
“什么都瞒不过惜朝少爷。”贺祥赶紧赔笑道,“族里几位辈分最高的太爷,叔老爷都到了,国公爷虽然一直为少爷说话,可您也知道,这关系到贺家利益,实在说不动啊!”
贺惜朝闻言嗤笑一声:“一群蛀虫。”
贺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不敢跟贺惜朝这样直接说出来,便道:“少爷说的有理,可毕竟族老们人多势众,就是国公爷也得退让一步,您看……”
“有话就直说,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的,不着急啊?”
贺祥讪笑着说:“着急着急。”
夏荷将一枚玉簪插入玉冠,便梳好了头。贺惜朝对着镜子里的人侧了侧脸,表示满意。
贺祥赞叹道:“瞧少爷这周身气度,放眼京城谁家公子比得上,如此镇定一看就知道是干大事的人,怪道国公爷如此器重呢!”
贺惜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贺祥觉得这好话说得差不多,便斟酌着语气道:“少爷,国公爷的意思,咱们府里的事,就自己解决,先将这些族老们打发回去再说。所以……少爷您看能不能先妥协一下,国公爷说了,只要您答应让英王见诸位大人一面,走个形式,给外人看看,就当成全了国公爷的脸面,让他老人家有个台阶下,后面成不成跟您无关,您觉得行不行?”
贺祥真觉得魏国公不容易,哪家当祖父的这么低声下气地求着孙子给脸。
贺惜朝起身,夏荷最后给他整理袖子衣襟上的褶皱,理平衣摆,一切稳妥之后他才转过来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少爷可是答应了?”贺祥追问了一句。
贺惜朝笑了笑。
贺祥心里顿时放下一块石头:“多谢少爷。”
说完又快步地离开,去复命了。
贺祥拼了老命一去一回,不过总算给魏国公带来了好消息:“您放心,惜朝少爷会顾全大局。”
看着贺祥凑在魏国公耳边说话,贺明睿皱了皱眉。
这时,一位旁系当家说:“不是说来了吗,怎么到现在都没人影,国公爷,您这孙子排场可不是一般的大,让这么多族亲长辈都等着他?”
魏国公喝了口茶,淡淡道:“不是什么人都无所事事的。”
这人顿时被噎了一下,然而见魏国公冷淡,却不敢再说什么。
他也就仗着族老都在能发句牢骚,否则在魏国公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然后贺惜朝终于姗姗来了。
贺惜朝对贺家一族没有任何好感,但是面上还是彬彬有礼。
魏国公心里有底之后,便直接道:“衙门里都是事,便不多耽搁了。惜朝,这么多族叔在,你便给老夫一句准话,去一趟英王府,递个消息,请英王殿下见我等一面,也算是你为贺家做的一份努力了。”
魏国公说着,看向这里辈分最高的贺三太爷:“三叔,惜朝若是照办,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您心里也清楚,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又是证据确凿的事,除非是昏聩之君,否则就是太子,礼亲王,贵妃娘娘一同求情也不可能安然无恙,不然如何堵得了天下悠悠众口?至于岑严的性命,待他被押解进京,看看能不能减轻他的罪证,改斩首为流放,只要有命活下来,总是有希望的。”
“文博,难道只能这样了吗?”贺三太爷道。
魏国公一挥袖子:“只能如此。岑严是老夫唯一的外甥,我自然也着急,可终究不能随意乱来,难不成为了保他将我国公府也搭进去?”
他接着不悦地看了林老夫人一眼:“这事本不该惊动族里,不过既然都来了,那老夫也就做个表态,惜朝?”
魏国公终究是魏国公,这番话一出来,就算心有不满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贺明睿眼神阴郁,看着魏国公如此袒护二惜朝,他咬了咬唇,心有不甘,但形式就是如此,他可以暗地里做小动作,却不能跳出来反对。
功亏一篑……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贺惜朝并没有顺着魏国公的话答应下来,而是说:“明知道就算我答应了,也不会替林岑严说一个字,殿下更不会出来见你们,这种虚假的形式,有意思吗?”
惊愕出现在贺明睿的脸上,就连他都一脸难以置信,更逞论他的祖父。
“你说什么?”魏国公觉得自己的耳朵听岔了。
贺惜朝垂下眼睛,心里说了一声抱歉,然后道:“如果祖父要的就是这种敷衍,那惜朝就按照您说的走一趟便是。”
贺明睿简直跟做梦一样,这种话怎么可能从贺惜朝的嘴里说出来,明明魏国公的意思已经很护着他了。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几乎压不住狂喜地抬头看魏国公。
此刻魏国公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也不敢看了。
一股愤怒从他的心底直冲上头顶,比当日在马车里乍然听闻名单上交更让他怒不可遏!
他气得咬牙切齿,脖子通红,一双爆怒的眼睛直直锁在贺惜朝脸上,一字一句地说:“你……究竟要干什么?”
贺祥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咽了咽喉咙。
这不对啊,不是明明都答应好了吗?为什么突然间又改口了?
“祖父,我觉得没意思。我什么都没做错,更没有损害家族一分一毫,我行的正坐得直,一切问心无愧。事实上,真正让贺家陷入两难的恰恰是林岑严,他才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妻儿老小,无非现在报应到了而已,就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怎么今日就变成了我不讲情面?”
贺惜朝说着低低地笑起来,讥嘲的目光从这些半截黄土埋身的老头子上一一扫过,瞧着他们倏然变了脸色。
“国公爷单单只是让我传个话,似乎都还不满意呢,看来非得要把这人渣捞出来才叫贺家好子孙吗?真是可笑!”
真的猛士敢于在一重重宗族束缚之下还能面不改色,一口一个人渣,一口一个千刀万剐,简直要将面前的魏国公气得失去理智。
“岂有此理!”一个旁系的当家人蓦地站起来,指着贺惜朝的鼻子骂道,“看看,这就是大齐的状元,孝悌廉耻没有,老幼尊卑不顾,见着长辈出口妄言,脏言污词随口而来,简直放肆!”
贺惜朝眉间一皱:“莫须有的罪名别随便安上来,脏言污词指的是什么,请说清楚。”他目光一瞥,直盯着着他,一点也不相让,冷下脸道,“我有哪一句不妥,请指正。”
那当家人顿时涨红了脸,没想到这么多人的目前贺惜朝居然还会回嘴,“我是你长辈,你随意顶撞,这还不叫出口妄言?”
贺惜朝闻言便嗤笑一声:“长辈有理,自当尊崇,无理,则规劝其行,至于那不分青红皂白跳出来骂一通的……我就当他没读过书,原谅其无知。”
“你……”那人忍不住向周围看去。
“伶牙俐齿!”这时贺三太爷身旁的一个叔老爷道,“狡辩的本事的确厉害,怪道将英王殿下哄得团团转,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放在眼里。”
贺惜朝拱了拱手:“哪儿敢,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
“好了,不用再与他争辩,这教养是真让人长见识了,老朽这把年纪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恭顺的晚辈。”贺三太爷冷冷地看了贺惜朝一眼,然后对着魏国公道,“文博,你自己看吧,该怎么办?”
魏国公看着贺惜朝带着倔强的眼神,从里面找不出一丝退让,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将那股怒意竭力压下去,道:“你是真觉得老夫不能把你怎么样,由着你随便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