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这个春天,我会好好努力的。”
郁年不想再提腿的事情,转移了话题:“小爹爹的一本手札,我已经理解得差不多了。”
“真的?”田遥说话的音调拔高了很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你真的能够解得出来。”
“虽然还有个别字不能理解,但已经能够明白大意了,估摸着也是八九不离十。”郁年想起自己写完的那一本手札,“小爹爹,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田遥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在郁年心中的小爹爹是什么形象,于是回家的路都走得快了一点。
回到家里,郁年取出了其中的一本手札:“这一本的意思,大概是给你留的信。”
郁年比照着小爹画下的符号,重新誊抄了一遍,有些字迹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索性也就空了出来,好在并不影响这些东西原本的意思。
“亲爱的宝贝。”郁年知道田遥是哪种字他都不认识,所以干脆就给他念了。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看明白,或者你永远都看不明白我给你留的东西。”
田遥本来还笑着的脸,渐渐地爬上了一丝委屈。
“但没有关系,你多笨都是爹的宝贝,你活得开心最重要。”
田遥坐在了郁年的身边,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笑了出来,这就是他的小爹爹,很温柔,有时候又很古灵精怪,他的身上谜团万千,但在田遥看来,他只是自己的小爹爹而已。
“本来有很多想跟你说的,真正写起来,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不必因为一时的分开而哀伤,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
郁年念完的时候,田遥眼眶里的眼泪也同时滚落下来,落在他的衣襟上,他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这封家书是小爹什么时候写的,有可能是爹爹去世之后,他缠绵病榻的时候写的。
小爹说有机会会回来看他,但这么多年,小爹从来没有入过他的梦,不知道小爹是不是生气他是一个小废物,看不懂他留下来的东西,所以不肯来看他。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前面小爹说了,他即使是个小废物,也依然是小爹的宝贝。
也许真的是因为当神仙太忙了吧。
郁年在给他念信的时候,他仿佛觉得小爹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像他从前说话一样,不徐不疾,眼睛里应该一直都是带着笑的。
“郁年,你真厉害,都能够看懂小爹爹写的什么。”他抱住郁年的胳膊,“不像我,他以前教我,但我都学不会。”
郁年刮了刮他的鼻子:“他们只是希望你开心。”
怕田遥伤心,郁年又把话题转移开:“我觉得小爹爹的这些文字,非常有意思,既简便又能明确地表示出想要表达的意思 ,比现在的文字要简洁得很多。我想如果我们也能用这样的文字的话,也会简便很多。”
田遥无暇顾及这个,他只是捧着小爹的手札,贴在脸上的触感很像小爹从前抚摸他的样子,他还是很想他们。
郁年轻轻地擦干净了田遥脸上的眼泪,笑着说:“眼泪把手札打湿了,可不怎么好修复啊。”
田遥赶紧收起自己的眼泪,把手札贴在衣裳上擦了擦,这些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可千万不能弄坏了。
第 33 章
日子在一天一天地往前走, 灰灰彻底的长成成年大狗的样子,一身灰色皮毛被田遥养得油光水滑,体型也比村里的狗要大了一圈, 站在那里就威风凛凛的样子, 让人不敢靠近。
从顺婶子那里抱来的小鸡也已经没有褪去了柔软的黄毛,变成了成年鸡的模样, 田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鸡窝里看一看, 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因为鸡还没有下蛋。
蒙学堂的房子已经修好了,等一个好日子就能开学了, 田遥最近比郁年还紧张, 搞得就像是他要上台去讲学一样。
在夜里田遥总是辗转反侧, 弄得一边的郁年也睡不好,往常总是沾枕头就睡的人, 如今也怀着心事,他再一次翻身之后, 抓住了郁年的胳膊:“你真的不紧张吗?”
郁年任他抓着,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他的手背上:“我真的不紧张。”
田遥担心的事情有很多, 村里的皮孩子很多,听他们家里人的意思, 都想把孩子送进学堂来,他总担心那些从小就在村里当老大的孩子欺负郁年, 又担心童言无忌如果说到郁年的腿的话会让他不开心,现在已经隐约地有些后悔让郁年答应这件事了。
“别担心我了。”郁年拍了拍他的手,“你没发现就算是村里最皮的孩子, 在我面前都很规矩吗?”
田遥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子的, 上次村长让村里的孩子送郁年回来,那个孩子在村子里就是人憎狗嫌的,结果在郁年的身边,看起来十分拘谨。
“好吧。”田遥眨了眨眼睛,“我想明天带灰灰上山去一趟,之前你借的那个老大夫的医书,我也没给人家银子,看看山上有没有什么猎物,我猎一点给他送去吧,顺便问问你的腿的事情。”
“这个时候山路也难行吧?再等几天吧?”
田遥摇头:“我已经很久没山上了,很想去。”
“那你注意安全。”郁年就不劝他,毕竟上山打猎也是田遥的爱好,再加上灰灰如今已经长成了成年大狗的体格,他们一起上山也算是有个照应。
田遥往郁年的手臂旁边靠了靠,他一直很喜欢睡觉的时候靠着郁年,在寒冷的冬日,有个人挨在旁边真的是很温暖的一件事情。
身上温暖了之后,他就有些心猿意马,先前他受伤的时候,郁年就说等他伤好了之后,现在他的伤已经好了,怎么郁年答应的事情反而没影了呢?
田遥又往郁年的身边靠了一点,郁年揽住他的肩,垂下眼睫,无声地询问。
田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说:“你之前说,等我好了,就,就那什么……”
说完之后他就把头埋在郁年的胸口,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烧得通红,等着郁年的回答。
郁年愣了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田遥在说什么,先前是因为田遥要养伤,后来是因为村里开始建学堂,田遥每天都去帮忙,又心心念念着他的六个小鸡,也没把心思往这上面放。
“你想要吗?”郁年问。
田遥没说话,只是手指在郁年的胸口上点了点。
这会儿房间里已经不再需要炭盆,灰灰就没有睡在房间里,而是睡在门边,郁年给小鸡编鸡笼的时候,灰灰一直在他的身边走来走去,郁年索性也给它编了一个狗笼子,灰灰一直很有灵性,自从上次出事之后,它在夜里就更加警醒了一点,现在干脆就把窝叼到了门口,田遥没有办法,只能在他的狗笼子里多垫了些碎布什么的,让他在外面也能睡得舒服了一些。
田遥算是默认了郁年的说的话,想起刘之曾经跟他说的,有些时候哥儿也可以主动一些,毕竟都是闺房情趣,别人又不会知道,所以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
他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了郁年的衣带,从前他解郁年衣带的时候,都十分泰然自若,只有今天,他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颤。
郁年只是躺着,任他动作,可从前他解衣带的手,今天竟然像是打了结,半天也没有扯开。
郁年按住了田遥的手,等田遥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把人往上提了提,田遥以为他是拒绝的意思,所以有些愣神,直到郁年跟他的额头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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