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桃榆发现他三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来了,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早知道先前两人说要成亲的时候,他三姑是日也骂夜也骂,他还以为他是绝对不可能过来吃喜酒的,倒是不想还真是舍得下脸皮。
她权当没有之前那一茬一般,自顾自地说:“今儿这边还办得挺热闹的,要是什么时候袁飞也这么热闹一场就好。大哥二哥,小六小七,你们这些做叔伯的可也给你们的侄儿留些心吧。”
一家人倒也不想揭她的短,想当初她想安排袁飞和桃榆,事情没成阴阳怪气了许久,最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好好,现在日子平顺好起来了,能给袁飞物色到一定给他物色。”
高兴的日子,大家也没驳她的面子。
一起盘算着纪家小辈里还没有成亲的孩子什么时候能有个着落。
桃榆现在已经不是大家担心的对象了,他自不必去参加这些话题。
大家一起步行回去,霍戍抱着小桃核儿走在前头,他就跟在后头逗襁褓里的小家伙。
许是白天睡够了,小睡虫难得没有在睡觉。
霍戍把他竖抱着,他就搭在他爹宽阔的肩头上,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懵懵的看着后头的桃榆。
桃榆走两步便忍不住伸手过去戳戳小桃核儿的脸,这小崽子现在一个月多点了,比刚刚出生的时候明显的又大了一圈。
起码长了有两斤,得亏是他爹给抱着,要是换他抱的话,保不齐没有半个时辰胳膊就酸软得很了。
“你小舅的羊奶可真好,看把你养的,要是再胖一点,小爹可就抱不动了。”
“喔哦~”
小桃核儿好像看明白了桃榆是在跟他说话一样,也张了张嘴吧,但发现自己好像只能说出这两个音来。
喔喔了半天,眉头竟然蹙了起来。
桃榆见此笑得不行。
霍戍感觉怀里的小家伙欢实得很,手脚都在乱动,力气可比在他小爹的肚子里时大多了。
桃榆凑上去小声道:“要不然今晚上我们把小桃核儿带回屋睡吧。”
霍戍点了点头。
桃榆见状欢快的步子都快了些。
回到家里,桃榆直接便把小桃核儿的小床搬回了房间,他把小崽子放了进去。
小床上有许多缝制的布偶玩具,小桃核儿在这张小床上睡了一个多月,俨然很习惯,放进去没有一点不适,安安静静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小老虎布偶。
霍戍提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小家伙眼睛忽眨忽眨,又快要睡着了。
桃榆托着腮看着霍戍,不免苦恼:“小宝宝怎么那么多觉要睡啊?”
“应当是随了有些人吧。”
桃榆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狠狠地拧了霍戍一把。
霍戍却笑了一声。
两人一起在水盆中绞干了帕子,给胖乎乎的小桃核儿擦洗了屁屁和脚丫子。
本来应该洗澡的,但这腊月里太冷了,不敢轻易给小奶娃洗澡,怕是感染了风寒。
要洗也只能寻天气好的白日里洗。
孩子一个多月了,都是黄蔓菁和元慧茹带着的。
两人还是头一次给小奶娃擦洗,怕轻了又怕重了,手忙脚乱的,好在是小桃核儿睡眠好,不然还得叫这俩人给弄哭。
给奶娃擦洗好后,桃榆感觉背心还给折腾出了汗来:“不行,我也去冲个澡,你先看着小桃核儿。”
霍戍看着人去了净房,自把给小崽子洗澡,剩下的水用来泡了个脚。
他一边泡脚,一边看着小床里的小奶娃,先前他们总说这小崽子眉毛像谁,鼻子像谁,嘴巴又像谁。
寻思着那么一点儿的崽儿,不知道怎么就能瞧出来哪里像谁来了。
不过今儿仔细瞧着,倒是还真能看出些模样来了,眼睛像桃榆的桃花眼,眉骨有些高,更像他一点。
个把月见就长了点起来,还真挺快。
霍戍瞧着瞧着,忽而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这小崽子出身没两日的时候,桃榆让他亲一下来着,就是说还没亲到这崽子就哭了。
也不晓得这又是不是什么风俗,他后头也没问桃榆。
不过看着安然睡着的小奶娃,又白又胖,确是越看越觉得挺招人喜欢。
霍戍不知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确信今天是没有新长的青茬后,他犹豫着站起身,试探着凑近了小桃核儿的小木床。
唇的触觉远比手脚要灵敏的多,小奶娃的柔软细腻全然超乎了霍戍的想象。
分明是自己的崽,但他却像是做贼一样,亲了一下崽儿连忙就想退开。
只是在他退开以前门嘎的先响了一声,桃榆看着撅着凑在小床前的高大身影,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霍戍:“……”
翌日,村里雾蒙蒙的,有些下雨的趋势,山里本就视野不多开阔,这朝有了雨雾以后就更是看不远了。
冷空气罩在村子里,冷得人都不想出门去。
好在四面靠山,今年大家建设住所水渠水车的自收了不少柴火。
山里什么都可以去缺,唯独是不缺柴火烧。
天气冷了,这都在家里用炭盆儿烧火取暖。
“霍哥。”
大院儿外头传来马蹄声,不过须臾,葛亮便大跨着步子进了大院儿里来。
“出去的人回来了!”
说话间白雾一股一股的,葛亮踏霜跑马过来,耳朵冻得通红。
看着院子里烧的有火堆,他连忙过去烤了烤手,搓着自己僵冷的耳朵。
“如何?”
霍戍当即问了一句。
他们哪里会信昨天那两人的话,既然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放他们走,派人尾随前去,看他们最后去了哪里,是什么货色也就不必争辩了。
“压根就不是什么农户,两人倒是还挺警惕,先朝着乌江村的方向去,只是他们不敢轻易进村,在那边打了一趟就走了。我们的人一路跟着过去,看着两人东转西窜,最后进了个寨子。”
“那寨子距离咱们村子得有四五十里地的模样。叫野虎寨,李顺说原来是苍狼寨的对家,两个寨子针锋相对挺久了,不过因为战力差不多,谁也奈何不了谁,为此也就一直还算相安无事。”
这朝过来探寻,八成是许久没有得到苍狼寨的消息了,所以让人过来打探一二。
估摸着也是没有想到这边早已经易主。
“我仔细问了李顺,这野虎寨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打家劫舍是寻常。那边既然和以前的苍狼寨不相上下,那壮丁能力也就三十来个。霍哥,咱们怎么做?”
霍戍眸光微凝:“这朝放虎归山,野虎寨的人势必都已经知道了这边有新的村落,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会忌惮这里易主的缘由。不过让他们看到了这头有这么多的田地,牲口,他们肯定是舍不下的。”
“后续必然会摸过来,有点脑子的话应当会提前试探一二武力,没脑子的话估计倾巢出动。”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也都躲不了这一场争斗。
既然如此,与其让他们打过来,不如他们先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霍戍的决定正中葛亮的心思,他闻言忍不住兴奋道:“正好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把大家操练了这么久,正好前去练练手。”
于是霍戍召集了人手,草场村和林村这边各自出了二十个能手。
四十个人已经足够敌野虎寨的人,哪怕那边的人手更多,但是他们的能手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北域的人二十多个,还有十几个是以前本就有些能耐在身上的骑射师和猎户。
以一敌三绝非吹嘘。
四十个人带着精良的武器弓箭,霍戍亲自领队出去剿匪。
“这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纪扬宗抱着孩子站在院子的石墩儿上,看着一身精武打扮的汉子们骑马出村去,心里不上不下的。
“你甭站那么高,当心摔下来跌着孩子。”
黄蔓菁嘀咕了两句,赶着过去把小桃核儿抱到了自己怀里来。
“眼看着这都快要过年了,现在出去剿匪,我心里也没着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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