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觉!”严仞大笑道。
陆屏道:“你不是说有正事要干吗?怎么这么早就要睡了!”
周遭安静下来,地上铺就的月光变成了烛光,他听到“吱呀”一声,严仞单手关了房门,接着视线一转,很快,他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
严仞顺势压上来,眼里是不怀好意的笑:“周公之礼,鱼水合欢,怎么不算正事?”
陆屏才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
他气极,试图推开严仞落在自己凑近自己颈间的脸:“你说有要事要办,把我骗到你家里,就是要干这事?!”
他的后腰被严仞一把揽过去,整个人被紧紧箍在严仞宽阔的胸膛下。
“是啊,陛下一不留神,就进了贼窝,上了贼床了。想出去,陛下得用自己来交换。”
严仞低头下来吻他,陆屏却报复似的轻咬他的下唇。
严仞笑了,拨开他的鬓发,在他的脸颊、耳朵和喉结上留下湿热的气息,声音带着沙哑的轻喘:“这里不是你的千秋殿,也没有人来打扰,你觉得不好么?”
陆屏下意识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里是严仞的侯府,这是他的房间,没有人会来妨碍他们,既安全又隐秘。
陆屏胡乱想着,竟迟疑起来,身上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都被严仞啃过,他被迫仰起头,忽然听到“啪啦”一声,肩上的衣领随即松开,扣子滚到了地上。
严仞竟二话不说把扣子扯掉了。
“严仞,你……”
“啧,我早就看这两颗东西不顺眼了,赶明儿给你穿件交领的。”严仞说着便快速解下陆屏的外袍。
陆屏早就被亲得浑身通热,宛若醉红湿翠,露水荡芙蕖。他挣扎着去推就严仞,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理智。
“不行……”
“又不行?”严仞道。
“傅轶还在等我们……”
“不管他。”
床帐被扯下来,烛光添上一层朦胧,更加旖旎。
严仞看出陆屏有些紧张,抱住他亲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哄他:“留安,别怕。”
仲春时节,夜风都变得温暖湿润起来,一阵一阵,轻轻拂过新抽叶芽的柳梢,引来一声声难掩的啼吟。
.
翌日,直到正午的太阳高挂在天中,达生去一趟宫里又回来,镇北侯府的雀儿都在树上忙活了,厨房吩咐的清淡早餐才被端进侯爷的卧房正堂里。
松木隔栅后面是侯爷的卧床,侯爷不让下人进去收拾,用窗帘和屏风隔档起来,只留正堂让人出入接送洗漱的热水和清粥。
陆屏换了一身交领袍,无精打采靠在罗汉床上。严仞接过清粥坐到他旁边,舀一勺吹了吹气。
陆屏剜他一眼,低声骂:“无耻。”
严仞扬起嘴角,将勺子递到他嘴边。
他又骂:“无赖。”
严仞道:“嗯。”
陆屏又道:“你不是人。”
严仞道:“你说说,我怎么不是人了?”
陆屏一声不吭,只张口吃下那勺粥。
等下人都退出去,卧房里没有旁人了,陆屏才道:“昨晚,你嘴上叫着陛下,叫了多少次,实际上有没有把我当陛下,有没有一点尊重我?”
严仞无辜地凑过来道:“我不尊重你么?”
陆屏气得眼睛红了,控诉道:“你……你哪里尊重我了?我都哭了,你还不肯停下!”
严仞忍不住失笑。
陆屏喃喃道:“都几次了,累得要命,早上起来还要,以后不跟你做这事了。”
“别啊。”严仞立刻道,“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你都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一说到这里,陆屏更气了:“你还吃我的……”
“你的什么?”严仞故意问。
陆屏脸一热,冷哼,不肯继续说下去。
严仞知道他害臊,逗他:“好好好,下次给你吃我的,别生气了。”
“谁要吃你的!”陆屏又剜严仞一眼,自己夺过他手里那碗粥,一勺一勺囫囵吃起来。
忽然,门外面闯进来一个身影。
“严子铿。”
陆屏抬头,见是傅轶。
傅轶脸色不是很好,见陆屏也在这里却有些惊讶,先是叠手行礼叫了声“陛下”,而后继续对严仞道:“我昨晚在你这儿睡了一宿,今早回了一趟家,中午你又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要事与我有关,趁早说了,我不想在你家再待一宿。”
陆屏心虚地埋头喝粥。
只听严仞道:“确实有事,你先坐下。”
傅轶不坐。
严仞又道:“陛下身体不好,不去书房了,就在这里议事吧。”说着他又朝卧房外面扬声道,“宗昀,去把人带过来。”
陆屏微愣,小声道:“真有事情要说啊?”
严仞挑眉:“嗯。”
傅轶见状,才迟疑地在旁边的圈椅上坐下来。
不久,房外传来脚步声,宗昀带的人到了。
月白色的衣角跨进门槛,干净不染一丝纤尘,陆屏抬眼,见到了一张久违的脸。
许岩。
【📢作者有话说】
屏屏好,严仞坏。
◇ 第71章 70 朕听许卿自陈
“罪臣许岩拜见陛下。”
许岩跪了下来,姿态低伏,但脸上没有任何灰败难堪的神色。
反而是傅轶的表情尤为异常。他起身道:“严仞,是你抓回的他?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严仞的目光从许岩移到傅轶身上,回答:“是,这半年来我一直派镇北军在全国各地暗中搜查许岩的下落,一个月前,我们在潭州找到了他,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他带回启安。”
傅轶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岩,一言不发。
陆屏放下碗,压制心中的怒火,问许岩:“我哥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许岩垂眼:“宫内的状况如何,陆执没让我知道。宫变当晚,他只让我牵制傅轶让他不回朔方营,防止有人通风报信,控制存在的变数。陛下可以理解为先太子的死与我有关。”
陆屏深吸一口气,咬牙:“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用不着拿你下诏狱!”
许岩道:“就算没有臣,还会有另外的人去负责牵制禁军和朔方营,无论如何,先太子都会死。”
陆屏冷笑:“你在为自己开脱?”
许岩摇头:“臣罪该万死。但严将军秘密押解臣来镇北侯府,隐而不宣,想必不是单纯要治臣死罪,臣还有转圜的生机,是么?”
说完,他看向严仞。
严仞眼中露出笑意,赞许道:“许大人倒是聪明人,但我可不管这事,一切都由陛下决定。”
一时间,屋里三道目光都定在陆屏身上。
陆屏沉默下来。
许岩说得对,他和陆景的死并没有直接关系,却知道许多陆屏不知道的事情。
良久,陆屏终于下定决心,对许岩道:“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但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遵旨。”许岩道。
陆屏道:“自我哥死后,我先后三次翻案严查陆执宫变余党,但还是有漏网之鱼,是么?”
许岩点头:“是。”
陆屏心口一滞,继续问:“那个人官至三品以上,位高权重,名声清白,所以查不到他身上,是么?”
“是。”
“他是谁?”陆屏眼皮直跳。
许岩却开始缄口不言。
陆屏大概猜到了,心沉了下去。
沉默中,严仞忽然道:“许大人,我镇北营的人在潭州发现你时,你正在被一伙暗贼围困追杀,你的下属还因此差点丧命,是我的人救了你。那伙杀你的人是谁派的?不会就是你口中那位不肯供出来的高官吧?”
许岩的目光一沉。
傅轶也肉眼可见紧张起来,紧紧盯着许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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