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儿的媳妇儿桑娘。”
“啊,那是桑娘啊,钱婆子不是说她疯了吗?”
“人家说话啥的都客客气气的,哪里像疯了?我看就是那钱婆子出来乱说。”
“这桑娘也是可怜,都嫁过来三年了还没见过她几次面,怎么就碰上这么一家了。”
桑娘中午没有回来,林渔揉了揉手腕,终于快绣好了,在过几日他就能给何大娘送过去了。
见林渔放下了绣花针,青哥儿立马端着水过来了,“小嬷,喝水。”
林渔揉了揉青哥儿的脑袋,“真乖。”
青哥儿高兴地露出了小米牙,林渔喝了两口水就去做饭去了,想着家里就他和小崽子,干脆做面条算了,小崽子也咬得动。
林渔就做了个青菜肉丝手擀面,他和青哥儿端着碗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等到下午的时候桑娘才回来,青哥儿一看见桑娘回来就跑了过去,“阿娘,你回来了!”
“嗯,有没有听你小嬷的话,乖乖的?”
“嗯!青哥儿听小嬷的话!”
“回来了。”林渔给搬了凳子倒了水让桑娘歇会。
桑娘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从竹篮子里拿出饴糖给林渔吃,林渔推拒着没有要,桑娘日子过得苦,他哪里能和小孩子抢吃的。
“你吃一些吧,青哥儿他年纪小吃不了这么多。”
林渔推拒不过这才拿了一块,桑娘这才高兴了,青哥儿也贴在桑娘的身边小口小口吃着饴糖。
林渔见她的篮子里还有一条猪肉,他自然是为桑娘感到高兴,“最近在家还好吧?”
“嗯,挺好的,她现在不敢拿我怎么样。”
林渔笑着点了点头,钱婆子逢人就说桑娘疯了,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他去春哥儿家买豆腐的时候听见过,但大家都只是唉声说一个好好的媳妇儿就这么被折磨疯了。
“那就好,我看青哥儿脸上都长肉了。”
桑娘在这说了几句话就带着青哥儿回去了,她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些,厨房里的东西她看见了就吃,她没有铜板去买肉,那就去后院抓鸡吃。
钱婆子要是敢多嘴,她就半夜披头散发地去挠她的窗子。
今天刚卖了匹布得了几吊钱,她就买了些肉还有饴糖,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还怕什么。
这几日林渔担心着冬哥儿的事情,就盼着魏青山去镇上的时候打探下消息,魏青山攒了几天的猎物背着竹篓出门了,林渔送他出门,“早去早回。”
送走了魏青山,林渔就在给小菜园浇水拔草,他的小菜园长得很好,冬瓜南瓜这些都已经开始拖穰了,他从后院找了些竹子出来,将竹子劈成竹篾给扎到地里,然后用麻绳扎成一人高的架子。
他今天没有在绣花了,昨天喜服和两床被面就已经绣好了,他没有给何家送去,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怕中间出现什么变故。
林渔扎好了架子,然后把丝瓜葫芦这些的藤蔓用麻绳给系在竹架子上,这样它们就知道往哪爬了,冬瓜南瓜这些结出来的果子笨重,不好扎架子,林渔就干脆让它们满地爬算了。
他弄了一上午总算是把小菜园给收拾了出来了,看着绿油油一片的菜园子,林渔心里高兴,他现在不仅有了自己的小菜园,还有自己的鸡。
虽然不算富裕,但不缺吃不缺穿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林渔朝门口看了几眼,这都快晌午了还没有魏青山的影子,他就先做饭去了,自己吃过之后把饭给留在锅里温着,等魏青山回来了直接吃就行。
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两人已经换上了薄春被,旱地里的庄稼也快熟了,底下的叶面已经枯黄,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能收获了。
林渔家住的偏,站在门口就能看见人家的田地,一块一块的,他很是羡慕,心里想着他多绣点东西,攒了银子他和魏青山也能有块自己的地。
魏青山没回来,他刚吃了饭春哥儿就过来了,手上提着个篮子一脸的喜气,“渔哥儿,在家呢。”
“哎,家里不忙了?”
“咋不忙呀,都给王二操持着,我现在呀在旁边搭把手就行了。”
春哥儿一脸笑意地把篮子里的东西给林渔,里面有几块豆腐,还有几个鸡蛋,“今天过来是特意来谢你的。”
“谢我干什么?”林渔一头雾水。
春哥儿小声和林渔说话,“我有了,这两天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有一个多月了。”
林渔又惊讶又高兴,“那太好了。”
春哥儿摸了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笑得一脸的幸福,“月份还小,外人都还不知道,就告诉了我娘她们,我爹和我娘一听很是高兴,昨天给我送了些鸡蛋过来,我给你拿过来些。”
“我不要,不要,你拿回去补补身子。”
“让你收下就收下,我算了算日子,可不就是那时候和王二吵架,又在你这摸了那被面上的童子,这就怀上了!”
林渔自己都有些不信,“真的吗?”
“可不是,我最近几天老是腰酸,以为是干活累到了,找了大夫一看原来是怀了!”春哥儿是真的高兴,“我和王二都成亲两年了,现在才有了,我家那个现在高兴成啥了,要不是我拦着他非要自己过来谢你不成。”
林渔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睛盯着春哥儿的肚子看了几眼,里面有了小崽崽了。
“我们说好了,我家崽崽的虎头帽可就让你绣了,等三个月后稳了,我扯了红布给你送你过来。”
“行。”
林渔小心送走了春哥儿,他也为春哥儿感到高兴,哥儿生育不易,这是件大喜事。
林渔自己都不信他绣的被面有那么神奇,摸了上面的娃娃就能怀孕了,那他怎么没有崽崽。
魏青山没多久也回来了,他脸色有些凝重,林渔心里突突,“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嗯,我在镇上打听了,那个高书文确实有问题。”
林渔有些急,“是人品不好还是怎么的?”
“人家说高书文和镇上的一个寡夫郎厮混,那寡夫郎最近这些日子不在镇上了,听说是回娘家了。”
林渔有些呆滞,“啊,怎么,怎么会这样啊。”
“这件事外人不好说,我去提点几句那个高书文有问题,大柱他能明白。”
“嗯。”
魏青山吃了饭就去何家了,何家现在一片喜气洋洋,冬哥儿的婚事在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靠着种地吃饭,家里有个会些手艺的过得好些,但这读过书的,还在镇上做账房,这可是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亲事。
魏青山找了何大柱说了几句话,他并没有明说,只是说今天去镇上的时候碰见了高书文,看见他和一个夫郎举止亲密。
何大柱哪里不懂魏青山在说什么,魏青山为人厚道,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专门过来说,怕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离订下的婚期就还有一个月多些,他们家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这婚期的日子刚好碰上了农忙时,要找人做席面,请哪人过来帮忙,亲戚也都要告知一声,就怕农忙的时候人家抽不出手。
这他家做席面的厨娘都请好了,连亲戚都通知了一部分了,这要是出事了就麻烦了。
魏青山走后,何大柱就和何大娘说了这事,何大柱面露难色,“娘,这可怎么办?”
“你明天就去镇上,打探清楚了在回来。”
何大柱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镇上,找到了高书文干活的米铺守着,蹲守了一上午他也没看见高书文和什么人出来。
他在附近找了个茶摊喝茶,“小二,这米铺的账房是不是叫高书文,我看长得挺好的,我家里有个哥儿……”
“你说那高书文呀,这亲你怕是结不了,他呀,人家艳福可不浅哩。”
“这话怎么说?”
“看见这家米铺没,嘿嘿,他这账房的活计还是这家的寡夫郎给他弄过来的,前一段时间我还看见有个小哥儿过来找他呢,这高书文真的是,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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