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符合他的期待,略有些不确定地点头。
用过膳,宿幼枝跟着盛延辞去到书房。
喻呈凛真不愧安国公世子,着实能干,书案上堆了一摞书册,他埋头其中,听到有人进门也未抬头。
等盛延辞将宿幼枝安置到舒服的椅上,才笑道:“怎阿又姑娘也要来体验体验这枯燥的繁务?”
宿幼枝刚拿过一册画本,想他们在为寒骨关之事忙碌,自己却闲闲度日,确实不太像话。
可他若真要做点什么,喻世子反要害怕吧。
不用宿幼枝言语,盛延辞已回道:“阿又只是来陪我,可不是为那起子猖徒烦心的。”
喻呈凛瞧他一眼,又垂首看信函,调侃道:“知你心疼阿又姑娘,事情便都教你来做好了。”
宿幼枝是没打算掺和进寒骨关的罗乱的,但他坐在小王爷身边,两人对话总不可避免进入耳朵。
听着听着忍不住抬头,反应过来又忙低下。
但盛延辞已察觉,侧身过来低声问:“阿又想说什么?”
哇。
小王爷是有几分讨喜在的。
宿幼枝是有话想说,且憋了许久,他既然问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殿下所言商会递贴天下清贵……是何意?”
第49章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盛延辞未多解释, 将一封侍卫调查的信函推到他面前:“阿又瞧瞧。”
宿幼枝接过翻看。
大致一略便注意到其中重点。
果然!
果然啊!
那些商主富贵太久,怕是都要忘了寒骨关不是他们的私人地盘。
关内啰嗦就算了,居然还要讨天下笔墨为他们发声。
好不要脸!
书生的笔杆子多厉害, 挥就的诗词广传便是最有利的佐证, 到时被拉来做文章, 有嘴都说不清。
宿幼枝大希望那些学子聪颖些, 莫要被某些坏心肠鼓动。
但天下读书人从不缺赤诚之心, 就怕被他们骗到, 最后反而惹得一身骚。
尤其是在其中还见到自己阿兄的名字, 宿幼枝瞬间火起,怒不可遏!
教他们打得好算盘,为压制薛白衣, 却是阿兄才能做到。
但他们想得美!
宿幼枝只恨不能立刻书信一封给阿兄,让他当心这些小人。
不过阿兄慧心才捷,且世事淡泊,可不会被他们糊弄。
但……还是好气!
狗胆。
主意还敢打到他阿兄头上。
“无妨。”盛延辞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他们成不了。”
宿幼枝想小王爷应当是做了什么, 不由看他顺眼几分, 去旁斟了茶递过。
盛延辞先是有点慌, 随即嘴角控不住地往上翘,珍惜地抿着茶水,轻声道谢。
宿幼枝拿过画本,察觉到旁边目光,转头看去,见喻世子正大光明地瞧着他们。
对上视线便笑笑,笑得人心里别扭, 又什么都不说,低头继续处理公务。
搞得宿幼枝突然有几分不自在。
但他是凭本事混进来的。
走是不可能走的。
打着他不自在、盛延辞更不舒坦的想法, 宿幼枝坐得很稳。
反正这个世界都疯了。
慌什么。
宿幼枝看画本看得开心,等盛延辞和喻呈凛忙完,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色已暗淡下。
喻世子起身,一副还有事要做的架势,宿幼枝看向盛延辞,盛延辞摇头,偷偷摸摸的样子,气音道:“我陪着阿又。”
宿幼枝心满意足,跨出门槛,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心情都是美美的。
喻呈凛往外去,与盛延辞擦身而过时顿住,挑眉道:“保持距离,嗯?”
盛延辞心虚地不看他的眼,抿唇道:“我……做不得。”
要他远离阿又,看着阿又难过的模样,他不行的,他做不到。
喻呈凛瞟了眼门外宿幼枝的背影,未再多言,很快出了府。
满院的主子又只剩下盛延辞与他两个。
宿幼枝想着明日还有大事要做,便没再闹他。
放过他一晚上好了。
但盛延辞很懂事,自觉回来了主院,又躺在了屏风另一边的床架上。
宿幼枝扭头,其实瞧不见人,但能够明确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呼吸都有了节奏,渐渐共频。
“阿又。”盛延辞蓦地道:“要睡了。”
宿幼枝阖眼,要假作入眠,但没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殿下也未安歇。”
盛延辞翻过身,看着阿又的方向,迟疑道:“阿又……可要听故事?”
“?”
你哪来那么多的故事。
才看了不少画本的宿幼枝当下满脑子的故事。
但……
“殿下要讲什么?”
盛延辞:“阿又可有想听的?”
什么故事都成。
爱听,想听。
宿幼枝倏忽想起商会的恼人操作,道:“既商主惦记众书生,国子监是天下才子汇聚之地,不若讲些殿下学院趣事。”
盛延辞低声道好。
“我幼时跟随父兄学习,十岁余才进入国子监,与学子们……不熟稔,实也没甚趣事。”
他想了想,又道:“倒是阿凛学览博众,与学子们多些熟识,常一起打马宴诗,那位南阳侯府二公子谢翊……不知阿又可还记得,我们在苏家梅庄与流云寺见过的,也是国子监同窗,与阿凛关系很好。”
“???”
你等等。
你要提谢翊那肯定是知晓的。
但与喻世子关系融洽?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宿幼枝突然有些怀疑小王爷讲故事的能力。
盛延辞还在说:“他们总有稀奇的点子,常气得掌教跳脚,有一年中秋,谢二公子得了块徐公砚,与阿凛蹴鞠对局……”
宿幼枝越听越不对。
徐公砚?
该不会是他费力淘来、却被谢二死皮赖脸要去的那块吧。
可问时,他不是言用过了吗!
对局又是怎么回事?
他问:“殿下可有参加?”
“未有。”盛延辞语气平静:“那时我作为旁观更好。”
宿幼枝心绪微动。
彼时小王爷张扬跋扈之名初显,学子们想是十分怕他,平日里躲都不及,哪里好往一起凑。
就谢翊那个熊胆都不敢在盛延辞面前造次。
“刚好平王来,于旁观赛,被混乱中飞出的蹴鞠砸掉了一颗牙。”
哈。
那平王也太倒霉了叭。
他不是挺低调的一个人,没事往国子监去做什么。
而且这般事他竟没有听说,以谢翊那事无巨细的架势,怎会忍住不与他传信的?
噫……除非他便是罪魁祸首,藏着没敢言。
宿幼枝问:“可知谁人所为?”
“当时有学子摔到腿,未能注意。”说罢,盛延辞往这边探些,明明没得人,还是悄咪咪与他道:“但我看到了,是谢二公子……”
看吧!
果然是那小子。
不过小王爷居然将秘密保住了,没出去乱传。
宿幼枝忙转移话题:“平王怎突的去国子监?”
盛延辞顿了下,似乎在想着跟他怎么说:“阿又可知平王妃?”
有所耳闻。
前些时日还收到了一张帖子。
“怎与平王妃有关?”宿幼枝奇怪。
盛延辞丢下一颗大雷:“平王妃那时正在国子监求学。”
啊???
宿幼枝震惊。
他只听说平王妃普通门第,但能入国子监,学识必不简单,怎么好端端地与平王扯上了关系。
平王甚至还光明正大地去瞧人,虽然被砸掉一颗牙。
哇哦。
有点乱呦。
“他,怎么……”宿幼枝含含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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