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像都被我吓坏了(132)
善家独子爱上个一没家世二无权势的戏班子姑娘,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两人曾经之后也是恩恩爱爱那许多年,羡煞了许许多多的人。
出了事后,善浩知道她难受也知道她的做法不对,可是到底是深爱之人,很多事情便说不清也分不清对错。
坐在台下,善浩听着台上那欢快的鼓点,心思却是转了几道弯。
最终,善浩只是长吁一口气,吐出了心中的抑郁。
借着时暗时明的灯火善浩看着自己儿子,虽然并无言语,但从善玉成那小心着紧张着身旁的人的模样来看,便知道善玉成怕是早已经情根深种,就算是他用强也拧不回来了。
兴许他们善家的男人都是如此固执又傻,不过此刻他倒是有几分明白善玉成的心思,毕竟他自己也算是傻了半辈子。
善浩正望着善玉成的侧脸发呆,善玉成却突然回过头来,他不光回过头来还主动塞给了他一小撮东西。
善浩微惊,低头看去,却见是一小撮剥了壳的瓜子躺在他的掌心。
那瞬间,善浩望着自己掌心的瓜子仁喉头有些苦涩。善玉成如此,他怕是连最后一点叮嘱别用情太深的劝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善浩低着头,细数着掌心的瓜子仁,一颗一颗的吃着。
一旁,善玉成却是再没剥过瓜子壳,那原本是他剥给白莫儒吃的,白莫儒如今睡着了他自然没有再剥的必要。
第70章 番外·小镇看戏
台上的鼓点欢快转为沉重, 那秀才秉着一口复仇的气,一鼓作气连挫敌方大军, 这原本应该是开心振奋人心的事情,但是却因为那沉重的鼓点而变得令人忍不住跟着忆起秀才加入军队初衷。
太阳早已西落,如今照亮着戏台与戏台之下的是无数的灯笼与烛灯, 在这昏暗摇曳的灯光之下,台下的众人都屏息瞪大了眼睛盯着台上的戏子, 似乎台上的人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的心。
善玉成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正演得激烈的斗戏, 心中却是心猿意马,早已经没有了之前兴冲冲来看戏时的激动与兴奋。
他身旁睡着的人似乎真的很好睡, 自从睡早起便一直一动不动而且越睡越沉, 隐隐之间,善玉成还能够从那快节奏的鼓点当中听到身旁的人的呼吸声。
明明是紧张刺激的戏码,明明是沉重的鼓点, 到了他旁边这人的耳中却像是成了催眠的乐曲,让他正好眠。
善于从面上有些无奈,心中却是一片宠溺, 他甚至是有些慌妙的想着, 若这人以后失眠睡不好便领了他去看戏, 绝对能叫这人睡得好睡得香。
夜色之下, 远处树上屋顶上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如同落了满地的银辉。
原本该看着有些冷的风景, 却因为靠在他身边睡的人身上如同暖炉一般暖呼呼的,而变得格外的好看,让他百看不厌。
刘如坐站一旁,极少看戏的她也是喜欢看戏的,只是因为旁边睡着个人所以时不时会分出些精力来给身旁的人整整衣服。
“别的人这环境哪里睡得着,也就是他……”刘如又一次回头替身旁的人整理了衣服之后,忍不住开口说道。
听了刘如的话,一旁的善玉成还没开口,倒是坐在他们之后的那老板娘开了口,她甜甜一笑后忍不住笑着说道:“还是白老板好福气会享受,特意请了人来唱这戏哄他睡觉。”
那老板娘话说完便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这偌大个戏台下,放眼望去因为台上的戏而精神抖擞的人无数,可是像白莫儒这般睡得正香的倒是除了他绝无第二个。
“也不知道台上正演着戏的那些人,看见他们演的戏把他们的东家给唱睡着了,该是一副怎样复杂的心情。”老板娘颇有些同情台上的那些人。
“哼!”善浩听了这些人的话忍不住冷哼一声。
虽然他心中已经想开,可是嘴上却是决不会承认。
虽然知道白莫儒是他儿子的心上人,可是善玉成到底才是他儿子,这么个难得看戏的机会却因为要照顾这人儿一直无法全神贯注的看戏,善浩见了难免要偏心。
不过听刚刚那老板娘的话,得知这出戏是白莫儒请的人唱的,心下又暖和了些,“要睡觉不知道自己回去睡。”偏偏要在这里赖着他儿子,让他想跟他儿子说句话都不敢大声。
“他觉浅叫醒了,怕是难得睡着。”善玉成轻声回头对善浩解释,如若不然,他早就已经叫醒这人让他回去休息,又怎么会让他再在这里睡着。
善浩扁了扁嘴,心中酸溜溜的。
台上的戏很快演到尾声,众人的心也随之紧紧绷起,偌大个戏场一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
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也随着众人紧绷的神经越变越大,然后又是半盏茶的功夫后,人群骚动了起来。
那秀才立了大功,驱逐了敌军受了帝王的赏赐却拒绝后,紧接着的尾声便是得知妻子还活着的消息。
接下去这合家大团圆的戏码是这在戏的尾声,也是这部戏最让人感动的地方,众人骚动着讨论着,台上的人也随着剧情一步步陷入一股喜悲交集的情绪中。
台下,睡舒服了的白莫儒听到声音之后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脑袋,意识逐渐转型。
“醒了?”善玉成第一个发现白莫儒的动作。
一旁的刘如闻言也回过头来看向白莫儒,“睡舒服了?”看着白莫儒,刘如眼中也多了几分宠溺,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唔……”从善玉成身上坐直的白莫儒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迷迷糊糊的看着被自己抱着的暖炉,一场戏唱下来他手中的暖炉温度都已逐渐降下。
白莫儒迷迷糊糊,睡眼朦胧的抬眼看向四周,见台上居然又是刚刚那一对夫妻相携着说话的戏码,白莫儒不由有些气闷的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怎么还在唱这里?”
他记得他睡着之前,似乎也曾经看到过这一幕。
听了白莫儒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坐在一旁的初五和文馨他们也是。
“白老板莫不是真的睡懵了?”说话的是坐在他们前方的小镇上的长老之一。
白莫儒在他们身后的椅子上睡了大半场的事情他们也知道,这会儿听了白莫儒的话,众人都忍不住回头看来。
白莫儒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善玉成,后者脸上也是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怎么了?”白莫儒不解。
善玉成一边笑着伸出手去替白莫儒揉脸上印着红印,一边轻声与这人说道:“这戏已经快要演完。”
这些从开场到结束,中间足足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人一睡就睡了一个半时辰,该是睡舒服了。
白莫儒闻言又抬头看了看台上,果然,开场时只有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儿子的秀才,如今他儿子已经是个能够与他并肩的大人。
台上正在认亲,台下,睡舒服了白莫儒动了动胳膊和腿,然后在众人蕴着笑意的注视之下泰然自若的装作不知这些人在笑些什么。
就在此时,转动着脖子的白莫儒无意之间瞥见了坐在善玉成另外一边的善浩。
那瞬间白莫儒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善浩回头看了一眼白莫儒,他早在刚刚看这出戏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许多,可是那是刚刚,这会儿见着白莫儒一醒他儿子的注意力全部就集中在白莫儒身上后,心下又是忍不住酸酸痒痒。
“爹?”善玉成此刻也回头看向他。
善浩来这里的缘由他也还未问过,之前在路上遇见善浩,他急着要来这边所以没来得及问。
来了这里后,他的注意力又在台上和白莫儒身上,加上地方不适合,便也没再追问。
如今台上的戏已经快要唱完,台下看戏的众人早已经骚动起来,他也就借着这一阵阵的聊天声讨论声问了话。
一直期待着善玉成注意到自己的善浩此刻见善玉成看向自己,却没了半分说明来意的打算,他又看向台上,在台上的戏正式结束之后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
“我回去了。”善浩又拍了拍手臂。
他嘴上这么说着,人却是立在原地并未走开。
善玉成疑惑,一旁的白莫儒却从善浩频频望向善玉成的视线中读出了几分期待的意思,本不想理那善浩的他在气氛突然变得僵硬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去送送你父亲吧,我待会儿要去一趟后台。”
那善浩频频望向善玉成,两只眼睛都快挂在善玉成身上了。
也不知道这两父子以前是怎么个相处法,善玉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愣是没有看出他父亲的意思。
被白莫儒提点后,善玉成这才跟着站起身来,“我送送你。”
善浩努力绷着一张脸,那双鹰目之中却满是笑意。他起身往旁边走去,善玉成追上,初五过来与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也连忙追了上去。
这三人离开后,台上演完了戏的戏子们也纷纷上台谢了客,然后便落了幕。
台下众人看完戏,有些还未从戏曲中走出来的还在原地高声讨论着,有些人却是已经缩着手臂回了家。
腊月间,雪夜里。
灯火通明的戏棚子,这会儿却热闹得像是个菜市场似的,快有半个镇子的人此刻都聚集到了这边。
戏看完,刘如几人商量了几句之后便决定回院子中再煮些面条做夜宵,顺便暖暖身体。
白莫儒起身后,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了刘如,道:“娘,你们先回去,我要去一躺后台那边。”
他请戏班子的时候交的是押金,如今戏唱完了,剩下的尾款自然要付。
而且这为请戏班子的东家,如今这些人戏唱完了,他总归要去露个脸,不好直接甩着袖子便离开。
刘如接过暖炉,“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你一会儿?”
从这戏台回他们的小院中间也有些路要走,此刻又是大半夜的。
“不用。”白莫儒拒绝。
见白莫儒,决意如此众人又说了几句之后,这才先一步回了小院。
众人离开之后,白莫儒这才抬手抹了抹嘴角自己之前睡出的口水,然后精神奕奕的向着正在收拾着东西的戏台后台走去。
这戏班子之前,白莫儒就和戏班子的班主见过,到了后台这边之后,看着穿着戏袍来来往往的戏子,白莫儒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一边等待着。
片刻之后,戏班子那边有个画着花脸的人急冲冲的走了过来,“白老板!”
白莫儒闻言,朝他看去看了半天,却没认出这人就是戏班者的班主。
之前他见这人的时候,这人并未在脸上化妆,如今却是画的一脸花花绿绿。
见白莫儒打量他,那班主笑了笑道:“白老板莫介意,我们这戏班子小,所以得自己亲自上阵……这边请。”
说着他领着白莫儒向着后台他们画花脸的地方走去,那里比其它地方较为安静。
“班主这戏该是唱了些年了吧?我看你们这些班子唱的戏大家都挺喜欢,不比京城那些戏班差多少,一场戏下来看得在下是忍不住跟着捏了一把汗。”白莫儒客套话张口便来。
那戏班子班主也知道白莫儒这一场戏大半时间都在睡觉,这会儿听脸上还有睡着时印出来的红印子的白莫儒夸他,也是装作不知傻赔笑,“哪里哪里,缪赞缪赞。”
两人又是客套了一番之后,白莫儒这才从怀中掏出个布袋,递到了那戏班子班主的手中,“这是剩下的尾款,还请班主点点数量,莫要错了。”
那班主接过之后却并未点数,而是又冲着白莫儒笑着问道:“白老板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而且白老板的声誉极好的事情在这镇子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