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小日子 下(24)
“小宝儿,小宝儿……”
曹向南对小宝儿这个小子一副恨铁不成钢,明明就是一小子,这性子怎么地比哥儿还像哥儿,“阿继,我看你想抱小宝儿是抱不成的了,还是凑着点抱乐乐吧。”
说着他一把就把他家的胖小子给塞进孙继的手里了,一点都没考虑过他家胖小子的感受。
“……”被他亲爹转手了的曹瑞乐。
孙继把孩子接过去,和被他抱着的小子大眼瞪小眼,乐乐绷着一张小脸瞅着他也不说话,一副大小子的模样,惹得他不由地笑了,“这孩子养地可真好。”说道。
“吃饱就睡,睡饱就吃,整地跟只小猪崽似的。”所以能不胖吗?曹向南对他家的懒小子表示非常地无奈,这孩子爱吃好睡,养地比小宝儿大了一圈。
不过好吃好睡的孩子还带,两个孩子一对比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藏在祈晚风怀里的小宝儿把头伸出来,好奇地看着被人抱着的乐乐,两只小手紧紧地攀着抱着他的么么,也不肯松手,生怕别人把他抱走似的。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曹向南的身体挡住了外人的视线,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白狐在他的身侧蹲坐着,两只小爪子捧着点心在吃,两腮帮子吃地圆鼓鼓的,就连小肚子都吃地圆圆的,就没见这只小白狐有停止嘴巴的想法。
最后还是祈晚风怕这小东西把肚子给撑破了,让夫郎不要再给那小东西继续吃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一转头那只聪明非常懂人性的小白狐就跑厨房的角落去蹲着吃了,小爪子偷偷地掀开蒸笼,被热气熏地爪子缩一缩,又坚定不移地捧着东西跳到高处去,下面忙活动人也没注意到这么一只小爪子,自然也就没发现少了的食物。
直到吃地肚子圆滚滚的,横躺在横梁上动弹不得,这只贪吃的小白狐才罢休。
南阳的街道交错纵横,两侧林立的铺子茶馆小肆,门前的旗帜迎风飘扬,街道上往来的行人车马,络绎不绝,茶馆小肆里就落脚停歇,坐下来喝上一口水聊上几句闲话的人,外面的街道两侧摆满了各色的摊子,吆喝声不绝于耳,逛到摊前的行人见到喜欢的小东西,会伫立片刻挑选一样小东西,付给几个钱。
到了早茶喝地差不多了,楼里这一会儿也没什么事了,就是有什么事也有方掌柜在这边,不一定非得要他,曹向南就扔下手上的事情带晚风和孩子们出去外面转一转,看看这繁华的南阳城,一行人也就到这外头来了。
方掌柜知道了,也是默许曹向南那小子带媳妇和孩子出去外面玩儿玩儿,还派了马车车夫跟在后头。
街上杂耍表演的地方里里外外地围了三层人,好不容易挤进去里面,几个小的看地目不转睛,光着膀子的汉子喷出的火舌一丈长,就跟真的在喷火似的,几个小的跟着拍着小手欢呼。“好,好,好……”
“哇……啊……好厉害……”
“祥仔你看你看……火,火,火……喷火了……”
曹向南对这些江湖杂耍倒是没什么兴趣,这些小把戏骗骗孩子倒是还可以,他早就过了那个被骗的阶段了。见身边的人看地也是全神贯注,他凑过去在晚风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听完了夫郎的话,祈晚风眨巴了两下眼睛,用眼神询问夫郎你说的是真的?曹向南也用眼神回复他家媳妇儿,当然是真的,两个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中间还隔了一个小宝儿,被夹在中间的小宝儿就这么地被人忽略了。
孙继的手里抱着乐乐,半眯着眼睛的乐乐在他的怀里都打起鼾来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小子,嘴角勾了勾,这孩子还真的是到哪里都能睡。
他和甘魏麒站在一起,两个人之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也无人发现两人的怪异之处。甘魏麒原本的话就少,他不说话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睡着了的孩子的眼皮动了动,小嘴动了动,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街上好吃的好玩的多,孩子们最是喜欢热闹的地方,知道出门就有好吃的好玩的。出门前曹向南就给每个孩子都发了几个的铜板,够他们买上一两样小东西,出去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他压根就不管这些事。
这里不同于汾水镇那样的小地方,这里人多混杂,他们在孩子的后面紧紧地跟着,也不敢放任孩子乱跑,不然回头孩子被人拐走了,他们找地方哭都没有地儿。
到了后面走了一圈下来,几个孩子也玩地差不多了,小宝儿困了闹觉,要回去睡了。他们就上了跟在后头的马车,马车慢悠悠地往一品斋回去了。
“好,夫郎你去吧。”听夫郎说要出去,知道夫郎陪了他和孩子们小半日,是要出去外面忙了,祈晚风也是体谅他家夫郎,让他去忙他的就好,不用管他们。
同晚风告了一声,这边有刘兰在这里帮着晚风带孩子,还有方掌柜在,曹向南也不担心晚风和孩子们在这楼里会有什么事,就同孙继一块出去了,后面是跟着的魏麒。
他们在南阳的曹记也是开在了码头这边,码头这边来往做工的汉子多,做买卖的小贩也不少,再加上他们的东西味道好,喜欢来店里吃东西的顾客也就不少。
他们过来的这一会儿是店里生意开始忙的时候,每日店里一到中午的这个时候,里面是坐到连位置都没有。这边的铺面本来就难找,他们当初找了这么一个地方都还是通过方掌柜那里帮的忙,不然连这么一个地方都找不到。
店里另外雇了几个伙计来送外卖,码头上停着的船每日订的单子就不少。附近的饭馆小肆见他们这么做也跟着学,当然自然是比不的他们这里的生意的好。
“东家。”匆匆而过的伙计认出了他,脚步一顿,喊了一句。
曹向南示意对方去忙就好了,见店里的伙计们有条不紊地忙活着。同孙继走过去,两人商议着再在这南阳开一家分店的事,两人都有这个意思。
第一家店开起来了,而且现在生意好,这就是一个好的信号,为开第二家店打好基础。
“成,我们就先这么决定吧,等把那边的铺子确定下来,就在那边开一家。”听了孙继的话,曹向南应道。
对南阳城的大街小巷现在自然是孙继更熟悉一些,所以这个铺面的事,孙继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曹向南是知道他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不然他不会提出来。
“是了,趁着现在你要是得空了就回趟家去吧,你也许久没回家了,你家里那事……你阿爹还等着你回去做主。”曹向南说的是孙继的婚事,他是知道孙继家里头给他说了一门亲事的事,他阿爹的意思是让他回去一趟,等他回去做主。
“嗯,我晓得了。”孙继点头,他的心里并不是太愿意去面对这事,甚至是有些逃避,他有一种想留在南阳不再回去了的念头。
曹向南见孙继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这是别人的婚姻大事,他也无权插手,伸手拍了拍孙继的肩膀,给他无言的鼓励。
在这个时代的人十五六岁就成婚礼,所以孙继的这个年纪也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他是知道孙继的家里一直都在说他的婚事,这说的这家哥儿还是他阿么那头的人,他的心里并不是赞同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毕竟成婚还是自己的事,看孙继的意思他对这桩婚事并不是太愿意。
“我知道该怎么做。”孙继脸上在笑,只是那笑并不达到眼底,有点说不出的苦涩。
第329章 缘字
今夜无月,连一颗繁星都不见,沉沉的天,沉地深不见底。
坐在院子里的人手随意地搭在石桌上,石桌上是摆着的酒坛子和一只空杯子,多出来的杯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等着谁来。孙继的手里拿着一只杯子,杯子里已经喝空了,他的双眼放空地望着前方,脸上不悲不喜,没有一点神采。
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也没有吓着在喝酒的人,孙继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或许是说他料定了这人会来,这就像是他们无声的约定那样。
拿起酒坛子,来人给自己倒满了酒,一口就喝干了杯中的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除了水流注入的声音,两人之间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答应?”来人问。
好一会儿,孙继抬起眼,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勾起的唇,就笑了。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答应?那么一一“什么是喜欢?你告诉我。”带笑的嘴角,他是真的在笑,孙继目光直直地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院子的一角远远地挂了一盏灯笼,光线照不到他们这里,他看着甘魏麒,知道这人在看着他,他却是看不到对方的脸,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但是孙继不知道,他看不清楚对方的神色,对方却把他嘴角的笑看得一清二楚。甘魏麒就这么地看着在笑的人,目光从他的眼睛顺着鼻梁落下,到他的唇上,他的喉咙滚了滚,抿着唇也不说话。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这么地坐在一起喝酒,从第一次两个人在一起喝过酒之后,在后来无数的夜里,他们总是在无意间相遇,两人共饮一杯,有时候会说上三两句,有时候只是喝一杯酒,就散了,各自回去各自的地方。
从前孙继并不是那么地喜欢喝酒,酒这种东西,能让人醉生梦死,有时候会是好东西,但是最无奈的是明明知道这东西能让你喝醉了,你却不敢去喝那么多,就怕自己喝醉了。
人生似乎是应该有那么一个知己,那么一个人,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但是这个人应该是谁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孙继有的时候会很困惑,就像是此刻,他的脑子里也有一个结,想不明白。
一时间,对面的人又沉默了,孙继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笑累了,嘴角的笑也放下了,他恢复了刚才的神色,就这么地望着对面的人。
好一会儿,一身黑衣的人从他坐着的位置上站了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站立了。
孙继仰着头,他喝了一点酒并没有到喝醉的地步,脑子还清醒着,他不知道这人突然地走到他的面前是要做什么,“嗯?”鼻子呛了呛气,询问道。
突然地,唇上一热,那柔软的触感,好一会儿孙继才反应过来落在他唇上的是什么。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起身离开了,挺立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清冷的声音和他唇上的触感完全地不一样,问他,“喜欢,还是不喜欢?”
“……”孙继。
他被气笑了,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不变地坐在那里,仰着头看着问他话的人,笑都笑不出来“我是认真的。”这人说,似乎还带着点说不出的恼怒。
孙继突然地就笑不出来了,只能瞪着面前的人,在这一刻他知道这人是真的认真的,但是他说的认真是什么?心底有一种隐隐呼出的答案,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愿意去面对。
“魏麒,我答应我阿爷,阿么,还有我阿爹。”说完连他自己都笑了,笑着笑着孙继自己就笑不出来了,不知道这话是告诉别人还是告诉自己。
所以不管你是认真地还是开玩笑的,有的事情他都不会改变。
站在他面前的人不说话了,孙继知道甘魏麒在瞪着他,这个不高兴了,哪怕他是半句话都不说。
他什么时候这么地了解这个人了?因为他总是一句话都不说地同他一起喝酒?哪怕是这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他的心里都多少能猜测出这个人那一刻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是喜悦还是悲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