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无剧情从头到脚谈恋爱的齁甜文(9)
作者:你爸爸
时间:2017-09-08 14:24:10
标签:甜文
贺长生更是气了:“我以为你这几日同他在一起该是慢慢能喂他些油腥吃食了,且看他今天在桌上吃的少,料想你已经这么喂过了,该是没事的。”她说道这,奇怪了,“奇了,你们俩一路都是吃些什么过来的?”
花想容楞了楞,手指在云御指缝间摩擦着。
自己一路上给云御喂了不少糕点类的小玩意儿,车行到荒郊野外烤肉什么的也没少喂进他嘴里,原来怎么没见他这样。
他还在琢磨,却感受到云御猛地抓住了自己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他小声地饱含歉意地说道:“你莫怪他,一路上我吃着乘他不注意全吐到车外了。”
花想容又楞了楞:“你吃不下如何不同我说?”
贺长生说:“我去喊厨子熬些粥先喝着,得慢些调理。”说完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
花想容看着贺长生走了,他收回自己的手,静静地坐在床沿,良久都未发声。
久到时间都似凝固了起来,才听见云御轻声道:“花想容,我想换身衣服,可否?”
花想容侧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垂着双眼睛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像个犯了错的孩童一般。
花想容心里一阵泛苦,实在不懂为何他的好冤家现今对他总是一副兢兢战战的样子,他抿唇看着云御,不置一词。
云御抬起脑袋环顾了圈四周,白着一张脸对着花想容的方向,嘴唇颤抖良久,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花想容的袖口,攥的极紧,骨节都突了出来。
他张嘴呐呐:“花想容?”
花想容深呼吸一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轻声应他:“嗯。”
心疼的无以复加。
云御攥着他的袖子一字一句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花想容,你别生气。”他说,“我不想你生气。”
花想容伸手抱他入怀,哑着嗓子说:“我这是心疼。”顿了一会儿,他说,“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云御乖巧地缩在他怀里,蹭了蹭自己的脑袋,小声道:“我也不舍得你生自己的气。”
花想容直觉自己心抽了抽,搂紧了怀里的人,哑着嗓子调笑般:“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说到一半顿住了,声音都严肃了起来,“你该同我说说。”他说,“你既不舍得我生气,我又如何舍得你难受?”
云御沉默了许久,突然轻笑了一声:“我都难受了这么些年了。”
花想容身子一顿。
云御继续轻声道:“我总觉着自己是一个可以轻易被你舍弃的存在,若要留着你得乖巧听话,你喂什么我便吃什么,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你要玩什么花样我便做什么花样,如此这般你下次再想自我了断……”他顿了顿,轻笑,“该是能想一想我的罢?”
花想容手指颤了颤,他轻声道:“我晓得你是怨极。”他伸手摸了摸云御散在周围的白发,有怨就好,至少还能发发怨气。
云御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笑容显得十分飘忽:“我不敢怨。”他突然伸手捂住了脸,“真真是不敢怨了。”他说,“等你看到我一副怨容再把我丢下我该如何自处?!”
花想容把他捧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脑袋贴在他额头:“别叫我心疼了,云御。”
云御张嘴翘出个笑容来:“对极,我不敢叫你心疼。”他说,“如何,你还想听我什么都同你说么?”
花想容呼吸一窒。
他现今是说什么都错,不说也错,反正他如何都是错了。
没有半点辩解的借口。
等贺长生叫人端来热粥,并收拾好房内一片狼藉的时候,花想容已经给云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花想容给他端着热粥,放在唇下吹了吹又比了比递到云御嘴边,轻声:“同我说罢,说到你不怨了为止。”
云御张嘴含下一口热粥,他眨了眨眼睛,轻声道:“花想容,我不折腾。”他说,“同你在一起多一天便是赚一天。”
“所以我不折腾。”
第十六章
待花想容把粥喂完,放下了碗筷,他坐回床上,支着脑袋看着外面的阳光穿过敞开的窗户撒在地上。
一片温暖的亮黄色。
他静坐了良久,看着这片温暖的颜色都晃了眼,感受到一旁同样静坐的人动了动,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胳膊,一点点的挪动着,直到触到自己的手,握住后便不动了。
花想容登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一口将吐未吐的叹息憋进喉咙里,伸手抱着这人入了怀,他脑袋窝在云御的肩窝处,深呼吸了片刻,轻声:“我十余年前出谷的时候,老谷主在半路上找到了我,我现在仍记得那夜里的微风和天上的星子。”
云御应了一声。
花想容笑了笑:“我当时以为他拦我,腹腔内说辞稿子都打好了,他倒好,一句我送你出谷,把我要说的话闷在喉间,难受了半响。”
云御轻笑了声。
花想容说:“他同我说,他不拦我,这世间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张嘴任是巧舌如簧也管不得任何作用,我得自己出去转一圈,是死是活都没法,谁也不能替谁的人生做主。”
云御嗯了一声。
花想容侧头在他耳尖处吻了吻,轻声道:“我现今是死了一回的。”他说,“以往想破头脑也不能理解的事情却有些许明了了。”
云御低声笑了笑:“如何,那你到底是明了了些什么?”
花想容低头笑了笑:“这个世间偏偏就是如此怪异。”他伸手摸了摸云御的脸,“过去且过去了罢,我的日子还得过下去,死掉的人且已经轮回转世,万不能把活人也辜负了。”
云御垂下眼睛轻应了声。
花想容眨了眨眼睛,无奈:“你这是如何都信不得我了?”
云御笑了笑:“说来也好笑,我十几岁下山的时候是师父同师妹一起送我下山的,那个时候师妹还红着眼眶嘱咐我要万事当心。”他顿了顿,“师父虽说不苟言笑,对我确确是言传身教,养育之恩不啻再造。”
花想容喉咙一紧,声音都哑了:“其实你没必要……”
云御笑:“师父好是好,待我好,待师兄妹也好。”他道,“着实不像是个能为了些荒谬至极的东西而灭人之口的人。”
花想容沉默着看他。
云御笑着伸手抱住了花想容的脑袋:“确实太奇怪了,他待我是个好师父、是个好人,待你偏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云御说,“我尚在襁褓中被弃在路边,是他捡起了我,带我上了山,给了我一个安身的场合,你看同样差不了多时的你,他领着山上众人屠了你全家,让你刚出生便差点命丧黄泉。”
云御歪了歪头:“我都不懂这个世间到底如何分辨一个人的好坏了。”
花想容沉默了良久:“你完全没必要……”他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云御突然笑了出来:“没必要什么,没必要弑师?!”他笑声陡然变大,“那我该如何?!我以为我的师父是那个从小从路边把我捡起来养大的师父,而不是那个屠了旁人全家的师父。”他声音愈大,“我想叫你不要报仇,我的师父是个好师父,你定是弄错了什么,可我一劝你你就跟我生气,那我便去找我师父说。”他突然像是呼吸不上来般地大喘了一口气,撕扯着嗓子道,“可他骗我!他逼你上绝路!”他几乎声嘶力竭,“我同他一起害死了你!如何,你不让我自裁给你报仇,我难道不该杀了他替你报仇吗?!”
他说到后面嗓子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猛地咳了几声,脸都红了,声音熄了下来,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透着点几近绝望的颤抖:“若是我百年之后下了地府你仍恨着我不愿认我,我该如何……”
花想容心里一阵酸涩,眼眶都憋红了,他心里当然知道他的好冤家,他倘能厉害到逼迫自己到那个份上,断是不能……
花想容哑着嗓子说:“好冤家,你别逼自己。”他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选择跳崖。
没料想这句话说出来怀里的人整个都抖了起来,他嘶吼着:“是,都是你的选择!全部是你的选择!都是我做错了!你选择去死!”他吼到后面声音都出不来了,还扯着嗓子在叫着,“我跪在你面前求你别跳崖,我苦苦哀求你别死,你就是选择要死!反正你怎么样都是选择丢下我,对不对?!”
花想容眨了眨眼睛,把人死死地扣在了怀里,手在人背后给他缓着呼吸,就怕这人这样直接给喊岔气了,哑着嗓子在人耳边一遍一遍地说道:“好好,不死不死,以后断断不死了。”
他怀里的人呼吸声急促,胸膛起伏剧烈。
许久之后花想容听见怀里的人冷嗤了一声,冷声嘲道:“如何,花想容,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么,看我这幅声嘶力竭的丑态。”他说,“要我指着你的鼻子说我怨极,要我闹得个鸡飞狗跳,落得个两看两相厌的下场才好,是吗?”
花想容呼吸渐重,半响后叹出口气,他把云御的脸从自己胸膛上捧了出来,看着他的脸轻声道:“你晓得我是爱你的,是也不是?”
云御低垂着眼睛,半响应出一声。
花想容说:“我爱的便是你这个人,不管是意气风发的、伤心难受的,甚至是大打出手的你,都是爱极。”
他说:“我爱你便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因为你小心翼翼委曲求全般地求我怜你爱你,好冤家。”
云御顿了顿,垂着眼睛,半响,他说:“这一章且翻过去了。”他说,“花想容我且信你最后一次了。”他哑了一会儿,轻声,“别丢下我了。”
第十七章
贺长生给云御整理了一套料理身子的餐食,云御起先几天还乖乖着花想容喂什么他便吃什么,花想容见他这么乖巧,一时好奇一勺子粥放在他嘴前,也不让人吃,问了声:“冤家,你是真吃还是假吃下去了?”
云御蹙了蹙眉头,伸手要接过勺子,嘴里道:“你让我自己吃,天天喂像个什么样子。”
花想容偷笑了笑,把勺递到他手上,捧着个碗在他面前:“好好,不像样子,云大侠自己吃罢。”
云御拿过勺子顿了顿,垂了垂眼睛,伸手拿过了碗,低着头小口喝着粥。
花想容坐在一旁,夹了两口小菜进了自己嘴里,悄无声息地看着云御。
这么看了一会儿,就见云大侠放下了碗勺,转头望着自己的方向:“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