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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子(76)

作者:半寸月光 时间:2018-12-24 18:12:55 标签:天作之合 甜文 乔装改扮 宫廷侯爵

  “少爷,就算你不为将军还有夫人着想,想想近的,你和殿下刚吵了一架,回头殿下一看到你,以为你得了什么重病,你不走他也不要你了。”
  刘大夫一个人在那儿自说自话,越说越荒唐。
  孟初霁额头跳动着,他怎么头一次发现他这么为老不尊呢?
  灌肠术最后还是做了,孟初霁趴在榻上,刘大夫仔细擦着竹筒做准备工作,孟初霁看了下那竹筒的宽度,皱眉道:“不是说细竹筒吗?”
  “大绥太冷了,能存活下来的竹子都粗壮,没有细竹筒,这是我能找到的最细的了。”刘大夫道。
  孟初霁抱着枕头闭上眼,心想裤子都脱了,粗点就粗点吧。
  都是大男人,还能怎么地啊……
  谁让他瞎喝酒。
  刘大夫从药箱里翻找着,翻出一个精致的铁皮盒子来,道:“少爷,你自己摸索着往肛里涂点,不然待会儿疼。”
  孟初霁接过那铁皮盒子,拧开一看,白色的膏体状,抠挖一团软软糯糯的,“这是什么?”
  “润滑膏,要是少爷你和殿下在一起了,经常能用得上。”
  刘大夫捋了捋胡须,小眼神有点猥琐。
  孟初霁面无表情的往铁皮盒子往他怀里一扔:“你觉得我被竹筒捅了肛,还会继续喜欢男人?”
  府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裴璟的耳目,喝了三天的酒,裴璟都没来见他,他死心了。
  不喜欢就算了。
  他若只喜欢女子,哪怕他喝死了,他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毕竟他是个男人啊。
  刘大夫怎么听都觉得孟初霁是气话,笑了笑不说话,孟初霁将膏体涂完,又趴下,咬着枕头闷声道:“快点。”
  刘大夫执着竹筒,说:“少爷,你忍着点。”
  一个多时辰后,孟初霁扶着门框出来,走路颇为不便,刘大夫还在里头清场。
  蹲在门口的阿福回头叫了声:“少爷!”
  孟初霁朝他伸手,阿福搀住他,问:“少爷您想去哪儿?”
  “去如厕。”
  “哦哦哦。”
  阿福扶着他走。
  孟初霁一步一步看着脚下,阿福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脑门,道:“对了少爷,你刚才在里面那个啥的时候,殿下来过了。”
  孟初霁的步子骤然一停,瞳孔猛缩,急声道:“他来了?他说什么了?”
  阿福道:“殿下问你在里面干什么,我没好意思跟殿下说你在那个啥,就说少爷您现在不想见人,殿下就走了。”
  孟初霁听完,差点被这个蠢丫头给气死了。
  好不容易裴璟来找他,愿意原谅他了,结果阿福张嘴那么一说,裴璟一定会以为他故意不见他,将他阻拦在外。
  不行,他得找裴璟解释去。
  “不如厕了,去找秋瑜。”孟初霁步伐一转调了个方向,“快点,扶着我走快点。”
  阿福隐约从孟初霁的表情里窥探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不敢多言,赶紧扶着孟初霁转头。
  孟初霁去书房找裴璟,他有事没事都待那儿,结果裴璟不在,又去了卧房,裴璟还是不在。
  孟初霁想他莫不是进宫了,正打算叫个人问问,然后他看到裴璟了。
  左侧方的路上,玄色衣裳拥狐裘华贵无双的裴璟款步走来,他的身旁陪着个玉面嫣然的女子,未施粉黛,容貌就足够好看。
  较之上官婷,她更大气;较之阿娇,她更端庄;她就如同她姐姐一般,优雅娴静,端庄可人,只是她身上没有病气,更生动更灵秀。
  周遭都是雪,纯白映衬着他们一黑一碧,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一刻,孟初霁想如果没有两国和亲,没有娶他,他的妻子就该是这样的。
  未来的国母哪儿能是他这样敷了一脸胭脂扮女人都不像的人。
  还踏马是个男人。
  两人有说有笑,裴璟扫去了这几日的忧郁和颓废,又变成了那个温润清冷气势卓绝的太子,而他身旁的女子眉眼温雅如水,羞而不露,喜而不发,微微笑着,如同一枝玉兰花。
  画面美好得不像话。
  当他们向他走来时,孟初霁下意识拉着阿福藏到了树后。
  阿福十分不解,孟初霁不是要找裴璟吗,裴璟这不就在眼前,他为什么又不找了,张口要问,孟初霁一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们走远了。
  孟初霁放下了手,阿福才问:“少爷,你躲起来干什么?”
  孟初霁低着头,额发晃悠着将他的侧颜半遮半掩,但他说话的口吻艰涩听得他心酸:“不见了,回去吧。”
  阿福一愣,孟初霁连扶也用不着他扶,脚步生风的走了,阿福慌忙跟上去,跟到门前,“啪——”地一声房门合上,将他挡在了外面。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刘大夫和药箱被扔了出来,房门再次被合上。
  刘大夫捡着地上的东西,边捡边问:“好不容易好了点,你又咋惹着他了?”
  阿福只觉百口莫辩:“我没惹他啊,是少爷他说要去如厕,走到一半要去见太子殿下,看到太子殿下和个女人在一起,就这样了。”
  刘大夫:“……”
  房中,孟初霁蹲在地上,背顶着房门,仰脸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想——
  这回他是真的要离开了吧。

  ☆、114.要走(三更)

  他会有新的太子妃。
  他会和她培养出感情。
  再赖着也是自取其辱。
  走吧。
  他不喜欢他,他的家人在等他回去, 他有什么理由不走。
  ……
  是夜, 夜很深,天上下起了雪, 落在头发上衣裳上无知无觉。
  孟初霁喝了两口酒, 去了裴璟的窗前。
  他熄灯了,房中黑漆漆的, 什么都看不见, 孟初霁不知道他睡没睡着, 只是叫了声:“秋瑜。”
  房中静悄悄的, 没有一丝动静。
  孟初霁顿了顿, 又说:“秋瑜, 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能不能放我进去?我说两句就走, 不耽误你多少功夫。”
  雪越下越大, 吐出的气息都变成了雾。
  他的声音冻得发颤:“外面下雪了, 很冷, 我要冻死了,你就这么让我待在外面么?”
  下一刻,门“吱呀”开了。
  裴璟披着衣裳立在门口处, 眼眸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灿若寒星。
  孟初霁一喜, 飞快迎上去:“秋瑜。”
  裴璟嗓音淡淡道:“有什么话, 就这么说吧, 我要睡了。”
  孟初霁脸色一僵,还没来得及跑到裴璟跟前,脚步戛然而停,与他还有一臂的距离,所有的笑容变成苦笑,他握了握拳头,鼓起勇气道:“我……”
  裴璟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大有说什么都听不见去的姿态。
  孟初霁深深低下头,脚尖在雪地上划着圈,嗓音微哑:“秋瑜,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要走了。”
  一刹危险气息弥漫,强大的气场将他锁定,孟初霁忐忑不安地抬首,只见阴影扑面,下一秒他被狠狠揪住了前襟。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容颜也完整映入到他的眼瞳里,孟初霁呆怔着,看裴璟的眉眼含着极致的愠怒,这份愠怒让他的面庞甚至显得有两分扭曲,他双目喷火,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问:“你想去哪儿?”
  孟初霁不明白他,他走了正好给新太子妃腾位置,他为什么还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噢对,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番还没惩罚他,所以才这么生气吧!
  可是他得走了,他已经拖了很久很久了。
  孟初霁直视着他的眼:“我要走了,我要回大楚了。”
  裴璟怒然将什么东西掷在地上,那东西砸在雪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孟初霁仓皇看了一眼,好像是一本书,接着就被他拽进了房间。
  房门“啪”地合上因为太过用力嗡嗡作响,裴璟将他砸在门板上,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按着他,紧紧地按着:“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孟初霁坦然重复:“我要走了,我要回大楚了,我手上有太……”
  “嘭——”一拳重重砸在他耳边,孟初霁眼皮子和心脏跟着这声重响一跳,他偏过头,闻到一丝血腥味,睁大眼道:“秋瑜!”
  裴璟捏着他脖子的那只手愈发收紧,孟初霁说不了话喘不了气,眉毛拧了起来,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裴璟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掐死他。
  可是,那只手掐了一会儿松开,裴璟发了狂一般,将附近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灯、屏风、还有花瓶……
  孟初霁被吓坏了,连忙阻止他:“秋瑜,秋瑜你听我说!”
  他不怕他砸东西,只是他的手流血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裴璟掀了桌布,茶具哐当碎了一地,他回过身,愤怒的声音中夹杂着绝望:“你把我当什么?孟初雪,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当什么!”
  他这几天的惶惶恐惧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实。
  他就知道他要走!
  他到底是凭什么有什么胆子敢说出这句话!
  孟初霁急切解释:“秋瑜,我家人都在等我,我得回去了,如果确定他们安好……”
  “你会回来?”裴璟气狠了,口不择言地接他的话,“你敢发誓你会回来?他们是你的家人,我呢?你嫁给了我,我才是你最亲的人,你早就打算不要我了,你以为你还骗得了我?”
  “没有,秋瑜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他没有打算不要他。
  他知道他亏欠他的,等他回孟将军府,确定孟将军府的人安然无事,他还是想回来的。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你这个骗子!”
  裴璟眼神尖利地望着他,不惮以最难听的话伤他的心。
  孟初霁唇色发白,无言以对。
  他说得对,他的确是个骗子,他欺骗了他的感情,他说他不会离开他,可是他现在要走,尽管他不想,尽管一切非他所愿,他还是骗了他。
  他不语,裴璟幽冷地笑了出来:“孟初雪,我不放你,你以为你走得了?你想走,好啊你走啊,你看你出不出得去太子府的门,出不出得了王都的城门,你不是要走么,你走啊!”
  孟初霁痛苦地闭上了眼,“秋瑜,你马上就要有新的太子妃了,何必为难我呢?难道我们一定要到那种决然的地步吗?”
  “新太子妃?你以为我是你!”裴璟扼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仰视他,“你见一个爱一个,还要给我扣这样的帽子么?是啊,你连男扮女装都做得到,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他的指尖太过用力,颌骨隐隐作痛,孟初霁别过眼,道:“秋瑜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来大绥和亲不是我自愿的,我也没有见一个爱一个,我喜欢的始终都只有……”
  他一顿,终是没说出来。
  裴璟笑容更加冰冷:“说啊,怎么不说了?这样你就嫌难听了么,那还有更难堪的。”
  孟初霁霎时回眸过去看他,裴璟松开了他的下颌,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双脚离地,孟初霁慌了。
  “秋瑜,你干什么!”
  话刚落,他被扔在了床上,随即他高大的身躯覆下,大手在他身上撕扯。
  碍于他不能光明正大恢复男身,他这几日穿的仍是女装,裙子轻而易举就成了他手中的破布,他吻着他,胡乱的吻着,凶猛而热切。
  孟初霁抗拒着,也恼了,怒斥道:“你疯了吗?我他妈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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