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联姻(51)
付闻歌眯起眼——我不把酒精倒你身上再擦根洋火已经算温柔了。
颈部、胸口、腋下、肘窝均是散热点,再往下点儿是腹股沟。擦完上半截,付闻歌打算往下给他拽裤腰,手伸到一半忽然顿住。还是让白翰辰自己来吧,他琢磨着,那位置过于隐私了。
“把裤腰往下褪褪。”付闻歌说着,把浸满酒精的纱布递过去。见白翰辰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顿觉脸上烧了起来,“自己擦下腹股沟,那地方散热快。”
白翰辰没学过人体解剖,完全不知道腹股沟是哪,但看付闻歌的脸又成熟螃蟹似的,估摸着该是命根儿附近。
“哪?”他问,一脸无辜。
付闻歌隔着裤子给他比划了下位置,又将纱布塞他手里,转过头去:“你擦好说话,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攥着纱布,白翰辰望向付闻歌被晨光笼罩着的柔和侧影,只是稍事幻想便忽觉血气下行,周身燥热不堪,连带那几处抹过酒精的地方都像要烧起来了。
握住置于床边的手,白翰辰贪心央道:“你给我擦吧,成不?”
作为一个病人,他有自信提出任何要求都不会被拒绝。果然,因那掌心的热度比之前更高,让付闻歌感觉他像是又烧起来了。
……
抓过把草纸抹去手上的黏腻,白翰辰侧头朝付闻歌耳朵里吹了口热气,欲求不满道:“等洞房那天,你一夜都别想睡。”
付闻歌差不多洗了十遍手,又从里到外换了身衣服,可还觉得能闻到股子腥味。该是心理作用,他想。不是鼻子,是脑子里塞满了白翰辰的味道。
昨儿一宿没睡,刚又让白翰辰折腾了一通,不免腿有些哆嗦。可没功夫歇,再不出门第一堂课该迟到了。装好书本到门口取车,他又碰上白育昆和白翰宇在门房那说话。
“白伯伯,大少。”跟他们分别打过招呼,付闻歌低着头去推车。可别被看出点什么,白翰辰刚在他脖子上嘬了好几口,不知留没留下印子。
白育昆点点头,问:“闻歌啊,翰辰好点没?”
“好多了,刚发了趟汗。”付闻歌倍感羞愧,眼也不敢抬。
“翰辰睡了?我刚想去看他来着,宝婷说你在,我就没过去。”
“睡——睡了!”
付闻歌一惊,心脏咚咚乱跳。老天爷啊,刚外屋门都没锁,他从屋里出来时才发现。不知白育昆是真没去还是假没去,白翰辰说他一直哼个不停,万一被听见了,以后他哪还有脸跟人一桌吃饭啊!
“辛苦你了,闻歌,听宝婷说,你一直照顾翰辰来着。”白育昆面上毫无异色,“你别骑车去学校了,待会跟翰宇的车走。”
付闻歌赶紧摇头:“不用麻烦大少了。”
白育昆淡笑道:“诶,一宿都在外头忙活,连个觉也不睡,哪敢让你骑车,迷迷瞪瞪的再摔着。”
“……”付闻歌默叹一口气,头垂得更低,“您都……知道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瞒我?”白育昆说着,眼神往老冯头那边飘去。早晨一起床,就听老冯头说白翰辰跟付闻歌俩人一宿没回来,还把邱大力也带走了。本来他以为是这俩人出去玩儿去了,结果看报纸上大黑标题写着《金台殒月》,细读知是金鱼儿出事,他一下子就明白这俩人夜里不回家到底是去哪了。
昨晚的饭局上,孟会长还跟他抱怨孟六,说那小子见天儿钻一个叫金鱼儿的小倌的裤管子,一点不上心给老孟家传宗接代的事儿。又说那兔崽子下午着急忙慌的回家要钱,说金鱼儿被段赋华赎走了,必须得买回来。
给孟会长气的,说话时手里的酒杯直抖。
“翰辰没受伤吧?”
白翰宇替父亲把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刚他正要出门上车,被老爹拦在门口,让他下班回来之后去弟弟那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正好付闻歌出来,就在这先问问他。
“二少没受伤,就是感冒了。”付闻歌不擅撒谎,又乱猜白育昆是否撞见他刚和白翰辰的事儿,说出来的话听着直打颤。
“那就好。”白育昆稍稍松了口气,“闻歌啊,翰辰他主意大,你可别跟着掺和。这说话你俩就要办事了,真伤着哪了,我跟你爸他们没法交代。”
“日子定下来了?”白翰宇略感惊讶——没听弟弟提起过最近要结婚。
白育昆随意地笑笑:“我下周去保定跟付参谋长见面就定,争取春节前把事办了。要不他也忙,本来我打算这周过去的,结果他又跑南京去了。”
听到这话,付闻歌抬起头扫了眼白翰宇。他爸去南京是为了金玉麟的事,想来白翰辰跟大哥都交待过。果然,白翰宇的表情稍稍一滞,眼中闪过丝不安。
“大哥!大哥捎我一段!我要迟到啦!”
白翰兴风风火火冲过来,人跟声儿跑的一样快。他昨儿晚上看班主任翻译的手稿看到半夜,看得热血沸腾,到四点才勉强闭上眼,一觉睡过头。迟到要挨罚,他可不想拎着水桶在走廊上罚站。
白翰宇闻声回头,结果被三弟撞个满怀。他下意识的护住腹部,正要责怪弟弟的冒失,忽听这小子咋呼起来——
“大哥,你咋胖得肚子都顶出来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实际字数4300+
不懂的互助一下
解释个词:裤腰往下褪褪,褪念TUN,四声,就是往下拽拽的意思,应该是这个字吧?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太郎的女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平行线、交集 14瓶;阿腻是只二哈、沈 10瓶;君未闻 5瓶;长烟千里、青青小青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章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白翰宇表情一僵,双手不自然地交叉遮挡。腰围一天天见长, 所幸天气越来越冷, 衣服穿得厚倒是看不太出来。可刚白翰兴整个人都扑上来了, 自然能察觉他身体的变化。这又当着白育昆的面说出来,当真教他的心悬到了喉咙口。
付闻歌也提了口气, 屏息注视白育昆的表情。然而这只是他和白翰宇“做贼心虚”,白育昆压根没多想, 而是拍拍老三的背道:“你大哥太瘦了,胖点好,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去, 赶紧上车。”
“哦。”白翰兴应了一声,回头看眼大哥,挑着眉毛出了门。
——大哥别的地方不胖光胖肚子, 而且还胖得硬邦邦的, 奇怪。
“闻歌, 你也上车吧,晚上散课叫邱大力去接你。”
“知道了, 白伯伯。”
付闻歌赶紧给白翰宇递了个眼神,催他跟自己一起出院门。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迎面压来,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也难怪白翰辰会累病。不过都烧成那样了还有心思办“那事”,真是病再惨也不值得同情。
“闻歌。”离开白育昆的视线后,白翰宇轻声唤他。
“嗯?”
“你父亲那有消息了么?”
“还没, 他刚到南京。”
白翰宇满面歉意:“抱歉,为了我的事,把你家人也牵扯进来了。”
“您别想那些了,先把身体养好。”付闻歌顿了顿,试探着问:“大少,桂兰姐那边,您有什么打算?”
自从重新开始念书后,严桂兰似乎回到了少女时代,整个人都散发出青春洋溢的气息。她不是很聪明的那种人,但认真刻苦,本子上写满了笔记。每次来问付闻歌问题,都像个乖巧听话的学生那样,把他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记下。
白翰宇叹了口气,垂眼望着地面:“我注定是要对不起她了……闻歌,不怕你笑话,结婚十年,我从没能让她享受过做女人的快乐。吃再多药,我也不行。”
“其实,这不怪你。”付闻歌安慰他,“我看过篇论文,里面提到像你这种情况该是激素失衡所导致的阳痿……所以我觉得你该跟桂兰姐说实话,她很善良,一定能体谅你的难处。”
“便是她能体谅我,也没有退路可走。”白翰宇叹息不止,“出了嫁的女人,娘家是回不去的,回去也要受妯娌们的挤兑和白眼……还有我岳父那,他和我父亲是拜把子的兄弟,真让他们那边知道,爸以后就没脸见亲家了。”
付闻歌皱皱眉,问:“那就这么过一辈子?老实说,这对你们俩都不公平。”
白翰宇怅然:“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我也没更好的主意。”
正说着,大福子把车开了过来,白翰兴从前座上下来,替他们拉开车门。发育期的大男孩个子窜得飞快,几个月的功夫,眉头已经跟付闻歌看齐了。
等到过了明年暑假,该是能追上白翰辰的个头,身板便长成个男人了。
付闻歌忙活了一宿,上课打瞌睡情有可原。周云飞也睡足了四堂课,到中午吃饭时捧着碗还直打哈欠。
听陈晓墨说,又是一夜未归。
若是没经过早晨跟白翰辰的那一出,付闻歌绝是要念叨他两句。追求恋爱自由没问题,不自重哪行?可他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周云飞来。那滋味甚是绝妙,光是回味片刻,下腹便会泛起丝丝异样。
且说周云飞虽然眼底下挂着黑,可脸上却白里透红,一副被滋润得心满意足的模样。付闻歌看他脖子上挂着红印,下意识地拽拽自己的衣领,把喉结下被白翰辰吸出来的印子遮挡严实。
“云飞,你今晚要再不回来睡,该教方婶看出来哩。”趁方婶不在跟前,陈晓墨善意地提醒他。
周云飞嘴硬道:“看出来就看出来呗,没偷没抢,怕啥。”
“既然你喜欢何大,就该考虑下他母亲的感受,云飞,这件事可不敢任性哩。”
“我任性啥了?晓墨,你又不是我爸妈,少跟着操闲心。”
“我管你好赖!”
陈晓墨拍下筷子,将碗一推起身回屋,不吃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谁还上赶着捡埋怨?
付闻歌赶紧劝道:“云飞,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晓墨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周云飞鼓起腮帮,也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耍起少爷脾气,“他又没谈过恋爱,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滋味么?”
付闻歌摇摇头:“我觉得他知道。昨天听郑学长说过完年要去法国留学,跟未婚妻一起……云飞,你没见昨天晓墨哭的那样,我看着都心疼。他心里不好受,说你什么,你听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