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捕鼠小分队(28)
汪小寒被他念得没办法,不得不保证明天就去内科再检查一遍,重新开药。冯煜这才满意的闭上嘴。
小郝旁观者清,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也看得出来这俩人感情好着呢,看来晚上给首长夫人的电话里,自己可以汇报的内容又多了一项,嗯!
吃完饭后,汪小寒坐在床边给冯煜揉肚子消食,顺便也作为自己的饭后运动。冯煜就像只收起耳朵的大豹子一样,舒服得眯起眼,还不时哼哼两声让汪小寒使点劲儿或者轻点儿力,简直就像个旧社会的大爷一样难伺候。
就连一旁坐着看报纸的小郝都看不下去了,他甚至严重怀疑冯煜是故意的,就好像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对象一样。小郝默默地拿起并不满的垃圾袋,找个借口遁出了病房。扔完垃圾,他也不想回去,总觉得这会儿回去他依然是那个多余出来的电灯泡。于是,他溜达了一会儿,卡这时间等来了首长夫人的电话。
“小郝啊,今天怎么样啊?冯煜有没有好点儿?”冯煜母亲郁兰女士温婉柔和的声音自听筒中传来。
小郝精神立刻一震,说:“冯哥挺好的,精神不错,心情也不错,今天还比昨天吃得多了点儿,尤其是晚饭。”
“哦?怎么,发生了什么好事吗?”郁兰较有兴味地问道。
“好事啊,”小郝挠挠头,笑道:“冯哥对象来了,他高兴呗!”
“什么?”郁女士的声音明显高了一个调儿,“你再说一遍,谁来了?”
“冯哥对象啊,叫汪小寒,您,您不会不知道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郁女士平静的声音,“行了,今天就先到着儿,我还有点儿事,不跟你聊了。对了,晚上还得麻烦你守夜啊,辛苦啦,小郝。”
“哦,没事儿,我会好好照顾冯哥的。”小郝挂上电话之后,还在想既然冯哥对象来了,那晚上还用得着他守夜吗?他还以为郁女士会让他回酒店歇着呢,诶,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吗?
再说,冯煜妈这边挂上小郝电话,立刻给冯煜爸打了过去。开门见山就是一句:“老冯,你儿子搞对象了,你知道吗?”
可怜冯首长正在喝茶,生生被这一句给弄得噎着了,咳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对着电话吼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儿子搞对象了!”郁女士语气复杂,略显激动。
“他搞对象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比你先知道?”冯汉峥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连珠炮一样地数落起来,他连忙放软姿态,哄了句:“等等等等,小郁你先别激动,咱们有话慢慢说……”
然而,夫妻俩还没心平气和地说上两句话,冯汉峥突然拔高了嗓门,“……你说谁?他对象叫什么?”
“小郝说叫汪小寒,怎么,你果然认识?”郁女士十分不满。
“不,汪小寒我确实见过一个,不过,那是个小伙子,以前鼠患时跟冯煜一个队待过,是个异能者,我还给他颁过英雄勋章的。”冯汉峥说完,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面来自老婆的威压,连忙又道:“冯煜以前可没表现出有那方面的倾向,说不定只是重名,你问清楚小郝是男是女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老婆大人郁闷得说:“我忘了问了,你一会儿给小郝打个电话,再告诉我。”
冯汉峥心想,我这么大一个领导让我去打听‘儿媳妇’的性别,这我怎么张得开这个嘴哟,冯首长大男子主义严重,虽然怕老婆最终还是拒绝了。不过,他倒是给媳妇出了个主意,说:“要不,你给冯煜打了电话,好好问问吧,问清楚了咱们再研究?”
郁女士直接来了句‘你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果断挂了电话。
很快,冯煜的手机就响起来。手机放在桌子上,汪小寒回身帮他拿过来,一看屏幕上的名称,也吓了一跳,“你妈妈打来得!”
冯煜虽然现在看人视线有些模糊,可一听汪小寒的语气,就乐了,摸到汪小寒的手攥住,还安慰了句:“没事儿,别怕。”
汪小寒想说,我没怕啊,我就是有点紧张啊。可冯煜已经接通电话,他已经没机会辩解了。
电话那头郁女士常规关心了一下冯煜的身体状况,突然话锋一转,说:“冯煜啊,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呢?你说你谈对象也不提前跟妈说一声,弄得我还要从小郝那儿听说,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儿呢?”
冯煜看了汪小寒一眼,唇角带笑地道:“之前一直在执行任务,没来得及。”
“什么?”郁女士多聪明啊,冯煜这么一说就想通了问题关键,“你是说,你这个对象是在这次任务之前刚找得?”
“嗯,”冯煜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又补充道:“但认识很多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得?认识多久了,人靠不靠谱啊?”郁女士为了避免直接问性别的尴尬,采取了迂回战术。
“三年前吧,”冯煜说,又特别强调了一下,“妈,你要相信你儿子的眼光。”
郁女士噎了一下,心道你这让我相信你啥眼光啊,看男人的眼光还是看女人的眼光啊?!于是,不怎么情愿地说:“妈,明天就过去看你,你今天先休息吧。”
冯煜赶紧道:“您要不后天再来吧?小寒明天要去检查,他胃不太好。”
“怎么回事?”郁女士一听瞬间又来了精神,她想啊,这么娇弱难道真是个女孩儿?
冯煜:“他原来在捕鼠队的时候就不好好吃东西,他——”
嘴被汪小寒捂住了,汪小寒无声警告‘不许告我状!’,冯煜连忙改口道:“妈,我不跟你说了,护士来换药了,你明天别来啊!”
郁女士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脑海里回响着儿子刚刚提到的‘捕鼠队’一颗心凉了半截,于是,倒霉的冯首长顺理成章就成了安抚老婆无限怨念的炮灰。
而另一边的病房里,小两口儿的顺毛画面就要温馨多了。汪小寒坐在床边,冯煜抱着他的腰,正在小声地哄‘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有意告状的啊,再说你赶紧把胃病治好不就行了么?我妈明天又不来’……
汪小寒:“……”
冯煜见汪小寒不理他,又说:“其实,我妈人真的挺好的,再说你三年前就敢跟我爸叫板,你还怕我妈啊?”
汪小寒:“……”
冯煜没辙了,只好卖惨道:“哎呦呦,我头疼,小寒,你快给我揉揉!”说着就抓着汪小寒的手往自己脑门上按,汪小寒就算怀疑冯煜有装的成分,这会儿也还是不敢大意,连忙扶着冯煜躺好,连声问:“哪儿疼?怎么回事?要叫医生吗?”
冯煜紧紧按住汪小寒的手,还在手背上摩擦了两下,催道:“你快给我揉揉,先揉两下!”
汪小寒依言揉了一会儿,冯煜果然不哼哼了,可汪小寒却放心不下,到底还是出去把值班医生叫了过来,在医生的追问下,冯煜只是木着张脸说‘刚才有些着急’。
医生转脸就对汪小寒说:“这段期间病人的情绪很重要,你们当家属得尽量不要刺激他,有什么事不能背着他解决了,非得让他知道跟着着急?”
汪小寒作为病人家属除了‘好好好、是是是’还能说什么?
送走了医生,汪小寒刚想问冯煜刚才是不是故意的,就听冯煜来了句‘我以后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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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寒被冯煜这句话堵得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迷茫了一瞬便气鼓鼓地瞪冯煜,冯煜却觉得汪小寒现在的样子十分可爱,轻笑着将人抱进怀里,狠狠在脑门上亲了一下。
两人正腻歪着,房门被推开,是小郝拎着一张陪护床回来了。汪小寒忙推开冯煜,站起来上前帮忙。
小郝笑说不用,他拎得动。
冯煜问:“陪护床不是有一张吗?怎么又买了?”
小郝奇怪地看他一眼,说:“这是给汪小寒的呀,晚上我俩陪你,他没床难道打地铺吗?”
冯煜很想说,要打地铺也是你打,不过被汪小寒又瞪了一眼,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汪小寒连忙道谢,还帮着小郝把两张陪护床都支好。
有小郝在,汪小寒和冯煜都没再做什么过分亲密的动作,三人多是聊了些当年部队里的事,直到熄灯的点儿,才渐渐安静下来。
一夜无梦,第二日,汪小寒被冯煜催着去做了胃部的检查,病情没有恶化,当然也没有痊愈。他这也属于老毛病了,医生同样要求他三餐按时注意忌口又给他开了药,就在病历单上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汪小寒看完病,看看时间快到中午就顺便把午饭也买了,想着小郝昨天对自己的照顾,他还特意买了三份儿午餐。可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士的声音,那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也很温婉,若是一般人站门外可能还不一定能听得清,可汪小寒听力惊人,那位女士的话一字不漏地全传进了他耳朵里——
“我和你爸的意思都是一样的,我们不干涉你的婚姻,可是你总得为咱们家的香火想想吧,你和小寒在一起,孩子怎么解决,你想过没有?”
汪小寒想,这应该是冯煜的妈妈吧,看来冯煜的父母本质上还是不赞同他和冯煜在一起的,这一点上汪教授似乎就要开明多了……
汪小寒正在出神,就听冯煜说:“如果为了传宗接代让我放弃小寒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想要孙子,我们可以去灾后孤儿所领养,不过就算是领养我也要先和小寒商量后才能决定。”
“你这孩子,你,你真是……唉!”郁女士是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的,听他这么一说,真是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只好道:“那你也早点儿做决定。对了,小寒对你好吗?那孩子人品怎么样?听说他父亲是个教授,想来人品也错不了。”
说起汪小寒,冯煜的心情立马晴空万里,就连那张一贯刚毅的脸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他说:“小寒对我很好,他很爱我,我也爱他,我们俩的感情不是那种一时冲动,经历了太多考验——妈,你就不要再担心这个了,等你见到小寒就明白了。”
“那你还催我走?我要等他回来,见上一面再说。”
“可我跟他说了,你今天不来的啊?”冯煜气闷道。
之后的一分钟内,那对母子就在屋里展开了走与留的争执。汪小寒站在门外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想了想,觉得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害怕退缩的了,于是,汪小寒特别果断地推开门,在视线对上回过头来的郁女士时,他给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喊了一声:“阿姨好。”
郁女士眼前一亮,忙站起来,迟疑道:“你是?”
汪小寒:“我是小寒,冯煜的男朋友。”
“哦,男朋友啊,好,好!”郁女士有些语无伦次,主要是没想到汪小寒竟然会是一个颜值这么高的大帅哥,她还以为敢和她家老冯叫板的人怎么也该是冯煜那一款的才更有气势。
汪小寒笑着把手里的饭盒放到桌上,重新给冯煜的妈妈倒了被热水,递过去说:“阿姨,您喝水。我刚才去给冯煜买午餐,买得有点儿多,您要是不嫌弃咱们就一起吃点儿吧?”
郁女士当然不嫌弃,现在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要抓住机会给儿子把把关。
冯煜听汪小寒说完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被汪小寒和郁女士同时瞪了一眼,立刻收敛了表情,做眼观鼻鼻观心状。
接下来,汪小寒把冯煜的小饭桌搬到了床上,饭菜一样样地摆好,又把冯煜的病床摇起来,身后垫好枕头,这才和郁女士一人一边坐在病床两侧开吃。
郁女士暗暗点头,觉得汪小寒是个很会照顾人的男孩子。吃饭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汪小寒买了一条清蒸鱼,他先夹了一块很有耐心地把刺挑干净,夹给了冯妈妈。之后又挑了一块给冯煜,还叮嘱冯煜让他吃慢一点儿,如果有刺记得吐出来。最后他才自己吃。
冯煜笑道:“你挑这么干净,哪里还会有刺?”
汪小寒说:“那也不一定,万一呢,我又不是邵强,看一眼就能把鱼刺直接弄成粉末。”
冯煜大笑,忍不住就抬手抹了下汪小寒的头发。
郁女士吃完这顿饭后,心里踏实多了,虽然对汪小寒的性别还是有些担忧,但对汪小寒这个人她是极满意的。
之后,冯煜午睡,郁女士也没多留,由着汪小寒送她回酒店。一路上她拉着汪小寒的手说了许多冯煜小时候的事,话题渐渐地就转移到了冯煜和汪小寒的恋爱史上。
汪小寒觉得这应该是个表态的时机,便道:“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冯煜的,他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我们俩经历了很多事才走在一起,这辈子都找不出第二个人会像他那样对我了,我会很珍惜,像珍惜生命一样。”
汪小寒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郁女士却还是在这段话里听出了那种深刻入骨的感情,她点点头,有些动容地说:“那就好,你们就该彼此珍惜,人这一辈子,路可长着呢。”
汪小寒是打车送冯煜妈妈回酒店的,他看着老太太进门后就又坐车回去了。
而回到酒店的郁女士则立刻又给冯首长打过去电话,并严肃表明自己现在的立场是站在儿子那一边儿的。
冯首长默默听完妻子的话,只有一句感慨——女人心,果然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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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寒在森林雪原军区医院陪冯煜住了一个月院,冯煜的病情基本稳定下来后,院方便批准冯煜可以转院到帝都。
冯煜的五感减退经过这一个月的治疗,已经渐渐有了起色,只是偶尔还会出现紊乱这种突发情况,比如冯煜偶尔会觉得看东西特别清晰,甚至有一次他说他能数清楚汪小寒手上有多少毫毛,把汪小寒吓得连忙去叫了医生来。
主治医生也发现,随着冯煜病情的好转,他的五感在恢复的同时会出现一些超越之前水平的情况,虽然到目前为止临床上从未出现冯煜这样的病例,但医生们会诊之后统一认为这种恢复并不完全都是坏事,甚至有医生大胆地提出冯煜的基因在修复过程中很可能出现了变异。
当然到底是不是出现了变异,帝都有更权威的机构可以证实,而森林雪原这边的医生就算有心想要对冯煜的基因进行研究,也没有提出把人留在这里做研究的胆量。毕竟冯煜本人的履历摆在这儿,更何况冯家也绝对不可能对医生们提出这种要求坐视不理。
也因此,冯煜病情稍微稳定后,冯首长便亲自安排他转回了帝都。汪小寒自然全程陪同,事实上,在冯煜住院的这段日子里两人的感情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冯煜甚至体会到了一种类似蜜月期的甜蜜。
帝都这边的医院也在冯首长的安排下确定了目前华夏医疗最高水平的协和军需部。而冯煜的主治医生也是目前国际顶尖的华夏国宝级医生周乾老先生,有意思的是,他看完冯煜的检查报告后便一语否定了之前那位大胆医生的推测,还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敢说,推断之前都不看病因吗?病人是被注射了带有腐蚀性麻醉剂致使五感减退,怎么可能在后期的恢复过程中出现什么基因突变嘛,冯煜这明明就是恢复情况不稳定造成的暂时性假象!竟然动不动就搞什么基因突变,真是胡说八道!”
有了这位老专家的一锤定音,所有人的心都落回了原位。这其中当然包括汪小寒和冯煜的家人朋友战友,自然也包括那些幻想着把冯煜拉进研究所的医学狂热分子。
汪小寒作为长期照顾冯煜的陪床,回到帝都后,他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治疗比之前在森林雪原时更加专业和系统化。这一点从他自制的每日时间表上就能清楚地看出来,从早上七点起床后的自由活动,到整个白天不同时段的各种测试,再到定时定点的复健项目,每一天都忙碌而充实。
在这种治疗下,冯煜的情况终于彻底稳定下来。他再也没有出现某一项感官特别敏锐的情况,而是所有的感官都在齐头并进地一点一点慢慢地恢复。
冯煜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汪小寒也同样体会得到,比如冯煜现在的视力已经恢复到戴上医院给特别配置的治疗镜可以正常阅读看书的程度了,他的手脚也不会再出现偶尔抽搐或发抖,可以每天在汪小寒的陪同下围着楼下的花园快走甚至慢跑,与此同时,冯煜整个身体的肌肉力度也在有序的恢复。包括冯煜的触觉,味觉、嗅觉、听觉,都在周乾老先生的特别要求下,每天加强着复健力度。
这样过了三个月后,冯煜自己觉得恢复得已经很好了,周乾老先生却还是不满意,他说:“以你之前的身体素质,恢复到这种程度只能算差强人意,你要是想再回部队为国效力,恐怕以目前的医学水平还很难做到。”
这个结论对冯煜来说确实是个打击,但这是事实,周乾作为医生有义务告知,冯煜作为病人也有权利知晓,总之不涉及生命的问题,在医患双方眼中都是尽量坦诚相待才是最高效的相处之道。
冯煜也没有真得被这个问题打击得一蹶不振,他认真考虑了几天之后,就给他爸打了电话,把这个结果告诉了他。
冯首长的意思是把冯煜从一线调到指挥中心从事策略指挥的工作,这样对他未来的发展反而更加有利。但冯煜却从另一角度拒绝了,他说:“如果今天我不是冯家的一份子,我能有这么好的结局吗?”
冯首长听儿子这话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作为父亲他不得不提醒儿子,“外面的世界并不想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我认为部队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