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医生的丧尸投喂日记(39)
我点了下头,“实际上整个研究小组全员大概有一百多个人……但是只有我们七个被授予了荣誉。”我沉默了几秒,说:“其实我一直都认为那场流感跟HLM病毒的爆发应该存在着直接关系,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联系。这也是我这次回城区的目的之一,我希望能联系到之前的那批研究员,一起探讨一下这件事。”
“是这样啊。”辛朵莉的表情相当忧伤,她的情绪难得这么低落过,“可是现在对良性HLM病毒才刚刚展开控制,您这个时候离开,真的没问题吗?”
“研究所这边的患者,你们照顾得了的。”我说,“我只是离开,又不是失踪了,有任何问题都能直接联系我,我也能随时赶回来,不是吗?况且我如果在那边找到了与我同期的那些研究员,几个人加起来的思维能力也会比现在强很多,到时候治疗方面也应该会相对来说更加轻松一些。”
“您回去军队,也是想近距离接触并且调查恶性病毒感染者吧?”戴布问。
“是的。”
“说实话我也很想去边防线那边调查一下,顺便看看现在的废墟区都变成什么样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没遭到破坏的风景?”戴布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色彩,“自从HLM病毒爆发以来,除了研究所和城区以外,我几乎哪里都没去过了,大部分拥有美景的地方都被封锁了起来,只有安全区的一些小位置才能看见好景色。”他神采奕奕地幻想了一下,又惆怅地叹了口气,“可惜这几年出生的孩子们,都只能生活在这些固定的场所,连旅游的计划都难以实现。”
“毕竟是特殊时期,这也没有办法。”我看向他,“你要是想去那边调查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不过也待不了多久就是了,更不会有时间让你去找风景看。”
“这倒是没关系,我主要还是想接触一下其他感染者。”戴布告诉我,“目前我见过的这些感染者,都太……”戴布摇着头,为难地收住了口。
“我懂你的意思。”我语气平和地接过了他的话,“想看看真正生存在自由地带的感染者?”
戴布快速地点了两下头。
我看着也觉得有趣,保持着微笑问:“你怕血吗?”
“我好歹也是个医生,而且还是个男人,怎么怕血呢?”戴布不服气地说。他似乎因为我这句话被稍微伤到了自尊,表情中有些不满。
“我可不是指你平时会遇见的那种血。”我没有说得太明白。在我看来,带他去看看战场上的情况或许也是个不错的机会,能让他多一些经验与阅历也是好的,“行了,到时候会带你去的。”
“谢谢您,医生。”
我将目光转向在一旁安静坐着、依旧情绪低落的辛朵莉,温和地笑道:“别难受了小姑娘,再露出这幅表情,你的小男友可就要心疼了。”
辛朵莉这才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抬起手拍了拍戴布的小臂,“他才不会。”
“我当然会了!”有时候戴布这个开朗的性格还是相当有好处的,他就像是自带高涨的温度一般,能够相当轻松地调节气氛,“医生这么有魅力,我压力也很大的啊。”
辛朵莉咯咯轻笑了几声,心情似乎好了些,抬起头来关切地继续询问我:“那您大概会在什么时候离开?真的不需要跟其他人说一声吗?”
“最迟也就这几天了,也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等我走了之后,再写简讯回来致歉吧,”我环顾了一圈四周。这些与我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同事们大部分都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工作时相当敬业,几乎从来没有过怨言,他们真心地关注并且关照着每一个HLM病毒感染者,也会在研究遇见困难时互相扶持。忽然离开这里的话,我大概也会不太适应吧。我这么想着,也感到些许惋惜,连笑容都变得无奈起来,“省得大家个个都像你一样心情不好,还得抽出时间来送我走,这样的话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离开。”
“既然这是您希望的,那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辛朵莉想了想,又问:“那编号27呢?”
“我会带他一起走。”我回望着他们愣然的眼神,从容地说,“我对他还远远不够了解,不可能观察到一般就放弃,我研究HLM病毒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在恶性病毒感染者的身上找到希望,绝对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
“那……所长那边呢?”
“我就是因为那个家伙才会跟所长彻底闹翻的。”我一回想到杰拉德一天到晚都在发怔的样子,和所长那张气恼的脸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就觉得再难受的情绪都恢复了过来,“放心,我有办法带走他,现在的话,就要看所长的命令书什么时候才会下来了。”
在餐区与戴布和辛朵莉分头后,我先去了一趟隔离室——杰拉德这个家伙,自从我让他自己拿叉子吃饭后就基本上没怎么理过我了。也不知道是觉得我除了饲养员这个身份以外其实什么都算不上,还是只是单纯地在闹脾气,如果是第一个原因,那我可继续头疼好一阵子了。
不过我几乎能够断定他只是在闹脾气而已——直觉上的。
我边看着他进食,边伸手慢慢抚摸着他经过这几次清洗后已经变得相当干净的后颈和发尾,等他吃完,再拿着餐盒走出去。
再走出门的时候我稍微回过头,看见他终于正眼看向我的样子,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才慢慢关上了隔离室的门。
再过两天,我就能将他从这里带出去了,即使还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正常的在人群中行走,但至少也不会继续生活在现在这般狭窄的地方。
第38章
第二天早上,我率先送走了泽尔恩。他本来应该再继续多待一天的,但是因为我马上要离开的原因,还是先让他回去比较好。我回城区以后还多得是机会见面,所以他也没有要求继续留下来,坐上了那架私人运输机后,很快离开了研究所。
然后就是尼约的问题。
“我打算跟你一起走的来着,所以一点都不着急。”进行这一次的谈话时,尼约依旧和往常一样坐在我的桌子上——或者说我的显示器上,他翘着腿神情愉悦,跟昨天哭得惨绝人寰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一起走了?”
尼约立刻愣住,“你没说过吗?”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呃,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尼约掩饰掉自己的尴尬,“反正我得跟你一起走。因为嘉利米维尔说好了过段时间要来找你的,你不在研究所,我就只好跟你先一起去城区,到时候嘉利米维尔会直接去首都那边找你——这是他自己说的,我只是个传信工而已,要负责也不负全责哦?”
“我还需要你负什么责?”我刻意用讥讽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说:“那就赶紧去收拾收拾东西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大概下午的时候我们就能走了,我请来接我们去城区的人也会在下午的时候到达。”
“可是所长不是还没下达命令书吗?”尼约挑眉质疑道,“如果他忽然觉得你是个又乖又听话的大好人,得利下属,又改变主意想让你留下了呢?”
“你觉得有可能吗?”
“虽然是没什么可能,但任何时候都要以防万一嘛。”尼约扭着脖子思考了一阵,给我出了主意:“如果他一会儿又拉下脸面要你留下的话,你就把我午餐吃剩的那碗汤泼他脸上,这样他大概就会让你走了。”
我想到他昨天才跟我探讨过要顾及脸面和保持公众良好形象的问题,嗤笑了一声,没有搭他的茬。
“总之我下午就跟你一起走啦。”尼约指了指杰拉德,“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你会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弄出去的。”
“嘉利米维尔当时是怎么把他送进来的,我就怎么把他带出去。”我轻轻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快去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