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前师尊他怀了龙种(38)
澹台无离霜睫一颤,眸中水色更深,有些不受控制地便慢慢往后仰头退了几分……
他想靠近,却又莫名知道,这气息有些危险。
楚蔚却不让他退,就这么欺身上前,一点点,将他逼到了那门槛的边缘一角。
温热干燥的龙涎香气缓缓落在澹台无离已经微微发热的冷白色肌肤上,他忍不住颤了颤,别过头便伸手去推楚蔚:“离我远点……”
谁料楚蔚这会真的大了胆,澹台无离推他,他便一把攥住了那白皙纤细的手腕,袍袖一展,猛地靠近了上来——
“师尊……”
楚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绝美面容,眸中光芒滚烫灼热。
“若是蔚儿,想做的事大逆不道呢?师尊……还会信蔚儿么?”
澹台无离修长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什么?”
楚蔚呼吸有些深重,他眸光深邃地逡巡在澹台无离那薄红的唇上,正忍不住想把心中想法尽数吐露出来,澹台无离却忽然有些疑惑地道:“你……都知道了?”
楚蔚听到澹台无离这句话,骤然一怔,接着他就皱了眉,沉声道:“知道什么?”
澹台无离没有说话,只是好看的眉头一直蹙着,没有答话。
楚蔚看着澹台无离的表情,愈发确信师尊是有事情在瞒着他,而且是大事。
一时间,楚蔚也顾不得其他,默默攥紧了握住澹台无离的手,便再次追问道:“师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澹台无离抿着唇,朦胧沉默了好一会,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是你父皇,你即便恨他,也不能这么做。对天下没法交代……”
楚蔚五雷轰顶。
其实楚蔚恢复智商以来,总有做一个奇怪的梦,但他总觉得那只是梦。
可那梦中传递的窒息感又过于清晰。
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怀疑那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他从前的记忆又从未有过这件事。
可现在澹台无离这句话一出口,楚蔚就骤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曾经,被自己最崇拜敬重的父皇,亲手按在水里,差点溺死……
那种无所不至的窒息感,也就是从这来的。
只是一想,楚蔚便觉得浑身发冷,他感到一阵阵冰寒直从脚底蔓延上来,让他根本无暇再去想别的事。
难怪他即便傻,父皇后面也对他的宠爱超乎常人。
可现在想想,那宠爱也不是真的,恐怕也只是愧疚,因为父皇看他的眼神却总有些闪躲,也并不太愿意亲近他,只是拼命地赏赐。
各种各样的赏赐。
楚蔚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他一直都把澹台无离的话当真了——你父皇疼你,师尊也疼你,师兄弟还姑姑都对你好。即便傻,又怎么样呢?
可现在事实已经撕下了一个角,再联想到他自己这些日子查出来的那些乱臣朋党,许多也都是曾经对他笑眯眯的叔叔伯伯,包括昌平长公主的死……
楚蔚原本滚烫的一颗心渐渐冷沉了下来。
可当楚蔚再看向静静倚靠在门框上,双颊酡红,有些昏昏欲睡的澹台无离的时候,眸中神情却愈发复杂难言,更多了一份炙热。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一种虚假的太平之中,师尊在他身边,到底是一个人咽了多少苦,才能让他一直产生这样的错觉。
从前楚蔚还总怪师尊对他太严厉,即便登基前一日也满脑子想的是情情爱爱。
可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若是没有师尊苦心孤诣为他谋划这么多年,他此刻恐怕早就是一捧黄土了。
而他方才……还为了一己私欲,偷偷在酒中放了真言散。
为的就是想听到自己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他这么做,跟逼师尊又有什么区别?
闭了闭眼,楚蔚深吸一口气,慢慢俯身,将已经陷入昏睡的澹台无离轻轻抱在了怀中。
雪白轻薄的衣衫下,那身子很轻,腰肢很细,就如同刚从雪地里捧出来的一捧新雪一般,呵一口气,便化了……
所以楚蔚的动作分外小心翼翼。
“师尊。”楚蔚抱起澹台无离后,轻轻便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澹台无离的额头上。
“以后,蔚儿会保护你,就像你以前保护蔚儿一样。”
“你不想做的事,蔚儿再不会逼你了。”
鸦羽一般乌黑的睫毛轻轻颤动,下面似有水光浮现。
但那水光很快便隐没在了那深邃沉润的眸子中,消失不见。
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糯米糕没吃成,人便离开了。
头顶一轮洁白皓月,静静照在那两个错落在一处的影子上,清寒的微风拂过,玄色和素色的衣袂翩飞交织在一处,莫名多了几分缠绵……
回到永华宫,楚蔚先是召人取来了热水,用洁白的毛巾浸过,便细细给澹台无离擦了那晕红的面颊和素白纤细的手指。
湿润温热的雪白毛巾落在澹台无离那微微泛着粉色的玲珑锁骨上时,楚蔚喉头静静蠕动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别开了眼。
最终,楚蔚还是什么都没做。
一切收拾好之后,楚蔚又出了一头细汗,只是看着被窝中安静躺着的澹台无离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内心深处有一种细微而隐蔽的喜悦。
放下帐幔,给澹台无离宽了外裳,楚蔚便从后面一点点拥住了澹台无离清瘦的腰肢,缓慢释放出了身上的龙气……
干燥醇厚的香气在帐中缓缓蔓延,澹台无离脸上那因为酒力引起的不正常的燥红慢慢褪去,他带着一丝丝依赖,自然地靠在楚蔚怀中,再次睡了个好觉。
·
次日清晨,窗外的一缕曦光静静透过帐幔洒进来,如同一条金线,恰好落在澹台无离霜白的长睫上,光晕生辉。
澹台无离眼睫缓缓颤了颤,挣扎了好一会才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此刻太阳穴还隐约有些胀痛,这会他皱眉想了想,便想起昨夜他同楚蔚一起喝酒的事。
只是奇怪……
他的酒力难道真的这么差么?
然而仔细一想,澹台无离又觉得思绪仿佛被什么东西黏滞住了一般,胶在那,动弹不得。
最终,澹台无离缓缓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横竖不过是喝了几杯酒,能出什么大事?
多不过在楚蔚面前出点丑罢了。
再一看身侧,澹台无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楚蔚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了。
不过算算时间,想必是在早朝。
想着,澹台无离微微吐出一口气,便试图下床。
可偏生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澹台无离眉头一皱:“谁?”
话音刚落,前几日澹台无离见过一面的那个太监又走了进来,只是这次他没有带什么膳食,也没有带其他的宫女和太监,就这么孤身一人走了进来。
那太监这次礼都没行,眉头微挑,看着澹台无离的表情还有些傲慢。
澹台无离早就觉得这太监不对劲,此刻他目光动了动,便略略收回了下床的姿势,重新懒懒靠在了床头。
太监看到澹台无离这幅模样,顿时冷哼一声,尖声道:“你就得意吧,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澹台无离:?
修长的眉头微微一挑,澹台无离淡淡道:“你在我同我说话?”
太监看着澹台无离的模样,眯了眯眼,又十分不客气地道:“今日早朝,国公爷和丞相大人便要一同让陛下另立新后,新后的人选都家世丰厚,背景煊赫。你一个出身低贱的散修,还是早日放乖些,把位置让出来,兴许新后还能让你得个体面,当个妃子之类的,否则,哼!”
澹台无离听到太监这些话,反而淡淡笑了。
太监顿时跳了脚:“你还敢笑!”
“你说的话很好笑,我为什么不能笑?”
说完,澹台无离施施然抬起头,目光平静地对上了那太监带着傲慢和挑衅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