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循环 上(67)
莫天根一个学生物的,专业好歹有些沾边儿,所以他是最快一个反应过来的。
“难道这是……疫苗!?”
他猛地一拍大腿:
“她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变异的!所以,这研究所里有能够抵御变异的疫苗!?”
“嗯,或许吧。”
任渐默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另一条更加惊人的情报:
“我先前在牧师的手臂上,也发现了这样的梅花状痕迹。”
听到这里,季鸫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在和牧师握手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原来是趁着这个机会,在检查老人身上的注射痕迹呢!
“另外……”
任渐默忽然毫无预警地伸出手,一把扭住了安妮的胳膊,然后不顾她的尖叫挣扎,拽起了她的衣袖——
“你的手臂上,也有一模一样的注射痕迹,没错吧?”
第51章 骨肉分离-19
安妮拼命地尖叫着、挣扎着,想要甩开任渐默的钳制。
可惜“怜香惜玉”这个词儿在任大美人儿这里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他单手挟住栗发女子的两条胳膊,反手扭到后面,把人摁了个动弹不得,而另一只手顺着她左臂的袖子往上一撸,一把就见她的袖子拉到了靠近肩膀的高度。
那动作叫一个干脆利落,要不是情况不对,季鸫差点儿以为自己这是在什么刑侦片的拍摄现场,刚才都是由专业武指事先设计安排好的动作了。
不过,他的注意力并没能在任渐默那潇洒流畅得过分的身手上停留多久,立刻就转移到了安妮露出来的胳膊上。
季鸫看到,在安妮的上臂外侧,有五个深红色的等大圆形疤痕,呈梅花状排列,整个图案的直径约有一厘米左右。
这疤痕,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跟文件柜旁的女尸胳膊上的那一枚长得一模一样!
不止是季鸫,其余几人也都看到了安妮胳膊上的疤痕。
任渐默也随即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安妮没有再挣扎叫喊,只沉默着倒退到了墙边,把左臂的袖子拽回原位,右手用力地握住自己的胳膊,低着头,一语不发。
“这是怎么回事!?”
玫瑰脸色发青,五官都气得拧成了一团,表情颇为狰狞。
她朝着安妮逼近了一步,厉声问道:
“真的有疫苗吗?在哪里!?”
安妮咬着嘴唇,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玫瑰更气了,双手握紧成拳,手背青筋暴凸,要不是还要从安妮这唯一的知情者口中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怕是只恨不得掏枪当场崩了她的脑袋。
说实话,季鸫必须承认,要是当真有能够抵御变异的疫苗的话,他是非常想要的。
毕竟在这种被怪物咬一口就得变异的丧尸类“世界”里,如果事先得到了疫苗,就相当于多了好几条命,只要不受致命的伤害,就不会丢掉性命。
而且,加上他们不是本“世界”的原住民,参演者只要能够顺利回到“桃花源”中,即便只剩一口气,也能原地满血复活,所以,疫苗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太过重要了。
季鸫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上前一步。
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最后幸存的那名士兵,已经扑了上去。
他一把摁住安妮的肩膀,将人整个掀了过来,然后挥起拳头,照着她的脸颊就打了下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壮年男性,还是一名常年训练的士兵,拳头的力道可想而知。
他的爆发来得太突然,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安妮闷哼一声,脸被打得整个歪到了一边,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好几秒钟就这么垂着头,简直就像直接被打晕了过去一样。
——卧槽!
季鸫心叫不好,连忙和莫天根交换了一个对视,两人一左一右夹住暴怒的士兵,硬是凭着自己经过强化的体能,把人给架远了一些。
“都是你!你这个**!”
兵哥儿气得眼球通红,伸脚还想踹人,奈何够不着,只能在虚空中踢蹬了几下。
“既然你知道有疫苗,为什么不早说!?”
他咆哮着喊道:
“要是你早一点说出来,大马就不会死了!”
士兵挣扎着扭头去看那没有了脑袋的同伴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或许就有救了!”
季鸫不知道这大兵哥儿跟队友的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亲密。
但他能够想象,他的心理压力究竟已经累积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
除了身为参演者的玫瑰和莫天根之外,这些真正来自于本“世界”的原住民士兵原本有十个人,只不过才过了一日,就只剩他这么一个活口了,更何况,几分钟之前,他的队友还因为被怪物咬伤即将变异,连句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被顶头上司在面前直接处决了。
身为一个特种兵,他无法反抗上级的决定,而且自己也知道,玫瑰的做法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性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最后幸存的士兵无法质疑玫瑰的决定,但谁又没有求生欲?谁又能真正的无惧于生死?
任谁遇到相同的情况,都难免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如果被咬伤的人是我的话,现在倒在同伴枪口下的无头尸,是不是就成了自己的了?
“冷静点!兄弟,冷静点!”
莫天根还在竭力按住几近崩溃的兵哥儿,试图令他尽快安静下来。
这时,滑倒在墙根旁的安妮缓缓得抬起头了头。
她的脸颊已经完全肿了起来,骇人的淤青从颧骨处一直蔓延到左侧的嘴角,看得出来,刚才士兵的那一拳确实是用尽了全力的。
“咳、咳咳。”
安妮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是有疫苗没错……”
她的牙齿被打松了,还磕破了舌头,因此说话时的发音听起来很是含糊,“但我身上根本没有……”
玫瑰咬牙切齿地回答:“那么疫苗在哪里!?”
“不知道!”
安妮抬眼瞪着她,一双轮廓深邃的褐色大眼显得既愤怒、又委屈:“我要是知道在哪里我一定早就说了!”
她低声吼了回去:
“但我连这里的路都认不得,怎么可能知道疫苗藏在哪里!?”
说着,栗发女子扭头盯着那还两眼发红仿佛暴怒中的公牛一般的士兵,嘶声喊道:
“再说了,被怪物咬伤的人,只要几分钟就会变异,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疫苗救你的同伴吗!?”
“你这个**!”
听了安妮的驳斥,兵哥儿更生气了。
理智上,他必须承认安妮说得没错,然而感情上,他却无法不将同伴的死亡和强烈的不安迁怒到对他们隐藏情报的栗发女子的身上。
“行了,别吵了!”
大根老师忽然大喊一声,拿出了自己在讲台上震慑熊孩子的魄力,将还扑腾不止的大兵推开几步,疾言厉色吼道:“都安静,我有话要说!”
莫天根虽然不算很高,但论块头,是所有人中最壮硕的,不开口时还好,瞪眼呲牙时,那气势,让人觉得他完全可以单手干翻一头牛。
幸存的最后一名士兵被他这么一吼,竟然真的骇得哑火了,悻悻地闭了嘴,退开了几步。
“好了!”
大根老师扭头看向安妮,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
“你现在就跟我形容一下,那疫苗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需要冷藏吗?用什么容器保存的?容器上有没有标注?干粉剂还是液体?是什么颜色的?”
他这一连串的发言其实相当OOC,也不想想,一个陆战大头兵怎么可能对疫苗如此了解。
不过“桃花源”没有对参演者角色OOC的惩罚制度,而现场仅存的两名原住民也并未对此提出异议。
“……”
安妮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沉吟了几秒,才缓缓地开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