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67)
卫康点头:“对,买你的人就住在这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相遇之前来他从未停止过寻找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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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鞠躬。
第51章 Chapter 51
灰西装自然没有带小时七去殡仪馆领时婧的骨灰。
灰西装的名字确实叫姚志杰,但他并不是ING公司的总经理,他甚至在暴.乱前都没听说过ING公司。
他的工作证是刚刚伪造的,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就碰上了这个小孩。
小鬼倒也机灵,要不是他托人搞了一张门禁卡,刚刚就露馅了。
姚志杰以前是放高利贷的,而自从他的盘口被军队接管后,他就失业了。
手下二十几个兄弟都要吃饭,他正琢磨要转行去干什么的时候,一则带着悬赏的通缉令被贴在了他老巢的大门外。
悬赏挂的一个叫成金洋的男人,说是举报位置能领取三百万,而要是活捉目标送到任何一个理事区后,能领取的悬赏……
姚志杰数了数那后面的零。
能养二十个兄弟一辈子。
姚志杰当时就动心了,派底下的人一打听,几乎是立刻就拿到了成金洋的家庭住址,知道了他有个警员前妻,还有个儿子。
乔装打扮了一番,他带着伪造的证件就出发了。
正好前两天网络系统崩溃了一次,现在想伪造成另一个人也没有以前那么难了。
昏昏沉沉间,小时七其实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
有一小部分的他还是相信了姚志杰能带着他领到妈妈的骨灰。
直到姚志杰把他带进了那处仓库里拿水泼醒,直到他把他背包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直到姚志杰终于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真面目质问他成金洋在哪里的时候,小时七才确定——
姚志杰也是骗自己的。
只不过他的欺骗和警长的哄骗不一样,警长会给他糖,姚志杰只会让人动手打他。
小孩子根本没有办法和成年人的力量抗衡。
那是小时七第一次意识到了绝对力量的重要性。
眼见着小时七干呕着倒在地上,姚志杰皱了皱眉,又上前补了一脚。
坚硬的皮鞋尖毫不留情地踹在了那个半大孩子的腹部上,踹得他整个人向后横移了半米。
看着小时七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倒着气,姚志杰又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面包:“把这些都收起来,再把他捆起来。我就不信了,饿个三四天还会不说实话。”
不知道?
他是成金洋的亲儿子,会不知道自己亲爸爸在哪儿?
开玩笑!
他不肯说一定是成金洋教过他不要说,而他姚志杰自然有办法搞到想要的东西。
他总能从别人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
这一次姚志杰算是遇上了一块硬骨头。
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殴打……
那孩子都忍住了。
二十几个兄弟轮番上阵,诱骗也好,动粗也罢……
那孩子一口咬死他不知道成金洋在哪里。
六天,整整六天过去了。
要不是一个弟兄提醒再不给他水喝他可能就死在这里了,姚志杰这才大发慈悲地给了他小半杯水。
送水的弟兄到底还是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在隔出来的厨房里倒水时,悄悄在那孩子的杯里加了半勺白糖。
这处仓库的小房间都是被隔出来的,小时七被关在最角落的那个房间里,两只手被绑在窗户的栏杆上,白皙的手腕早就被粗麻绳磨得血肉模糊了。
当然,除了骨头没有被打断(因为那就需要治疗了),这孩子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完好的地方了。
送水的人看着他小口小口抿着糖水,犹豫了半天,从怀里掏出半个吃剩的土豆。
土豆又干又硬,同样被小口小口地吃完了。
把杯子还回去的时候,小时七抬头,那对眼睛依旧亮得吓人。
送水的人被看得心里发毛,接过杯子赶紧就走了。
小时七看着门又被关上,视线垂了垂,抬手拽住了松动的窗户栏杆。
……
晚上过来揍他的就是下午给他送糖水的人。
姚志杰在一旁看着,打一下,问一次成金洋在哪里。
小时七依旧只有三个字的答案:
不知道。
姚志杰被他毫无波澜的语气激得怒火中烧。
他一把拎着小时七的领子,将其从窗边拽了过来,恶狠狠地吼道:“你说不说?”
小时七垂着眼,没吭声。
姚志杰气得七窍生烟,他粗暴地拽着他的头发,往旁边的墙上狠狠一撞:“说不说?!”
刹那间大片大片的雪花就在小时七眼前绽开了,这一下撞得极重,即使嘴角被他咬得出了血,这一下他还是没能忍住,闷哼了一声。
“不……不知道。”
这几天进出这间仓库的人多且杂,他们说话又从不避讳他,让他对姚志杰的买卖有了一些了解。
这人以前是放高利贷的,现在……现在他干倒卖。
女人,小孩,违禁药品,枪械弹药……这些姚志杰都卖。
两天前旁边的隔间里应该是死人了,在含糊不清的惨叫声中,血水顺着隔间下面的缝隙一直流到了小时七的脚边。
这是一群亡命之徒。
小时七几乎敢肯定,只要姚志杰发现爸爸已经死了,他根本不可能拿到悬赏……
自己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唯有忍。
忍到姚志杰放松警惕的那一天。
*
数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小时七并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几天,他只知道天气变热又转凉了,磨手腕的麻绳也开始发霉了。
姚志杰似乎终于泄了劲,毒打逼问从一天两次减少到了两天一次,最近更是三四天才过来一趟。
相比逼问成金洋的下落,他似乎更把变成了解压的办法。
小时七注意到了他现在每次过来打人都会下意识地避开自己的脸了。
联想起进出仓库的男男女女,以及夜深人静时不知名角落里传出来的不和谐的声音,小时七就会心头一颤。
“妈妈接触过的案例中,被绑架的人质几乎百分之九十五都尝试过逃跑。”时婧的话再次响起:“十个里面最多只有一个能自己成功逃脱。人质与绑匪实力悬殊,对周围环境的熟悉度也差上许多,人质会被绑匪监控,关押地点附近一般都有绑匪的眼线……重重对于人质不利的条件叠加,是很少有人质能自己逃出来。”
他忍了那么久,已经忍到夜里不会再有人盯着他了。
长时间的打骂折磨在这个半大孩子的心里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
角落隔间关着的那个孩子打碎了一个碗。
姚老大今天的火气似乎格外的大。
被命令去隔间打扫的手下拿着拖把,低着脑袋推门进去。
那孩子像条狗一样瘫在角落里,裸露在外的细胳膊细腿上满是骇人的青紫,有些地方的淤血把皮肤撑得锃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开。
姚老大打人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
手下低着脑袋清理了洒落一地的馊饭后,瞄了一眼角落里似乎昏过去了的孩子,什么也没说,又沉默着退了出去。
他还是不要管得太多,免得姚老大迁怒自己。
然而门关上之后,黑亮的眼睛倏地睁开,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露出了鲜血淋漓的掌心,和一小块锋利的碎片。
小时七并没有立刻开始动作,他一动不动地躺在角落里,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一点一点积攒着力气。
直到后半夜,他才动了动已经止血的手,捏着碎片的边,开始使劲磨着束着他双手的绳子。
霉变的绳子没有最开始那么结实,不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断开了。
小时七又低头解开了脚腕上的绳子,他把碎片捏在手里,转身轻轻撬开了早已松动的窗户栏杆。
锈迹斑斑的金属栏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咿呀声,然后被那孩子轻手轻脚地放在了一边。